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姿豔意的花茗翹着二郎腿,手中握着酒葫蘆,将無窮碧的信息娓娓道來。
“無窮碧是一塊寶玉,實際上是蘊靈玉。蘊靈玉你總該知道吧?一種材質特殊,可以吸納天地間靈力的玉石,隻要将蘊靈玉随身攜帶,就可以緩緩的幫你凝聚靈力,溫養靈絡,哪怕是不會修行的人帶着,也會感到冬暖夏涼。而且在危機之中,你可以從蘊靈玉中吸取靈力,隻不過那樣做會使蘊靈玉遭到一定程度的破損,使其功效下降,若是多次強行接取靈力,便會使蘊靈玉變成普通的石頭,極難逆轉。”
花茗又喝了一口酒潤了潤嗓子,停頓了一下。姜陵和裏美櫻都在仔細聽,姜陵更是就差拿筆記本記下來了。畢竟這些信息一來對了解目前的戰場有參考價值,二來對作爲靈師的姜陵而言也是重要情報。
花茗繼續道:“這無窮碧,便是蘊靈玉中的極品,據傳足有巴掌大,光澤細膩,通體翠碧,蘊含着充沛的靈力,如果攜帶在身上,可以使靈師的修練事半功倍。曾經這無窮碧也在江湖上引起過腥風血雨,後來有人爲了官爵,将無窮碧獻給了前朝皇後,也就是當朝皇太後,然後便再無人敢觊觎。”
花茗挑了挑蛾眉,道:“看樣子最後皇太後将這無窮碧送給了她那個懦弱而多病的小兒子,也就是梁武王,并且随着武王病逝而被埋進了王陵之中,直到某一個膽大包天的盜墓賊将它重現于世。”
姜陵和裏美櫻低頭思索了片刻,裏美櫻眉頭微皺,擡頭問道:“敢對王陵下手的盜墓賊,怎麽會讓消息走露,引來這麽多人?”
“據傳是這盜墓賊在墓中遇到機關而受傷,不得已停留在鎮子上養傷,無意間走漏了消息。不過,這個說法雖然說的過去,卻也的确是一個疑點,我在來路上也不斷思索。”花茗看向裏美櫻和姜陵,說道:“你們有什麽猜測麽?”
“莫不是有人故意放出這個消息,引你們過來?”姜陵說出一個自己的猜測。
“若是與我醉花樓或某一宗門勢力有仇怨,故而設計引其來此再做圖謀倒,也是有可能。”花茗聳了聳肩,道:“可是引來這麽多江湖高手又是何意呢?總不見得有人敢對幾大宗門同時下手吧?”
姜陵也喃喃道:“那倒也是。”别的不說,鐵血堡和醉花樓可以說在這靈元大陸西北之地已經是龐然大物,敢同時對醉花樓鐵血堡等幾大勢力下手的人或組織,好像真沒有。
幾人各自思索片刻,沒有頭緒,隻好作罷。
姜陵撓頭道:“那既然我們隻能選擇相信無窮碧就在小鎮,爲何現在不動身尋找,别叫鐵血堡的人搶了先啊。”
花茗點了點頭:“我也着急啊,稍等一下,我們醉花樓的其他弟子馬上就到。”
裏美櫻則問道:“除了鐵血堡和醉花樓,還有其他勢力?”
