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距離産生崇拜。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
有些人對電視上、故事中的強者會心生佩服與崇拜,把他們的成功曆程當作勵志故事。可若是和自己同一水平、而且就在自己身邊的人,做到了自己沒有做到的事情,則很有可能會滋生羞恥的心理,從而産生羨慕嫉妒甚至于憎恨的情緒。
比如你在班級穩定的名列倒數第二,可是有一天那個一直以來的倒數第一的家夥,成績突飛猛進,轉眼間将你甩在了後面時,你羨不羨慕?比如公司年會的時候,連參與獎都沒有的你親眼鑒證隔壁辦公室的員工得了特等獎,你嫉不嫉妒?比如和你勾肩搭背、臭氣相投,且和你一樣絲的好兄弟,卻成功把你班級的女神給追到手了,據說還上了床,你恨不恨?
這是人類劣性的一種,但好在有一部分人通過提高個人修養的方式克服了這一點,他們能夠心甘情願的爲自己那一面之緣的朋友、甚至陌生人的成功獻上祝福的掌聲或者喝彩。
相對的,也有人把這一劣性發揮的更加明顯,他們見不得别人好,當在網上看到一些粉絲吹捧某一明星時,他總要插進去唱幾句反調,黑上一筆。當聽說某一當紅明星出現負面爆料時,他更要第一時間落井下石,恨不得跳上那明顯的腦袋去踩兩腳。
面對蘇唯那大無畏的反抗精神,和其對于自己原則的堅持,姜陵真的是感到由衷的佩服。
說實話當初在東蕪島上,蘇唯給姜陵留下的印象并不好,這個女子太過理智,而且思維也有些讓人難以捉摸。當時她抛下姜陵和黃烈而轉身逃走的行爲,姜陵表示理解,也在他預料之中,但除了蘇唯的美麗長相還能讓他表示贊許以外,其餘這個女子沒有給他留下任何好感。
所以在剛剛的組隊行動之中,有很大一部分時間姜陵還是對其留有警惕的,至于周瑜這種底牌的存在就更不會告訴她了。
但是現在蘇唯所做的事情,足以讓姜陵對她刮目相看了。
所以姜陵也越發鄙夷面前的萊昂。
萊昂看到姜陵那侮辱性的手勢,加上姜陵話語說中他心中那潛意識的想法,他頓時老羞成怒,血目之中露出強烈的殺機。他嘶吼道:“我弄你這隻黃種猴子!”
隻見萊昂手握長矛,掃開了兩道藤蔓,随後持矛向前,化作一道疾風,直奔姜陵而來。
“藤矛突刺!”姜陵再次運轉靈力,兩道藤矛破土而出,斜插在萊昂前沖的路徑上,若是萊昂繼續沖刺,而會迎面撞上這兩道藤矛。
“你這也配叫做‘矛’!?”萊昂怒氣沖沖,長矛橫掃,将兩段藤矛劈碎,揮手甩槍直指姜陵的心窩。
在姜陵腳下有一段藤蔓貼在地上,霍然自左向右延伸,帶着姜陵平移了兩米,使得姜陵避開了這一矛。
經過幾次實驗,姜陵已經能夠比較順暢的利用腳下的藤蔓來完成短距離的迅速移動。
但萊昂反應也不慢,下一刻長矛橫掃而來,砸向姜陵的肋下。
就在這一刻,姜陵腳下藤蔓再次移動,但卻是不退反進,頓時縮短了姜陵與萊昂之間的距離,姜陵握着滌罪劍刺向萊昂的脖頸。
“以短兵器對長兵器時拉近距離無疑是絕佳的選擇。”萊昂冷哼道:“但是靈師敢和武者硬拼,真是蠢透了!”
萊昂握着長矛的雙手擺動,長矛立馬被橫了過來,架住姜陵握刀的手臂,随後萊昂擡腳就踢向姜陵的腹部
而姜陵對此似乎早有對策,這一刻姜陵腳下的藤蔓瞬間暴漲,将他送到了一米的高空,加之姜陵縱身一躍,再起一米,避開了這一腳。
萊昂擡起頭來,獰笑一聲,握着長矛就要向上刺出。
“把自己送到半空,豈不是将自己逼入了必死之地!?”
半空中的姜陵看似無處借力,但是就在這時,地下室的棚頂猛然又長出一根兩米長手臂粗的藤蔓被姜陵一把抓在手中,随後藤蔓瞬間收縮,将姜陵帶上了棚頂。
萊昂一擊擊空,看到姜陵竟以這種方式吊在了棚頂,他不由有些驚訝與姜陵能如此靈活的使用靈術。但他也沒有猶豫,再次握槍:“找死!”
隻見萊昂雙腿微蹲,腳下蓄力,雙手緊握長矛,就要沖天而起,意圖把姜陵直接釘在棚上。
但是姜陵也在這一刻,向下攤開了手掌,而後五指在空中合攏。
“藤矛殺陣!”
八道如同長矛一般的藤蔓,從萊昂周身各個角度突刺而出!
此時此刻萊昂腳下剛剛發力,雙腳離地三寸,四周的藤矛就在這個無比恰當的時機刺了過來。
噗!噗噗噗!
