雖不知這些前來刺殺的刺客是否是同一人雇傭,但此時魏公子的護衛受傷的受傷,被纏住的被纏住,明顯是幹掉魏公子的好機會,但是他們卻遲遲沒有動手。
因爲他們都明白,堂堂魏家少公子,除了明面上的護衛,暗中肯定還會有保命的底牌存在。
在這張底牌沒有被亮開之前,他們并不願意冒然出手。
就在此時,魏公子眸子含冷漠,嘴角挑起,似笑非笑道:“他已經到了。”
“嗯?”白羽女子凝眉冷然掃視四周。
魏公子輕哼一聲,道:“錦書,打個招呼吧。”
白羽女子有所感應,突然擡頭看向天空。
天上一大片白雲飄過,遮住了太陽,而雲層之中似有漣漪擴散,一個小黑點從雲中穿出,迅速變大,一隻雙翅寬達十米的灰色大鳥出現在了視線之中!
這大鳥卻并非實體,而是靈術所化,全身發亮,在雲層的陰影下亦是熠熠閃光。而在威武非凡的大鳥背上,坐着一個人。
鵬鳥雙翼揮舞,速度驚人,如同彗星隕落,撕風作響,彈指間便從高空疾馳下來。
在距離地面十丈高的時候,那人從鳥背上躍下,穩穩站在了魏公子的車頂。
此人身子不過一米五左右,而且很是瘦小,體型看上去像是一個十四五歲的丫頭一般。而在他的臉上,帶着一個黑色面具,額頭處有着一朵金色的花。
他在魏公子的馬車上站定,目光緊盯那白羽女子。
就在同時,而随着一聲轟然巨響,那隻大鳥落在了地上。
将那隻巨犀砸進了大地之中!
地面瞬間凹下去一個直徑近三丈,深度足有五尺的大坑,那隻全身肌肉健壯的巨犀倒在坑中,大半身體陷進了土中,正痛苦地哀嚎着,粗壯的四肢無力的耷拉,想來是再也無法站起。
而原本坐在犀背上的那個黑羽男子,踉跄着從坑中站起了身,滿面驚駭地看着車頂上那個矮小的男子,他張嘴想要罵一句什麽,但是剛一出聲,大量的鮮血從他口中湧出,一開始還是鮮紅的血液,後面顔色則已經是黑紅色,眨眼間他的腳下都是自己的鮮血,他的身子随後一歪,直接栽倒在地。
雖說這一人一犀之前被黃酒壓制許久,耗費了不少氣力。有些虛弱,但是畢竟那是身體強大、力量驚人的巨犀,以及一位天變下境的武者,能僅憑一擊便将他們打得再也站不起來,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那頭插白羽的女子也是面色凝重,她都沒有去看自己同伴的情況,而是緊盯着那馬車上的男子,如臨大敵。
她料到魏公子必然還有着護衛,但沒有想到這位護衛竟是如此強大。
姜陵在一旁更是又驚又喜地擡頭看了一樣那矮小的男子,這人是一位天變境、且必然是中境以上的大靈師!
駕着靈術凝聚的鵬鳥,從九天之上疾馳而下,如同雷霆落地,靈力爆發,轟殺巨犀!
在黃酒、鲛绡重傷,宮柳脫不開身,離索又跳反的情況下,這名叫錦書的護衛從天而降,給姜陵帶來了極大的自信。
屹立大陸的魏家底蘊果然難以想象,庶出的少公子竟有如此強大的護衛。
片刻後,那白羽女子才緩緩開口道:“怪不得你這公子哥能如此有恃無
恐,竟還有着天變上境的大靈師保護。”
魏公子搖頭道:“這位女俠,雖然我知道你實力強大,但你也看到了,目前你想殺我還是很難的,麻煩你知難而退吧。”
誰知那女子突然笑了起來,她看着魏公子笑道:“出來了就好,你的死期終于到了。”
魏公子聞言面色有些難看,他眉頭微皺,喃喃道:“還是不足以讓你們死心麽?”
“實不相瞞,我本意便是能殺則殺了你,不能殺,便要逼出你這暗中的護衛,到時自然有人會出手。”白羽女子冷笑了一聲,看樣子她不是猜測,而是早就知曉魏公子暗中還有一位強大的親衛。
這邊魏公子吐出口氣,漠然問道:“離索,這也是你告訴他們的吧?”
這名爲離索的男子,原本是魏葉秋的護衛,來路沒有問題,一直的表現也沒有絲毫可疑之處,但實際上卻是大公子魏衍安插在他身邊的棋子,從一開始他便是爲魏衍服務的。
魏葉秋前行的路線以及暗中隐藏着另一位護衛的事情,都是他透漏給對方的。
離索沉默片刻,坦然道:“是,您今天必死無疑。”
“你個無恥的東西!”鲛绡咬牙罵了一句。
黃酒捂着胸口的箭傷,也苦笑道:“公子那麽多門客,最後隻選了我們幾位做親衛,誰知人心不古,防不勝防啊。”
就在這時,那邊宮柳與克魯特,在那位實力爲天變中境大靈師的車夫的幫助下,已經殺光了西南側潛伏的敵人,回到了馬車旁邊。
克魯特來到了姜陵身邊,服了顆藥丸,随後向姜陵和席九搖頭示意自己并無大礙。
而宮柳身上帶傷,站到了離索面前,面具下她那對眸子死死盯着離索,寒聲道:“你父母的命都是公子所救,沒有公子你早就家破人亡,此時卻讓公子身陷死地,你莫不是狼心狗肺!”
