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狼咆哮,将那女死靈直接撲倒在地,雖是靈力構成,但其狼牙亦是非常鋒利,撕扯這那死靈的身體。
那死靈也嘶鳴一聲,雙掌刺進了那蒼狼的脖子,随後将蒼狼碾成了碎片。
雖說這蒼狼造成了不俗的傷害,但依舊難以直接殺死這地轉上境的死靈。
不過付一彪此次出手,的确足夠出乎意料,兩位見到此景的鐵血堡成員都不由心生震驚,這少堡主付一彪雖然是實打實的地轉中境實力,但是這位少堡主從小嬌生慣養,哪裏有過多少刻苦訓練。
隻是他父親付豪強本身實力不俗,再嬌慣也能指點一些,加上鐵血堡也有些珍惜靈藥,這才将他提到了地轉中境,實際上戰鬥力弱的和大宗的地轉下境也差不多,靈術釋放水平的可謂不忍直視。
付豪強找來的虛靈蒼狼決,也算是一本上乘法術了,大家私底下都說好好的功法被付一彪給糟蹋了。
沒成想危難之中付一彪竟然爆發了靈力,喚出了一隻蒼狼,其實力水準完完全全達到了地轉中境,甚至是地轉中境中的精銳的水平。
但是,并沒有什麽作用。
那死靈肩膀破損,左臂被蒼狼一口重創,但是此時再次站了起來,目露兇光。
付一彪倉促之中釋放了太多法力,一時面色蒼白,他看了一眼王叔的屍體,一時怔在了原地。
就在這時,花茗幾人回來了。
姚白鳳還在憤然嘀咕道:“這鐵血堡真的是罪該萬死,這事必須禀報給宗門,讓他們鐵血堡付出代價。”
這時花茗面色驟變,遙遙看到了場間的景象,頓時疾呼一聲:“出事了!”
“怎麽了?”蘭安岐也瞬間意識到花茗語氣的不妙。
而花茗迅速邁開步伐,已經奔了出去。
蘭安岐和姚白鳳對視一眼,也迅速趕了上去,姜陵和裏美櫻自然也迅速跟了上去。
跑出幾步遠,裏美櫻才看到了場間的景象,驚疑道:“怎麽回事!?怎麽死了這麽多人,那個男孩是誰!?”
姜陵看着那個小男孩,一眼認出那是歐陽成翼之前領着的小男孩,自然也是駭然色變,喃喃道:“應該出現變故了。”
花茗幾步靠到近前,美目之中也盡是驚疑,看向那男孩,感受到了他的一身陰寒死氣,喝問道:“你是何人?之前雲神宗弟子暴斃,是不是你動的手!”
那小男孩隻是緩緩轉過身,面無表情看向花茗,片刻後嘴角浮起一絲詭異的弧度。
從他出場到現在,他頭一次開口說話,隻聽一個沙啞而略帶稚嫩的聲音響起:“好俊俏的丫頭,而且靈力如此充沛。”
他的聲音很是奇怪,明明是稚嫩的童聲,卻有着滄桑陰沉的感覺,而這詭異的聲音裏隐藏的,仿佛是饕餮看到美食的貪婪。
花茗目光閃動,呵斥道:“你是誰?!”
茶郁在與歐陽成翼的對招中抽出空檔,高呼一聲:“他是死靈術士!”
此話一出,在花茗耳中如若驚雷炸響,她瞳孔放大,驚道:“什麽!?”
蘭安岐和姚白鳳也來到了近前,不由得面色驚
變,蘭安岐說道:“怎麽可能!”
看着那個小男孩,花茗片刻之間便确認茶郁所言非虛,也知曉了事情的嚴峻,迅速說道:“李葉,速去最近的神庭彙報!”
李葉不敢耽擱,轉身就走。
那小男孩冷笑道:“來不及的,今天,這裏将變成一座煉獄。”
花茗掃了一眼場間,此時地上有着十具鐵血堡衆人的死屍,隻有三人站在付一彪身前勉強撐着,而茶郁與歐陽成翼交手,根本抽不開身。
“怎麽辦!?”姚白鳳此時也沒了主意,畢竟她對死靈術士的了解也僅限于書中,知道這是一個血腥而黑暗的代名詞,本身就帶着恐懼的味道,讓人不寒而栗。
花茗目光凝視那個男孩,咬牙道:“死靈術士,是靈師之中的敗類,是靈師的恥辱,是靈術界的罪無可赦之人!人人得而誅之!”