一連串的皮肉被刺破的聲音響起,八支藤矛刺進了萊昂的身體,貫穿了他的胸腹和四肢,将雙腳懸空的萊昂釘在了原地。
“呃啊!”萊昂痛苦地大叫一聲,鮮血從他身上飛濺而出。
“陷入必死之地的,是你。”姜陵懸在棚頂,冷冷看了一眼萊昂。
此時萊昂還沒有死絕,應該是異化成血屍之後他的生命力變得頑強了許多。
“該死的黃種猴子!”萊昂嘴邊鮮血湧出,他還是一臉憤怒到扭曲的表情,握着長矛試圖掙脫已經嵌在他身體内的藤矛。
但是下一刻,他感覺眼前寒光一閃,脖頸處傳來一股微涼的感覺,然後他驚愕地發現自己眼前的景物竟然翻轉了起來。
下一瞬他才明白,翻轉不是眼前的景物,而是他的頭顱。
噗通,那顆腦袋滾進了血池之中。
姜陵瞥了一眼出劍的威廉,隻見威廉收劍入鞘,同時呸了一口說道:“一口一個黃種猴子,看不出我也是華裔麽?雜碎東西。”
姜陵對此沒有發表意見,威廉雖說是幫了自己一把,但很明顯自己并不是很需要他的幫助,而這一顆人頭的積分,則被威廉拿走了。
直白點說他是搶人頭也不爲過,但姜陵此時隻是眼中閃過一絲不快,随後壓制了下去。因爲當前局面,還不能和威廉撕破臉皮。
姜陵靈力停止輸出,地上的八道藤矛消散,萊昂那已然血屍化的身體摔落在地,滿是窟窿眼的屍體跪在了地上,沒有動靜,應該是不會再站起來了。
姜陵一時沒有急着下去,他挂在上空掃了一眼血池,又轉頭看了一下周圍。
在這個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牆上那些潛伏的血蝠,還有不遠處那顆嵌在石壁裏的碩大夜明珠。
這夜明珠要是能扣下來帶走就好了,自己省着找照明的工具了。
就在這一刻,姜陵眼神一變,他看到夜明珠邊上的牆壁上竟然有行字,在字下方似乎還嵌着一個金屬片。
那紅色的字迹是刻上去的,凹槽裏面則全是鮮血。
【哪怕我永世沉淪,也不能讓這惡魔走出地獄。】
“什麽?”看到這句話姜陵一愣,随後覺得心生異樣,模糊地感到事情哪裏有些不
對勁。下一刻他伸手就要去把刻字下那塊嵌進牆壁的金屬片摳出來。
就在這時,牆上的血蝠嘶鳴着飛出,撲向了姜陵與威廉。
姜陵不敢大意,急忙松開藤蔓,落到地上。
血池中的堡主還是保持那個姿勢沒有動,隻是漠然道:“看來,是沒有和平解決的可能了。”
“我們是人。”蘇唯已經斬出了近百劍,但那護罩沒有減弱的意思,她不得不停下來休息。她将長劍插在地上,手握劍柄,她的纖細手臂有些顫抖,但她的話語沒有顫抖,她堅定道:“而你不是人,和你沒有和談的可能!”
堡主卻隻是搖了搖頭,道:“你這說法并沒有說服力,你們不是普通的人,你們是天行者,爲什麽要在意這些普通人的死活呢?你們是天上的人,這世間的事情與你們何幹?”
此話一處,不單是蘇唯,姜陵和威廉也愣住了。
威廉一劍掃下兩隻血蝠,皺眉自語道:“你連這都知道?”
堡主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們沒有必要爲敵的,我并不是非要你們死。我收集的鮮血已經足夠多了,隻要你們答應我一件事,我可以把我藏在城堡裏的諸多寶物分給你們。随後你們是離開這片天地還是怎樣,都與我無關。”
這話一出,三人神情各異。
其中蘇唯是絕對不想和堡主談條件的,哪怕此時她的腦海裏也響起了系統提示“由于你身體即将異化成爲血屍,目前可以選擇更換主線任務”,但是蘇唯立即就選擇了否。此時她的身體異化嚴重,甚至有些不受控制,如果徹底變成血屍,可能行爲就會受到這堡主的影響了。
但她堅定了信念,一定要與這殘害幾百條人命的魔頭鬥争到底,而這強烈的信念也支撐着她不會太早血屍化。
她沒打算聽堡主的交易内容,但是有人說話了:“什麽事情?說來聽聽。”
“嗯?”蘇唯轉頭,疑惑之中帶着怒氣地看了過去,她問道:“姜陵你什麽意思?”
沒錯,這話不是威廉問的,而是姜陵。
姜陵站在三根擺動的藤蔓中央,抵禦着血蝠的撲殺,同時說道:“我想聽一下,幫助我做個決定。”
“你你會信他的鬼話!?”蘇唯很是意外姜陵爲什麽會有要與堡主合作的意思。
“總要聽過才知道,再說我很好奇這堡裏還有什麽我們沒有發現的東西。”姜陵如此開口。
蘇唯聞言心中泛起一陣失望,但是下一刻,她那有些渾渾噩噩的腦海裏閃過一絲理智,她聽出姜陵似乎話裏有話,便沒有繼續糾纏。
堡主看向姜陵,此時圍攻姜陵的血蝠立馬散去,重新回到牆邊。隻聽堡主淡然說道:“沒錯,特别是你,你都不清楚你來做什麽,更沒有必要以命相搏,隻要你肯幫我做一件事,我就給你十件寶物。”
姜陵點頭道:“你就直說什麽事吧。”
堡主卻是低頭道:“在這之前,我要澄清一件事,我之所會修煉血咒術,又以那些無故百姓的生命做材料,并非我的本意。”
“我知道。”姜陵突然一擡手,堡主眼神一變,但見姜陵隻是喚出了一小段藤蔓,将牆上那卡着的金屬片彈了出來。
姜陵接下那金屬片,看了一眼,的确是他猜測的那個東西。他将這東西轉過來給堡主看,正是一塊門派的銘牌,姜陵說道:“你是被那幾位同門的師弟師妹逼着去這麽做的,對不對?南燕武宗的大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