“别的不知道,按理說有我醉花樓和地頭蛇鐵血堡兩宗出馬,一般勢力也就不敢插足了。”有着大宗底氣的花茗如此淡然說了一句,随後又有些無奈地搖頭道:“聽說雲神宗會來人。”
姜陵聞言不由面色一變。
花茗明明沒有看向姜陵,此時卻察覺到了姜陵的異樣,嘴角挑起一絲微笑。
鎮外,來了一行年輕的男女,女子身子飄搖,橙紅白三色衣袍随風輕擺,如同三朵鮮花搖曳在春風中。
與這三位女子同行的是兩名藍衫年
輕男子,也是姿态怡然,步伐穩重。
這清新脫俗的兩男三女,腰上都有着醉花的門派腰牌。
原來是醉花樓的子弟,怪不得無論男女都如此姿态不凡。
雖說醉花樓以美女如雲而名聞遐迩,但宗門内也隻是女子居多,男性弟子還是有一部分的。
除了這五位,另外還有五人就在一旁,這五人都是青年男子,身穿統一的青色長袍,從氣度姿态上看,竟是不比醉花樓的弟子差上半分,一看必是出身不俗。
待到看見他們背上的那一個飄逸的“雲”字,便沒有人會意外了。
在這片廣袤的大陸上,恐怕還沒有人不知道雲神宗的名頭。哪怕是鼎盛大陸西北的醉花樓,也無法與雲神宗比肩。
此時,醉花樓的五位弟子和雲神宗的弟子偶遇在了鎮外,便攜伴同行。
那雲神宗五人之中,有一人手持火紅的羽扇,羽扇上吊着一枚光潤的紅玉,看上去價值不菲。此人面容還算俊俏,就是一對三角眼透着幾分銳利。
此時輕搖羽扇,看向醉花樓的三位美女,和顔悅色道:“難得偶遇醉花樓的仙子,往日隻聽說醉花樓美女如雲,今日得幸一見,果然如此。”
三位醉花樓的女子聞言相視一笑,其中那最年輕的橙衣女子捂嘴看向那搖着羽扇如同公子哥一般的雲神宗弟子,另一位年長幾歲的白衣姑娘平靜抱拳,道:“公子謬贊了。”
那羽扇公子微微抱拳,開口道:“我乃雲神宗第十代弟子,魏風晨,今日與同門師兄弟來此曆練,還望能和醉花樓的仙子們公平競争,即便出手,也點到爲止爲好,不要傷了兩家和氣。”
白衣女子友善點頭道:“那是自然,無窮碧就算珍貴,但也不能與我兩家情誼相比。小女子名爲姚白鳳,是醉花樓九代弟子,在這裏見過雲神宗的幾位道友。”
醉花樓幾人随之微微躬身行禮,雲神宗幾人也低頭示意。
“唉,若不是家中師長有命,我還真不想與仙子們奪這無窮碧,讓我雙手奉上也沒問題啊。”魏風晨有些無奈地搖頭道:“說實話,我們這幾人能力不濟,想把無窮碧奪到手實在太難了,到時希望仙子們手下留情啊。”
“好。”白衣姚白鳳淡然應了一聲,沒有多言。
魏風晨談吐雖然不失風雅,但實際上卻有些做作了,姚白鳳畢竟見過世面多一些,對此人并無多大好感。
但一邊的年紀尚輕的橙衣女子卻有些對魏風晨的氣度感覺甚好,笑着開口道:“魏兄你好,我是鹿蝶兒。”
魏風晨嘴角帶笑,稱贊道:“好美的名字。”
聽聞誇獎,身形嬌小的鹿蝶兒捂嘴偷笑。
姚白鳳無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小師妹,但也沒有多嘴說什麽,少女心思就是這般沉不住氣,看到表面光鮮亮麗的人物或事物便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和喜歡。
“我多嘴問一句,姚仙子便是醉花樓的領隊?”魏風晨看向姚白鳳,說道:“早有耳聞醉花樓九代弟子中,一鳳一蘭争相奪目,是年輕弟子中的标杆,魏風晨好生佩服。”
