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土豪強鐵血堡,西北大宗醉花樓,鼎盛名教雲神宗,三方勢力聚首,卻在一個老賊面前相互掣肘,進退不得。
性情急躁的付一彪忍無可忍,就要聯合另外兩宗出手直接擊斃這老賊。
歐陽成翼聞言連連叫苦,說道:“哎喲喲,小娃娃太狠心了,老夫我是不敢和鐵血堡合作了,還是跟醉花樓或者雲神宗走吧。”
“老東西,真當少爺不敢殺你嗎!?”付一彪氣得咬牙切齒。
這邊茶郁輕歎一聲,心想少主說出此言,那和這老賊和平商談的希望是必然破滅了,要出手那就隻能來硬的了。不過茶郁倒也沒有太大遺憾,因爲他也看出來了,這歐陽老賊根本就沒有和哪方勢力和平解決的意思,完全是胡攪蠻纏,不知道打的什麽鬼心思。
但是就算要出手,鐵血堡也萬萬不能做這個出頭鳥。歐陽老賊行盜三十年,像飛楓羽衣這樣數得上數的寶貝就讓他偷去不知道多少,誰知道這老賊身上多少護身符,萬一逼得他魚死網破,那後果很可能十分恐怖。
這邊魏風晨瞥了一眼付一彪,輕笑一聲,對歐陽成翼道:“老前輩,将我們幾方人馬全部惹惱的後果可不好,萬一我們真一起出手,就算你身懷至寶,也不敢說全身而退吧?奉勸老前輩早早做決定,我也好盡快通知宗門給老前輩留下一座風景秀麗的府邸。”
這邊蘭安岐和姚白鳳對視一眼,一時沒有接話,隻是心中念叨着花師叔怎麽還沒有到。
歐陽成翼點了點頭,道:“看樣子也就隻能和雲神宗的小娃娃們走了。這無窮碧獻給雲神宗還能換來個安穩,也不錯。”
“你!”付一彪唯恐這老賊真的跟雲神宗走了,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他眼珠子一轉,喝道:“你盜取王侯陵墓,本就是死罪!想走沒那麽容易!”
魏風晨打開羽扇,眉頭一皺,有些不滿道:“少堡主,這事情我雲神宗會處理。”
付一彪回頭瞪了他一眼,壓制怒氣,冷然道:“我敬仰雲神宗人傑地靈,但雲神宗總不能包庇一個盜墓匪賊吧?”
魏風晨也漠然回道:“我說了,我雲神宗自會處理,不勞少堡主費心。”不等付一彪接話,魏風晨又轉向歐陽成翼,說道:“老前輩,既然做了決定,就走吧,免得夜長夢多。”
“好。”歐陽成翼就要站起身。
“把我醉花樓的飛楓羽衣留下!”一聲輕喝,一道倩影飛身落入院中,正是花茗。
她來的可謂正是時候。
魏風晨面色陰沉,啪的一聲再次合上羽扇,輕輕抱拳道:“前輩,請相信雲神宗會給醉花樓一個滿意的答複。”
花茗不但實力強大,而且輩分也擺在那裏,魏風晨自然不好造次。
“這老賊願意把無窮碧獻給雲神宗,我自然不會搶奪,但這老賊與我醉花樓既有仇怨,若今日輕易放他離開,我醉花樓顔面何存!”花茗一來便是強硬的态度,讓醉花樓幾人心中安定了不少。
花茗這邊也瞥了一眼那歐陽成翼,認出了他就是客棧中見過的老頭,如姜陵一樣,她心中也不由自主地閃過一絲疑惑這老賊領的那小男孩哪裏去了?
這邊魏風晨面容上已經浮起了一絲怒色,他盡量平和說道:“那仙子不準備放人給我們雲神宗了?”
花茗
瞥他一眼,道:“賢侄莫要因爲一個無窮碧壞了兩家和氣。”
魏風晨被這話噎的不輕,這帽子扣下來可不是小事情,雲神宗就算勢力遠勝醉花樓,但也沒到敢無視的地步,一時魏風晨面色發青,想不出說辭。
“歐陽老賊,先随我回醉花樓領罪!”花茗向前邁了一步。
這一步踏出,幾方勢力皆目光一變,難道真的要放棄忽悠,直接動手了?
付一彪和魏風晨眼神各異,盯着花茗和歐陽成翼,心中不斷思索對策。
此時三家互不相讓,各有說辭,看樣子不動手是不行了。
另一邊姜陵心中的疑惑越發激烈,因爲到現在敵對玩家也沒有露面!
到底還有哪一方勢力沒有入局呢!?
就在這一刻,異變突生,一道身影霍然從院子西側一躍而起,坐在了院牆上,引得衆人側目。
姜陵眼神一變,驚疑看向那人。
首先,那人懷中抱着一個男孩,正是之前老者在客棧内領着的男孩。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躍上院牆之人,是一個玩家!
姜陵沒想到自己認識此人,正是在塞納爾河岸随着死士來進行斬首行動的玩家,居然又和自己匹配成了敵對,真是夠巧的。
他抱着這個孩子,要做什麽?
李長迪左臂死死抱着那個男孩,三角眼掃了一眼院内,完全無懼幾方勢力劍拔弩張,冷然道:“還挺熱鬧。”
“你!”歐陽成翼此時顯得非常驚怒,面色驟變,站起身看向李長迪,喝道:“放下我孫兒!”
“真的是你的孫孫啊。”李長迪輕笑一聲,随後眼神一寒,聲音冰冷道:“拿無窮碧來換,不然我現在就掐死他!”
