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武林之中很少有人真正的寫長的信了,多數時候很緊要的消息,就用飛鴿或者鴻雁傳書。
不過眼前的這封書信,居然是沾滿血迹的,讓人看得觸目驚心。
黃宸風将其拿開較遠的距離,再小心翼翼的拆開信封,裏邊沒有迷魂煙霧,也沒有暗器。往往這些不明來路的書信或者匣子,打開的時候都要小心在意,往往于平靜之中,隐藏着生死危機。
看了此信,黃宸風的心裏很擔憂,久久的不能平靜。
這封信居然是十二年都沒有見過的老友,号稱百戰霸王項飛鱗所寫。
此信寫得内容很詳細,都是用樹枝蘸着鮮血而寫,大概意思就是,項飛鱗和号稱紫龍方天戟的趙一鴻這些年來一起在蜀地遊曆,修爲都突飛猛進,而且都将自己原本傳承的古來絕學,修煉到了高深的地步,自然而然就達到了先天上清境界。
這本來是可喜可賀之事,但是半年前,他們得到神秘的邀請帖,說是請他倆去斷刀谷參加古神兵利器的祭拜儀式。
請帖中還說明了的,古神兵之中有十三古劍之中的兩把,幹将和莫邪。
甚至還有其他珍貴的兵器,作爲武癡,項飛鱗、趙一鴻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去斷刀谷。
黃宸風歎息道:“好歹斷刀谷也是蜀地正派的十五小派之一,我也曾經接觸過這個門派,傳承雖然悠久,但是這一代沒什麽人才。當初,黑龍山莊的龍鱗分堂,差點就滅了斷刀谷。”
“宸風掌門,你可别忘了,他們有一個百歲的先天長老,還有巨大的鐵蜘蛛機關獸。”冷少泉提醒道。
黃宸風點頭,接着看信,但見其上也踢到了這兩件事,不過他們終究被一個蒙面紫衣人給擊敗,然後囚在地牢之中。
每天雖然能大吃大喝,但是每隔十天,就會有人來取他們的鮮血一大碗,也不知道用來作甚。
項飛鱗在信裏說,他悄然寫了這封血書,讓一個守衛送了出來。而讓這守衛願意幫忙的條件,就是先傳授了他部分的絕學,待得事成之後,再傳授更多。
黃宸風沉默了一會兒,忽然道:“你們怎麽看待這事?血書的内容有多少可信度?”
歐陽達鄭重的道:“回禀掌門,由于對蜀地的門派,我不是特别的了解,因此不能發表意見。”
冷少泉道:“宸風掌門,經過反複思索,我終究得這封信的内容半真半假。或許他們真的被囚在地牢裏,但這封信很可能是在斷刀谷或者幕後的始作俑者授意之下,才放任守衛送出來。”
“你的意思是,這是敵人的一個引君入甕之計策嗎?”黃宸風皺眉道。
“很大可能上是這樣,若是我們前去救人,多半會陷入層層的埋伏之中。而若是忌憚敵人,就此不予理會此求救信,這兩位曾經的朋友就會徹底絕望喪命。”
冷少泉深深的歎息道:“而且此事若傳揚出去,對于惜緣劍派的聲譽不太好。畢竟我們門派向來是以俠義爲主,怎能見死不救呢?”
商議了一陣子之後,黃宸風向妻子寇瑤詢問意見,道:“瑤啊,此事能夠分析的就是這些了,該當如何決定,我希望聽下你的意見。”
寇瑤沉默了須臾,凝望着黃宸風道:“要不你就派一支小隊去探一下情況,再作定奪?”
“我不會讓龍騎兵們去送死的,他們雖然很優秀了,但要應付如此危險的情況,還不足夠。”黃宸風道。
“當然不是這個意思,你完全可以派普通弟子前去,就算犧牲了也沒什麽可惜的。”寇瑤道。
其他人也紛紛點頭,反正在這裏商議的都是惜緣劍派的高層人物,沒有普通弟子,直言不諱也沒什麽。
黃宸風道:“好了,大家回去好好休息,我打算思考一晚上,明天作出決定。”
其實,黃宸風的心裏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在他看來,長老們和龍騎兵的命很貴重,但普通弟子的命就不算一回事了嗎?隻不過不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批評寇瑤,那樣會讓她很沒有面子的。
翌日清晨,黃宸風收拾行李,直接跟寇瑤道:“我已經決定了,這一次我必須去啊!”
“宸風,你不能總這麽冒險。雖然你已經多次成功的化險爲夷,并且得到了許多寶物,但幸運不會總是眷顧你。我終究擔心啊!”寇瑤拉着黃宸風的手,情意缱绻的道。
黃宸風伸手捋了一下寇瑤的鬓發,微笑着柔聲道:“放心吧,我肯定會安然無恙回來的。另外,這次救回兩位高手,可以讓惜緣劍派又多兩位先天上清境界的長老。”
寇瑤知道勸說是沒用的,隻能叮囑許多遍,讓黃宸風注意安全,若是真的敵不過那些神秘的敵人,就要及時逃走。
似乎武林裏很少有掌門這樣忙,總是不斷的往外邊奔波勞碌。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一個小門派的掌門,就應該親力親爲,爲提升門派的底蘊而努力。
更何況,這次要去救的,是曾經心心相印的好朋友。盡管這些年來,項飛鱗和趙一鴻沒有履行承諾前來加入惜緣劍派,黃宸風也不怪罪他們,料定此事應該還有着什麽隐情。
然後,與門派的衆人告辭之後,黃宸風就騎乘青麒麟獨自前去斷刀谷了。
這次去斷刀谷救人的行動,因爲不了解具體的情況,最好還是單獨前去比較方便,若是勞師動衆,既是動靜太大,又容易被敵人算計。
青麒麟的速度極快,三天之後,就抵達了斷刀谷的後山。
曾經,黃宸風來過這裏兩次,第一次是爲了找斷刀谷的大長老打造輝耀雙锏,當時大長老還試了他三招掌法;第二次則是他跟随黑龍山莊龍鱗分堂的人一齊攻打斷刀谷,跟龐大的蜘蛛機關獸鏖戰之事。
往事如煙,似乎已經随着歲月的流逝而飄散,但是,一旦故地重遊,那久違的回憶,就一下子湧上心頭。
周圍的岩石,還殘留着刀劍的劈斬痕迹,浸染的血液已經變得烏紅,當初那一場厮殺的慘烈,仍然浮現在黃宸風的腦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