聽聞魏風晨雖然花言巧語,但實際是在打探醉花樓此次出行人員的情報,姚白鳳不由心中多了一份不喜,可是若是故意欺瞞又容易傷了和氣,便淡然應道:“還有一位師妹和師叔已經入鎮,所以我們需要快點趕過去。”
這邊鹿蝶兒看向魏風晨嬉笑道:“雲神宗也知道我們白鳳姐姐和蘭哥哥的厲害喲
,你光看到白鳳姐了,我們蘭哥哥也在這裏呐。”
聽得鹿蝶兒說出此話,兩名醉花樓的男子中那身材稍高一點的男子不再沉默,卻也是面無表情地側過身,抱拳道:“蘭安岐。”
“久仰君子蘭蘭安岐之名。”魏風晨客氣回禮。
蘭安岐微微點頭,沒有再說話。
鹿蝶兒嬉笑着還要說什麽,這時她身旁的姚白鳳輕輕扯了她的袖口。
鹿蝶兒奇怪地看向白鳳姐,但姚白鳳卻沒有看她,而是輕輕開口道:“師叔入鎮多時,我們快一點,免得師叔擔心。”
“哦。”鹿蝶兒應了一聲,随後她注意到魏風晨在笑着看自己,不由面頰微紅,也朝魏風晨笑了笑。
醉花樓幾人加快了步伐,客氣地與雲神宗幾人打過招呼,便拉開了和他們的距離。
沒過多久,幾人已經靠近鎮子了,簡陋的道路兩旁,是一片田野,有些農夫農婦在田間地頭忙碌着,踩着有些泥濘土地,将秧苗扶直,随着清風拂過,一股稻草谷物的氣息蔓延而過。
姚白鳳輕輕嗅了一下,随後感慨道:“有時候覺得這種男耕女織的田園生活也不錯,安靜和諧,不參雜那麽多世事紛争。”
蘭安岐輕輕搖頭道:“隻是這種美好太脆弱了。”
姚白鳳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回應。
鹿蝶兒則是笑着開口道:“白鳳姐和蘭哥哥好有名氣啊,連雲神宗的人都記住了你們的大名。”
“客套話罷了。”姚白鳳如此開口,随後她微微皺眉,低聲道:“魏風晨這個名字我有些耳熟,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裏聽過,安岐,你知道麽?”
蘭安岐嘴角挑起一絲弧度,道:“他倒是沒有太大名氣,問題是他師父名氣太大了。”
姚白鳳也猛然想起了魏風晨是何人,有些意外道:“對啊,雲神宗宗主柳輕鶴的親傳弟子,怪不得。那他手中拿的,便是雲神宗的至寶赤鸾扇了。”
“他的實力在你我之下。”蘭安岐如此開口,語氣中透着平淡的自信,随後他眉頭微皺,道:“但是想來他的武靈不會弱。”
姚白鳳搖頭道:“天知道雲神宗宗門的親傳弟子,會有多少寶貝。”
後面幾十米外,雲神宗幾人慢悠悠的走着。
魏風晨瞥向前方的幾個背影,輕搖羽扇,笑道:“怎麽這麽多漂亮姑娘都讓醉花樓給收去了。”有一人跟着笑道:“怎麽?有入了晨哥法眼的?”
另一人則說道:“能與醉花樓的仙子聯姻也是一段佳話,以我們晨哥的身份和實力,在醉花樓年輕一代弟子之中,還不是随意挑選啊?哈哈。”
幾人跟着哄笑,魏風晨輕輕擰了擰脖子,随後淡然道:“要是真能抱得美人歸也就罷了,不然,還是老老實實的随我把無窮碧拿到手,畢竟我師父的大壽就要到了,我可指着它做賀禮呢。”
“放心晨哥,我們一定竭力幫你把無窮碧拿到手,獻給掌門。”
一行人繼續前進,不久後也要入了鎮子。
道邊的田野裏,有一位衣着樸素的年輕人放下了手中的工作,悄然站起了身,走到了官道上。
奇怪的是,他臉上戴着一副灰色面具,面具遮住了額頭和大半面頰,隻留下一張嘴在外面。透過空洞,可以看到他那一雙平和中透着銳利的眼睛,正筆直的望向雲神宗幾人的背影。
他喃喃的說着四個字。
“掌門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