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碎石鋪就的小路,黃宸風策馬而行。兩邊是翠綠青山,陽光正好,黃宸風不時看着衣領上插着的那束栀子花。
如此的潔白,如此的香氣怡人。更因爲這花是薛青霜送的。
“其實我也不是特别喜歡她,隻是這種感覺讓我有些心動。算了,不去多想,以後見到她再說吧。”黃宸風沒什麽戀愛經驗,也就不去多想,他總覺得,該來的事情總會來的,不必着急。
一個時辰之後,黃宸風就抵達了清河古城。但見群山萬壑之間有一條很寬的大河蜿蜒流過,古老而龐大的城池靠着河岸而建。在耀眼的夏日陽光下,大河之水澄碧,湯湯向東而流,古老的城牆泛着斑駁的光輝。
人們在古城裏進進出出,爲生活而忙碌,一切充滿了生活氣息。
黃宸風走到城門口,守衛根本沒有攔他。
“看樣子經常有各種武林人士到此,守衛們都習慣了。當然,還有個可能,就是清河古城的守護底蘊要比雲洲城強多了。”黃宸風心道。
要想了解附近的黑龍山莊龍鱗分堂的最新情況,當然要去找城主了。
不過這次守衛根本不讓黃宸風進去,說城主最近在閉關練功,拒絕一切訪客。
黃宸風也不是非得從城主這裏問消息,因此也就懶得動手打守衛了。略微思索,黃宸風心道:“算命先生應該對周圍的情況很了解,前去問問也不錯。”
逛了好幾條街,問了四個算命的,那些老頭都支支吾吾,完全不肯說有關黑龍山莊分堂的事。
及至黃宸風來到一個中年秀才一般的算命先生攤位,這人非常悠閑的正在看一本泛黃的古籍。
“喂,算個命。”黃宸風丢了一兩銀子。
中年秀才瞥了黃宸風一眼,道:“别這麽大聲,早看到你了。你背着這麽多兵器,是賣兵器的麽?”
黃宸風無語,白了他一眼,道:“好了,别扯淡了。我直接問你個事,若是答得詳細,我還可以給一兩銀子。”
“洗耳恭聽。”中年秀才拱手道。
“你可知道去黑龍山莊龍鱗分舵的路嗎?”黃宸風道。
“一般的武者就算去了,也是死。你也要去送死啊!”中年書生道。
黃宸風之前在路上就計議已定,既然對付黑龍山莊一個分舵都那麽困難,如今面對一個分堂,難度更是增加了幾倍,隻能智取,不可力敵。
這時,黃宸風湊過去,壓低聲音道:“其實,我想加入黑龍山莊龍鱗分堂,可惜沒有門路啊!”
“年輕人你真有意思,居然敢明目張膽的問怎麽加入魔道大派。難道不怕我告訴巡邏的清河城守衛嗎?”中年書生微笑道。
“幾個守衛,攔不住我,無所謂。”黃宸風淡然道。
“不瞞你說,三天前,黑龍山莊龍鱗分堂的雲洲城分舵被人滅了,聽說就是被雲洲城的薛青霜帶隊滅掉的。你何苦加入黑龍山莊,說不定等幾天你這樣的小喽啰也會被薛青霜剿滅。”中年書生苦口婆心的勸告道。
“無妨,出來闖蕩江湖,哪能沒危險。我還是覺得加入黑龍山莊龍鱗分堂有前途!”黃宸風堅定的道。
“我倒是能指條明路,不知你是否敢去。”中年書生道。
“但說無妨。”黃宸風又拿了一兩銀子給他。
中年書生小聲道:“今晚夜裏去城西的竹林,那裏每天都有龍鱗分堂清河分舵的崗哨,你拿着我這封介紹信,先加入清河分舵問題不大。”
“多謝。”黃宸風接過介紹信,雖然不是很相信,但總覺得這中年書生很不簡單。
然後,中年書生就不再理會黃宸風,低頭專注的看着古籍,津津有味兒。
黃宸風也注意到一個問題,剛才中年書生也指出來了,黃宸風如今背後背負着黑布包裹着的收縮狀态的鳳翅镏金镋,以及水寒劍,還有裝換洗衣服、銀子的包裹,以及腰間别着一長一短兩柄青鋼锏。
這造型确實有點誇張,看起來也不好看。
黃宸風就到鐵匠鋪裏說明來意,要打造一個匣子,比較狹長的那種,長四尺五寸,寬一尺。
鐵皮匣子打造起來很快,當天傍晚,就完工了。
黃宸風把水寒劍和鳳翅镏金镋都裝在了匣子裏,就連裝着換洗衣服和銀子的包裹也一股腦兒的放在裏邊,真是太方便了。
至于兩柄青鋼锏,就别在腰間,這樣對付一般的敵人可随時拔出兵器,非常方便。
“這段時間我要多練習一下“遊龍锏法”,這是一門不錯的絕學,得多實戰才能體會其精微奧妙之處。”黃宸風心道。
