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城此言一出,包括家主吳振南在内,淮陽吳家所有人,再次瞠目結舌,再次呆若木雞,再次當場石化。
吳天宇一次操控三百多隻人形木偶,單以木偶傀儡術而言,他的這份造詣,已經超越他的父親,超越吳家的所有人,成爲淮陽吳家無可争議的第一人。
難道這些還不是他的真正實力,難道吳天宇剛才,還有所保留嗎?
這,這未免也太吓人了吧?
在衆人或懷疑,或期待的眼神之中,吳天宇朝連城點了點頭,然後厲嘯一聲:“九轉天心訣,第一轉,開!”
随着吳天宇一聲厲嘯,在他的右手,憑空出現一柄通體玄黑,殺氣騰騰的丈八長槍。
正是連城送給吳天宇的那柄龍魂槍。
除了四溢的殺氣之外,更有一陣陣龍氣噴薄而出,緊接着,一道黑龍的虛影,出現在吳天宇身後。
這條無比巨大的黑龍,眼神冷漠之極,好似在它看來,高台下的吳家之人,都是一群蝼蟻罷了。
“嗷嗚……”
黑龍一聲龍吟,原本晴空萬裏的天空,霎時變得烏雲密布,整個淮陽吳家,也被籠罩在一片肅殺的氣氛之中。
除了連城他們,和家主吳振南,長老吳征北,以及其他幾個元力精深的人之外,剩下的吳家之人,抵抗不住這股暴虐的威壓,紛紛跪伏在地,身上大汗淋漓,就連擡頭,也變得萬分困難。
看着吳天宇手中那杆長槍,感受着他身上那股熟悉,而又令人震撼的元力氣息,長老吳征北面色慘白,眼神不住閃爍,似乎在掙紮,在猶豫。
過了好一會,他站直身子,指着高台上的吳天宇,厲聲喝道:“吳家執法弟子聽令,給我拿下吳天宇,将這個不肖子孫,以族法處置。”
吳征北此言一出,整個吳家之人面面相觑,完全搞不明白,長老這是發什麽瘋?
吳天宇以極其強悍的修爲王者歸來,這是整個吳家的大喜事,大家夥高興還來不及,怎麽能罵他是不肖子孫,還要抓住他,以族法處置呢?
就算你兒子吳天明,被天宇打了一頓,但是那些隻是輕傷而已,将息兩天也就沒事了,爲了這麽點小事,你值得如此大動肝火,甚至不惜動用族法嗎?
再說了,吳天宇是家主嫡子,你吳征北身爲執法長老,這麽做,擺明了就是不給家主面子嘛!
吳家普通人這樣想,那些執法弟子,一個個也面面相觑,發現彼此臉上,都寫着不解,和畏懼這四個字。
他們的不解,和吳家所有人,是一模一樣的,至于他們的畏懼,那就更簡單了。
吳家排名前三的青年才俊——吳天明,都被吳天宇的那些木偶,按在地上狠狠摩擦,還有他後來長槍一出,龍吟虎嘯的駭人場面,讓我們上去抓他,不是讓我們上趕着找打嗎?
家主吳振南面色鐵青,他走到吳征北面前,怒聲喝道:“執法長老,爲什麽要抓犬子,你必須給我一個解釋!不然,今天這事,本家主和你沒完。”
“執法長老執行族法,就算是家主也不得幹涉,這是族規……”
說到這裏,吳征北微微一頓,話鋒一轉道:“不過,既然要抓的是你兒子,本長老可以告訴家主,我之所以這麽做,是爲了什麽?
而且我相信,我說出理由之後,就算是家主,就算是吳家任何人,隻要他跪拜祭祀的還是太昊大帝,都不會放過吳天宇,這個不肖子孫的!”
“你說,本家主自有決斷,不需你鼓舌呱噪!”
吳征北陰涔涔笑着說道:“家主,你看見他手裏那杆長槍了嗎?你感受到他身上的元力,他所修煉的功法了嗎?難道你就不覺得蹊跷,不覺得眼熟嗎?”
“這……”吳振南轉頭看着吳天宇,仔仔細細地看,尤其是他手裏那柄殺氣騰騰的丈八長槍。
旋即,吳振南驚呼一聲:“龍魂槍!太昊大帝的龍魂槍!不可能,這絕對不肯能!”
吳振南此言一出,整個吳家之人,霎時間便炸了窩,看着吳天宇的眼神,也從剛才的歡喜,變成了深深的失望,甚至還帶着一絲鄙夷。
淮陽吳家,數千年以來,都是太昊大帝的守墓人,對于太昊大帝伏羲氏的事情,他們知道的,自然比一般人多很多。
太昊大帝斬殺惡龍,以惡龍身體軀幹和龍魂,鍛造七七四十九日,煉出一把龍魂槍,并且作爲大帝的随身兵器。
這件事情,在整個淮陽吳家,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這柄龍魂槍,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是随着太昊大帝,一起被埋入地下,葬到了太昊大帝的陵墓之中。
而且在太昊廟,和吳家祖祠之内,也陳列着龍魂槍的複制品,可以說,他們對龍魂槍是無比熟悉的,隻是一時之間,沒有往那方面想而已。
現在被執法長老吳征北,點出這一點,所有人這才恍然大悟,爲何吳天宇一個成名十幾年的廢物,能在短短時間之内,王者歸來碾壓族中天才,甚至超越乃父家主吳振南。
原來并不是他有多麽的厲害,所有的這一切,都是因爲,吳天宇這個不肖子孫,竟然膽大包天,偷挖了太昊大帝的陵墓,從裏面盜走了龍魂槍,和太昊大帝的九轉心訣。
淮陽吳家身爲太昊大帝的守墓人,吳天宇這種監守自盜的行爲,可以說是人神共憤,是絕度不能容忍的。
當家主吳振南明白這一點之後,他原本興奮的面容,霎時變得煞白一片,眼神也露出一股無盡的絕望。
“我吳振南養了十八年的兒子,竟然挖了太昊大帝的墓穴,我吳振南愧爲吳家子孫,愧爲吳家家主……”
家主吳振南坐倒在地,哭得老淚縱橫,如喪考妣一般。
而吳家其他人,則慢慢走向吳天宇,将他圍在中間。
他們的眼神,冰冷之極,滿含殺氣,好似不是看着吳家子弟,不是看着家主嫡子,而是看着吳家最大的敵人,吳家最大的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