聞言場上衆人無不面色大變,不知道這是哪裏來的不速之客,竟抓住了歐陽成翼的孫子,以此要挾歐陽成翼!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直接打破了僵局,卻讓三方人馬措手不及。
“我不給你時間猶豫!馬上!”李長迪眼神陰冷,手掌已經掐到了那小男孩脖子上,喝道:“給我!”
李長迪态度強橫,讓人感覺他真的會出手掐死孩子。
但沒有人想到,歐陽成翼僅僅是一咬牙,便出乎意料的直接把懷中的盒子扔了過去。
李長迪幹脆松開了那小孩,任其跌下牆頭,擡手接住盒子,看也不看便果斷地翻身跳下院牆,消失在了衆人視線。
這突發事件不過是一分鍾的事情,甚至讓人有些反應不過來。
付一彪愣了一下,随後大喝揮手:“冷着幹什麽!給我追啊!”十位鐵血堡衆人迅速跑了過去。
魏風晨眉頭一皺,回頭讓身後三人也過去追趕。
“我去看看!”蘭安岐說了一聲,随後便領着安一飛和李葉也跑了出去。
裏美櫻擡頭看了一眼姜陵,意思是詢問姜陵他們二人要不要追出去,畢竟那人是個玩家。如果不去糾結于奪取無窮碧,能擊斃對方兩名玩家也是可以取得勝利的。
姜陵一時也有些猶豫,他現在根本不清楚對方玩家那邊是什麽情況。
第一那個盒子裏裝的是否是無窮碧根本無法确認,歐陽老賊奸詐,未必會那麽輕易就交出無窮碧,說不準隻是一個障眼法,這也是爲什麽花茗、魏風晨、付一彪這幾個主事人僅讓随從去追趕而沒有親自出手的原
因。
而對方玩家就這麽蠢麽?看都不看就拿着盒子跑了!?
還有就是自己一方都加入了醉花樓陣營,對方玩家不可能是獨自爲陣。他們的幫手又是誰?
如果說歐陽成翼的那個木盒可能隻是障眼法,那這玩家跳出來這般舉動,會不會也是個障眼法?以此舉故意要引幾方勢力離開院子,亦或就是在引姜陵和裏美櫻過去?
如果出于謹慎,是不應該過去的。
怕的就是那萬一,萬一歐陽成翼真的扔出的是無窮碧,此時被敵方玩家或其所屬勢力帶出潛風鎮,那可就直接輸了啊!
這思索的時間實際上并沒有用多久,姜陵一咬牙,知道時間耽誤不得,道:“我去追,你陪花茗姐在這盯着。”
“好。”裏美櫻雖然心底單純,但是不笨,大緻明白姜陵的意思,也點了點頭。
姜陵轉身也追了出去。
花茗瞥了一眼追出去的姜陵,又轉頭看向歐陽成翼,付一彪和魏風晨也是冷冷盯着歐陽成翼,眼神複雜,心中想的什麽除了他們自己無人知曉。
歐陽成翼跑過去抱起了摔下牆頭的孫子,一邊揉着小男孩的腳踝,一邊苦笑說道:“你們真的猜錯了,那盒子裏就是無窮碧還是說,你們不肯放過老夫?”
“飛楓羽衣的事情,總要給我醉花樓一個交代。”花茗再次向前一步。
付一彪就直接很多,獰笑道:“老賊你真的能把無窮碧交出去?呵,就算那個是無窮碧,你以爲無窮碧不在身上你就沒事了?來了我鐵血堡的地盤興風作浪,不留下點賣命錢少爺我會讓你走?!”
魏風晨皺眉思索,随後他倒拿扇子,手中握住了扇子下挂着的紅色玉佩。
而此時留在場上的衆人萬萬沒想到的是,異變再次突生。
因爲歐陽成翼的孫子被李長迪摔下牆頭,似乎腳踝扭傷,不方便移動,所以歐陽成翼護着孫子就靠在牆邊。
就在這一刻,一聲震響傳來,一個堅實的拳頭從外面打穿了牆壁,一拳轟在了歐陽成翼的背部。
塵土飛揚,碎石崩飛!
歐陽成翼猝不及防,被這一拳打得吐出一口鮮血,那小男孩則被崩散碎石和塵土埋了大本身子。
下一刻那拳頭變拳爲爪,扯住歐陽成翼的後領,直接将其拽出了院子。
“什麽人?!”花茗一驚,心思不亂,迅速出手喚出兩隻飛藤,試圖留下歐陽成翼,誰知緊接着一道刀光閃過,割斷了青藤。
透過那個被拳頭轟出的窟窿,花茗隐約見到四道人影拉着歐陽成翼,迅速離去。
“休走!”花茗快步追趕了出去,醉花樓衆人自然也緊跟着而出。
姚白鳳在路過院牆的時候摸了一下那小男孩的鼻息,随後有些憐憫地搖了搖頭,一咬牙不再理會,繼續趕路。
茶郁腳下一踏,也飛奔追出,付一彪罵了一聲,招呼身邊鐵血堡門人追趕。
魏風晨則帶着身邊僅剩的一位雲神宗弟子,跟在了醉花樓幾人的後面。
片刻之間,原本人員嘈雜的簡陋庭院,隻剩下一個半邊身子被埋在沙石裏的小男孩。
他臉上都是血迹和塵土,已經沒有了氣息。
但沒過多久,他卻張開了眼睛,雙目之中閃過一絲懾人的邪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