在旁邊的酒樓裏吃了鹵牛肉,喝了半斤酒,黃宸風就騎馬向清河城的西邊而去。
果然如中年書生所言,這裏有一片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竹林。
這裏人迹罕至,竹海清幽,不時随着風的拂動而如同浪濤翻湧。
奇怪的是,每隔一段距離,地上就有一大堆灰燼,也不知曾在此燃燒了些什麽。
黃宸風有點好奇,稍微靠近一些看了一眼,但見灰燼之中,有一些尚未燃燒殆盡的骨頭。
爲了低調行事,黃宸風把馬拴在了這裏,繼續徒步前行。
再往前邊行了兩裏路,山勢愈發陡峭,竹子彎曲密集,光線頗爲黯淡。
而竹林裏不時的飄過一張張未燃燒完的紙錢,讓此地顯得愈發陰森。
“奇怪,這片竹林并不是亂葬崗,也沒看見顯眼的墳墓,爲何卻有如此多的骨灰和紙錢呢?”黃宸風心道:“雖然還是有點瘆得慌,但我還是要多待一會兒,看能否有機會加入龍鱗分堂的清河分舵。”
就算是如今武功還算不錯,黃宸風仍然對着陰森的環境有點脊背發涼。
不久之後,黃宸風看到前邊的竹林空地裏,有十二個人圍成一圈,正在燒着篝火取暖。
就算在夏夜,如此深山,夜裏也有點冷。
黃宸風并不着急,耐心的潛伏在竹林的草叢裏。
“喬壇主,這次爲何樊舵主要召見我們這個分壇的人呢?年終獎也不該這時候發吧,難道說我們最近犯了大錯?”其中一人問道。
“哎,還不是因爲三天前,我們得到消息,雲洲城分舵的龍舵主、矮虎風雷刀和獨眼血劍都被雲洲城的高手剿滅,其手下也隻不過逃出來幾個人。”爲首的消瘦男子苦笑道:“如此一來,我們整個清河古城的龍鱗分堂都震驚了,皇甫堂主召開緊急會議,并作出了重要指示,龍鱗分堂的離火山、獅頭山和清河城三個分舵都要抓緊招攬人才,隻有整體實力強大了,增強凝聚力,才能抗衡其他勢力。”
“喬壇主你的意思是,我們來此是爲了招人?這荒山野嶺的,鬼氣森森,哪有誰半夜回來喔。倒不如,我們去外邊到處探訪,威逼利誘。”另一人道。
“哼,你懂什麽。樊舵主神機妙算,他讓在這裏等,準沒有錯的。”壇主白了他一眼道。
黃宸風心中一凜:“爲啥這壇主說樊舵主讓他們在這裏等着招人?難道說,那個算命的中年書生就是他們安排在清河古城進行招新宣傳的人麽?”
此時此刻,黃宸風有那麽一種被忽悠了的感覺。
既來之則安之,黃宸風決定再等一等,耐心看清情況再說。
等了一炷香的時間,有兩個高大的漢子都提着樸刀而來。
“來者何人?”喬壇主問道。
“我們是來自蜀東高家寨的許氏兄弟,今天在清河古城得到算命先生的介紹信,前來投奔清河分舵。”左邊的高大漢子拱手朗聲道:“我是許大萬。”
“我是他的弟弟許大千。”右邊的高大漢子也附和道。
“有介紹信麽?”喬壇主道。
“當然,請審閱。”許大萬雙手将一封信遞過去。
喬壇主看了之後,微笑點頭,道:“有介紹信嘛,就是自家兄弟了,快過去烤火取暖。”
忽然,他往前一沖,一柄匕首就刺穿了許大萬的心髒。
許大萬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艱難的道:“不是有介紹信麽?”
旁邊許大千掄起樸刀劈來,喬壇主掣出匕首,同時往後飛躍,而其他的十一個人立即包圍了過來。
許大萬心口飛濺鮮血,倒在血泊之中,不甘的死去。
“哈哈,介紹信裏用暗語說了,你倆不過是清河城主府派來的卧底。真是天真,兩個人也敢來送死!”喬壇主大笑道。
他話音還未落,這喬大千就被十一個人亂刀擊殺。
喬大萬和喬大千的武功挺差,隻不過是斷木境界初期,城主隻是想投石問路,沒想到這麽容易就被滅了。
分壇這些人閑了一大晚上,此刻好不容易找到玩耍的對象,紛紛瘋狂的揮刀亂砍一陣,簡直慘不忍睹。
黃宸風心中一凜:“我可不是清河城主府派來的,也不知道樊舵主的這封介紹信用暗語怎麽說的?”
“斬下這兩顆首級,待會兒去個人把首級擺在清河古城的城門口,也算是給城主老兒的一個震懾。”喬壇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