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臨走之前已經請了假,但是他除了公司老總之外還有個學生的身份,時間拖得太長了不好。
一眨眼的時間,伊誠在東港前前後後已經有10來天的時間了。
連個去找艾樂顔玩的時間都沒有。
回到學校之後,伊誠很快融入到了新學期緊張的學習和球隊的日常訓練之中。
……
這段時間主教練冉冰清感到非常煩躁。
高三的同學們畢業了之後,明峰中學的棒球隊實力立刻下降了好大一截。
首先是缺乏捕手,雖然小黑在的時候也沒多大用,但是至少他比對内剩下的捕手要好那麽一丢丢。
然後是黃天恒以及一衆強棒們的畢業,導緻明峰中學的打線下滑了不少。
好在曾經的新人,現在的高二學生駱天和夏源能勉強從他們的手中接過棒。
駱天經過一年的磨練,發揮更加穩定了,雖然以前确實有些賭運氣——
也就是傳說中的盲炮,打中了就是大的,打不中就被人三振。
現在的駱天已經開始有比較準确的預判能力和作爲一個王棒該有的直覺,打擊率也提升了不少。
這是稍微能讓冉冰清感到欣慰的。
也許再經過半年的磨練,駱天能成爲名副其實的可以比肩首都一中周喆那樣強大的擊球手。
夏源的發揮一直都很穩定。
不愧是天才,天賦高能力強,基本上是天花闆級别,唯一的缺點就是他的體能問題。
冉冰清不敢讓夏源多上場,隻能當做壓箱底的王牌來使用。
至于伊誠,這個投手有着近乎完美的能力,不論是投球還是身體素質都是一流的,現在讓他待在球隊冉冰清還覺得有些屈才。
以伊誠的能力他完全可以勝任任何一個職棒球隊的中繼或者救援投手。
(先發投手需要的球種要求更多一些,不然捕手不好配球,因爲先發投手在場時間是最長的,如果球種少了比較容易被人摸透打出去。)
現在令冉冰清感到頭疼的問題在于——
球隊内沒有能配得上伊誠的捕手。
更令人感到糟心的是——
她之前物色好的幾個初升高的新人明星捕手,都抛棄了明峰中學,選擇了其他的學校。
“教練,今年新人怎麽樣?”
伊誠的話把冉冰清從焦慮不安的思緒中拽了回來。
“呃……這個嘛。”
冉冰清憋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隻來了一句,“一言難盡。”
emm……
這句話可真靈性。
伊誠理解爲都是垃圾。
“有一個二壘手還不錯,打擊率也勉強,說不定培養培養可以成爲第二個黃天恒。”
“呵呵。”
伊誠嘴角抽動兩下。
“那麽捕手呢?”
“呃……這個嘛,”冉冰清歎了口氣,“高一的新人沒有适合的捕手。”
媽耶……
這是來搞笑的吧?
伊誠眼珠一動不動,過了兩秒才艱難地轉動着挪向了一邊——
球隊裏面的幾個捕手正在進行緊張的練習。
最堪用的就是現在升入高三的陳銘,但是本身能力也很弱。
其次就是唯一的替補捕手仇風。
仇風跟了伊誠多年,勉強接得住他的球,可也非常勉強。
畢竟仇風隻是一個B級的捕手,升到天花闆也沒多大改善。
“行吧,我知道了。”
伊誠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他脫下手套放到一邊。
“有誰要喝水的嗎,我去買水。”
“我。”
“我。”
“我。”
一連串的手舉了起來。
自從小黑畢業之後,伊誠就承擔起了球隊買水的這個活兒。
冉冰清看着伊誠離開的背影,張了張嘴,卡在喉嚨裏的半截話還沒說出來。
嗨。
這孩子怎麽這麽心急呢?
沒有高一的新人,但是還有轉校生啊。
……
伊誠捏着一把零錢,往小賣部走去。
天上的太陽很曬。
在9月中旬會有一段時間突然變得異常炎熱,俗稱秋老虎。
金黃色的陽光帶着一點點秋天的味道,灑落在地面上。
校園裏的楓葉落了一地。
法國梧桐的種子飄漫天,全是棕黃色的小毛毛。
伊誠一點兒也不懂這種法國的浪漫,隻覺得鼻子很癢。
他摸着鼻子鑽進了小賣部裏面。
安心依舊是那個有點較小的身材纖細的女孩,隻是沒有最初見她時的那麽羞怯了。
在伊誠到來之前,她在用毛巾擦拭着櫃台,一個人來來回回地機械地擦着,眼神呆滞。
不知道在想什麽。
一道黑影從外面投射進來,落到櫃台上。
門口的光線蓦地一黯。
安心驚覺地擡起頭來。
在她的眼中,出現了明峰中學那熟悉的棒球服,還有高大的男生印象。
“你來了?”
安心欣喜地笑了出來,“今天又被冉老師罰了嗎?”
“沒有。”
伊誠摘下帽子,淡淡地回她,“我這麽厲害,哪兒能被罰啊?我又不是小……”
他突然愣了一下。
在安心的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失望。
就是這時,他突然驚覺過來——
原來剛才安心的話不是對他說的。
她隻是把他錯認爲了另外一個人。
一個他們彼此都無比熟悉卻已經不在了的人。
那個人也是棒球隊的,經常來給别人買水,還沒少受罰。
伊誠看到表情複雜的安心,心裏面沒來由一緊。
“我以爲你其實并不怎麽在乎他的……”
伊誠試探性地說到。
在他們去征戰夏和杯的時候,安心也沒有送過火車。
她對小黑的短信語氣都很平淡。
她從沒明确接受過小黑。
畢業的時候,安心也沒有出現在小黑離開的道路上送别。
連一個離别的再見都沒有。
伊誠和小黑都認爲她肯定是不在乎那個死黑胖子的。
“是啊。”
安心茫然地點點頭,給伊誠拿礦泉水。
“你需要多少瓶?”
“十二瓶。謝謝。”伊誠說。
安心一邊給伊誠拿水,一邊眼淚就掉了下來。
“但是,有些時候,有些感情,是在失去它的時候你才意識到的。”
伊誠怔怔地看着安心,突然覺得内心有些濕潤。
怪不得,怪不得在第一個未來中,安心會追了伊星宇一輩子,隻是爲了要一個名分。
原來,她的心裏面是有那個死黑胖子的。
“但是……”
安心喉頭一陣哽咽,停下手上的動作轉過頭來。
她的淚眼婆娑,擠出一抹痛心的微笑。
“但是,當我明白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