說着宮柳怒不可遏,就要帶傷出手,懲治叛徒。
“宮柳。”魏公子喊了一聲,沒有多說,宮柳明白公子之意,向後退了一步,沒有急着對離索出手。魏公子則閉上了眼睛,道:“還有誰?”
說着,前方樹林中有七人邁步走了出來。
姜陵擡頭看去,一眼就看出這七人之中有三人是玩家。
其中一人他有些面熟,是岐山雪谷中與他敵對過的一位玩家,此人一襲黑衣,眼眸深邃,正是那位實力強大的近戰法師,在雪谷戰場中,他是敵對玩家中最強的一位,且有勇有謀,若非霍良有着隐藏的實力,那一次險些被他襲殺了屈坤。
另外兩人他并沒有見過,一人像是中國人,有着一頭如同鳥窩一般亂糟糟的黑色頭發,面色發白,眼底卻發黑,如同熬夜過度的宅男。但是此人那一對三角眼中閃着陰寒且戲谑的光芒,正盯着姜陵幾人打量。
最後一人身穿灰衣,是一副歐洲人面孔,有着一頭棕色寸發,身高一米七五左右,身形健碩,身姿筆直,如同鐵闆一般釘在原地,目光如炬。
另外四人面容各異,皆是目光冰冷,氣勢不俗,想必皆是高手。
姜陵看到這四位的瞬間,突然想起了戰場預告,在那畫面中有着一個亭子,兩人對弈,其中那身穿黃袍的男子揮了揮手,站在他身後的四人便突然消失不見。
而這四人正是那一閃而
過的四人。
黃酒和那位已然重傷的車夫看向那邊,兩人皆是天變中境的念師,感知敏銳,看到那四人之後不由眸生凝重和驚慌。
黃酒沉聲道:“一位天變下境,兩位天變中境,而那長發男子,我看不透,必然是天變上境。”
魏公子聞言卻是打開折扇,歪頭想了想,道:“藍江國哪裏來的這麽多高手啊。”
車頂上錦書開口回答,聲音沙啞道:“大公子曾來藍江國,拜會過藍江太子。”
聞言姜陵瞬間知曉了戰場預告中亭内對弈的二人是誰,一位是魏家大公子魏衍,一位是藍江太子!國之儲君!
“哦,太子親衛,怪不得。”魏公子釋然點了點頭,道:“如果我能活着回去,也要去藍江皇宮拜會一下了。”
“你不會有機會了。”那四位太子護衛中一人漠然開口。他有着一頭狂亂的長發,下巴上胡茬如鋼針一般,面容滄桑中透着懾人的冷酷,手中握着一杆六尺長的黑色鐵棍。
這人正是黃酒所說的,實力必爲天變上境的男子。
局面,再次變得危險了起來。
那位被白羽女子重傷的車夫靠近馬車,開口道:“公子,想辦法逃吧,全力催動神行石,我們拼死爲你争取時間。”
魏葉秋面色陰沉,無奈道:“隻能如此了麽?”
“你逃不掉!”那長發男子向前半步。
“這哪裏有得打?”看局勢如此嚴峻,席九忍不住罵了一句。
“上車。”魏公子突然開口道:“走!”
“走!”姜陵也不猶豫,拽着鲛绡,招呼席九和克魯特一聲,躍上了馬車。
魏公子将手探出車窗,似乎要抓住黃酒,誰知黃酒推開了他的手,而是一巴掌按在了馬車上。
“黃酒!”魏公子目露悲憤,喝了一聲。
“就讓老夫,最後送公子一程。”黃酒瞬間輸出了自己全部的念力,催動馬車上的神行石開始急速運作。
“想走!?”那長發男子一躍而起,飛身越過近十米的距離,揮棍砸下,這不過六尺長的棍子扯動勁風,帶着懾人的威壓,給人的感覺就如同定海的神針般重達千鈞,若開天辟地一般落下,直接朝向馬車上的錦書砸了過去。似乎想要将錦書和馬車一同砸成齑粉。
錦書站在車頂,雙臂猛然張開,一隻巨大的鵬鳥在他身後顯現,同樣張開遮天蔽日的火紅雙翼,昂頭嘹吼,迎向這驚天一棍。
前方那位車夫意圖施展靈術阻攔,但是另外兩名太子禁衛已經朝他攻了過去,他無暇幫忙,隻能奮盡全力對抗面前兩名強敵。
這邊離索也突然出手,和宮柳戰到了一起。
白羽女子自然不會閑着,就要出手與長發男子合力進攻錦書,而那已經身受重創的車夫催動最後的念力,嘶吼着強行定住了白羽女子。
數位天變境高手全力出手,霎那間山路上地動山搖,威勢驚起無數林中飛鳥。
轟然爆響,煙塵暴起
魏公子所坐的馬車如同炮彈一般飛躍而起,卷動塵煙,化作一道殘影,急速沖了出去。
徹底力竭的黃酒跪倒在地,鮮血從面具之中不斷流出,那蒼老的聲音喃喃道:“公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