世界上有着四大主流的修行法門,靈法念武,根據各人的天賦潛質不同而走各自的道路。靈元大陸是靈師的起源之地,自然也是靈術最繁盛的大陸,靈術修行者衆多,但是這些修行者中,卻有着死靈術士這種異類。
本來靈師借助古人殘魂做武靈作戰這一事,就爲其他修行者所争論不休,時常有人認爲這是有悖人倫道德的事情,從古至今這種說法都不曾停止,而死靈術士的出現,更是極大的影響了外世人對靈師的看法,所以死靈術士不但人人喊打,更是遭到同爲靈師修行者的極大憎恨。
這也是爲什麽連秉性乖戾,做事情不擇手段的茶郁都如此不能忍受,甘願以死相搏,并且堅信花茗隻要知道真相,也必會摒棄前嫌出手相助的原因。
畢竟有些事情因爲利益,而有些事情是因爲原則、因爲底線。
花茗雖然知道對方實力不俗,應在自己之上,卻也不想直接逃走,而是想将這個敗類擊殺在此。
“姚白鳳和蘭安岐随我出手,小心一點,蝶兒紫兮照顧一飛,不要靠太近。”花茗如此安排了一下,竟是沒有太多猶豫便下決心要放手一搏,随後她又說道:“姜小弟和櫻妹妹去幫助茶郁對付歐陽成翼,也小心些。”
如果能搶先擊敗歐陽成翼,讓茶郁騰出手來,花茗與其聯手一起對付這死靈術士的機會更大一些。
花茗見鐵血堡弟子依然支撐不住,就要死絕,便不再等,直接飛身而上,青色廣袖流仙裙随風擺動,身形的她雙手翻動,頓時七色花瓣憑空出現,花雨零落,絢麗之中暗藏殺機,籠罩向了那男孩。
那男孩輕笑一聲,似乎并沒有一點畏懼,淡然看着缤紛的花瓣,道:“好手段,上一次見到醉花樓的花雨,好像是三十年的事情了吧?”
“三十年前?”花茗眉頭一皺,恍然想起一事,念道:“原來那件事情是真的!”
“哦?看着年歲不大,竟然知道三十年前的事情。”那小男孩一邊以那獨特的複雜聲音應了一聲,一邊揮手,便神乎其神的又有一名死靈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那是一個身穿灰袍的中年人,靈軀凝實,雙目泛光,他面容僵硬,開始揮動衣袖,抵住了飛襲來的花雨。
小男孩繼續道:“具體是多少年我可記不清了,我
被關了太久了。”
花茗想起了一個故事,一個自己很小的時候聽過的一個故事。
那個故事是這樣的,據傳有一個小鎮在某一段時間莫名其妙的開始死人,每天都有兩三個人消失不見,自然是不出幾天就鬧得人心惶惶,後來更是陸續傳出小鎮開始鬧鬼的傳聞,當地的官府也是查了幾天查不出個所以然,有不少人都開始準備搬遷離鎮。
後來據說有一位王爺親臨小鎮,竟是親力調查此事,不過半天之後便确認,這一次的事端,是因爲有一位死靈術士來到了鎮子,以鎮子裏的百姓做實驗,去練習他祭煉靈魂的邪惡靈術。
那王爺本身實力不俗,身邊還帶着幾位高手,一同出手,将這位殘存的死靈術士直接擊殺。
但是那王爺也因此身受重創,不久之後便離開了人世。
畢竟是三十年前的故事,又僅僅發生在一個邊陲小鎮,所以流傳度并不廣,甚至大多數人都将其當成虛構的故事,花茗也隻是小時候聽長輩說起過此事,記憶早就淡了很多,幾乎忘卻。
但今日在此地看到這個小男孩,花茗瞬間意識到,這個故事并不是胡亂編造,更不是無稽之談。
原來故事裏那個小鎮便是潛風鎮,那位王爺正是梁武王!
“沒想到梁武王沒能徹底殺死你!”花茗死死盯着那個小男孩。
籠罩在黑色氤氲中的小男孩,緩緩開口說道:“那位短命的王爺,一直隐藏實力修行,最後卻因爲我而親臨這麽個破鎮子,以其生命爲代價,将我封印在了他的墓中,直至今日。好在所謂的天理不容也不過是吓唬人的,今天我終于重見天日了。”
花茗從其話語中确認了此事,想起曾經此人以無辜村民的性命來修煉死靈邪術,頓時更加憎惡,揮手使其花雨再次洶湧如海浪一般,打向那男孩。
小男孩那昏暗的面容一直是沒有表情在上面,他不過是再次揮手,又有一位老翁模樣的死靈浮現了身形,在其身邊一同對抗花雨。
雖說這兩位依舊是地轉上境,但是以一人之力召喚出兩名地轉中境、四名地轉上境的死靈,依舊足夠令人震撼。
小男孩繼續道:“當年我眼看着死靈之術就要大成,甚至摸到了玄極的門檻,卻被那位韬光養晦的王爺誤了我三十年。”
花茗恨恨道:“死靈術士,傷天害理,違背衆神維護的規則,無論哪一年,你都将受到無休止的追殺!這是修行界默認的規則,更是神的旨意!”
這邊姚白鳳和蘭安岐也悍然出手,一位喚出蘭葉如劍,刺向小男孩,一位喚出潔白的百合搖曳,散出一片光芒耀眼的花瓣。
“神的旨意?”小男孩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下,再次緩緩擡手,又一位死靈出現在了他的身邊,直接抵住了蘭安岐和姚白鳳的聯手攻擊。而小男孩再次冷笑道:“‘衆神隐,天穹開,天降行者巡四海。’衆神都不見了,還談什麽神的旨意。至于你們這些自诩正義的死闆之人,隻要我足夠強大,誰能、誰敢追殺我!”
小男孩站在三名死靈中間,在黑暗的死氣纏繞之中,目露令人心悸的陰寒,如同閻王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