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越走越熱。拐過一個山彎,阿呆眼前一亮。
山谷兩邊,星羅棋布、錯落有緻地分布着一座座丹爐。每座丹爐,都煙霧彌漫。谷中的空氣,驟然比外面難聞了許多。衆多的煙霧彙集,令谷中煙霧缭繞。在谷外一看,便是雲霄缭繞,茅廬隐現。
“這些丹爐,都是初級提煉。提煉的都是金屬或者礦石。”
老道人興緻勃勃地介紹道:“丹藥種類繁多,材料各種各樣,手法千變萬化。但萬變不離其宗,提煉,搭配,溶合,提煉,搭配,溶合。一遍一遍地提煉搭配溶合,直到達到目的。明白嗎?”
“明白。”阿龍和阿虎,爽快地回答。
“阿呆,你明白了沒有?”老道人關切地問默默沉思的阿呆。
“不太明白。不過,記住了。慢慢就明白了。”阿呆回答。
“嗯。阿呆一點兒都不呆。能記住就好。”老道人興緻不減。
“小子們,你們真的是蟒山人氏?”老道人突然問道。
“沒錯。您不相信,可以派人去查。”阿龍悶聲悶氣地回答。
“是真的就不怕了。要不然,來曆不明,不但不能入門,還有可能被宰殺。那樣的話,老道就是空歡喜了。”老道笑容滿面。
仙丹洞收徒弟是非常嚴格的。新入門的弟子,都會嚴格審查。
像阿呆三人,雖然暫且入了門。但仙丹洞定會派出專門人,去他們的家鄉,嚴密探查。一旦查出問題,輕者驅除,重者處死。
老道還真有點怕三個少年來曆有問題,到頭來空歡喜一場。
“阿呆,你真的能畫出所有藥材的形狀?”老道好奇地問。
“嗯。俺比阿虎和阿龍都笨,就會死記硬背。”阿呆憨态可掬地笑道:“俺是學一樣畫一樣。所以,俺都能畫下來。”
“哦,是這樣。可我怎麽看到,事事都是你出頭呢?是因爲你比他們笨,受他們的欺負嗎?”老道又狡猾地抛出一個疑問。
“不是這樣的。師傅,他們膽小,又不愛說話。俺沒心沒肺,天生傻大膽。就話都讓俺給說了。”阿呆呲着小虎牙傻笑道。
“膽大好。成大事者,都是有膽量的人。不過,有膽也不能亂用,免得惹麻煩。你們算是把彤丹子得罪了,以後小心些。别被他給暗算了,還不知道呢。”老道人叮囑道。
“是。”阿龍和阿虎,老實地回答。
阿呆則嘻嘻笑道:“師傅,是那個鳥兒姐姐得罪的他,怎麽能找俺們的麻煩。師傅,那個鳥兒姐姐好奇怪,好像比人都精。”
“嘿嘿,那可不是什麽好鳥兒!敲詐勒索,丢黑磚,打悶棍,空手套白狼,扮豬吃虎,裝傻充楞,什麽都幹。你們可得提防它。”
老道人樂不可支地說道:“不過,它是個順毛驢。吃軟不吃硬。你不嗆着它,就沒什麽事。交好了,是一個難得的好朋友。”
阿呆阿虎阿龍,聽的直眉楞眼。這還是鳥兒嗎?整個一魔頭。
說話間,出了第一條山谷,進了第二條山谷。
山谷兩邊,是諸多的小池子和巨大的鍋竈。同樣是煙霧彌漫。
“你們剛才看到的,是火丹爐。這裏,都是水丹爐。負責提煉藥材,處置動物。也屬于是初級提煉。”老道人認真解釋道。
“師傅,你們仙人煉丹還這麽複雜?”阿呆忍不住問。
“那是。煉丹不是蒸饅頭,一遍就成。高級丹藥,得經過幾百次的提煉搭配溶合,才能完成。一般的,也得經過幾十次。”
老道人嚴肅地說道:“你們給我記住喽!不要想着,像傳說的大羅金仙一樣,聚水成丹,聚土成丹。那都是傳說而已。就是道祖,煉一爐丹,還得七七四十九,或者九九八十一天哩!”
阿呆的眼底深處,閃現出一絲失望。随即,被一種堅毅替代。
“謝師傅教誨!”阿呆同阿龍以及阿虎,齊聲道謝。
丹爐邊忙碌的人們,對老道一行人,視而不見,忙于提煉。而老道一行人,也沒有上前觀看打擾。隻是一味趕路。
整個山谷裏,幾乎是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忙忙碌碌。
出了這個山谷,眼前是一個巨大的山谷。裏面亭台樓閣衆多,四面藥田遍布。亭台樓閣之間,人影閃動,川流不息。
“小子們,那裏是仙丹洞的核心地帶,規矩衆多。以後你們沒事時,輕易不要進去。免得惹是生非。”老道指示着叮囑道。
三個少年連連點頭。老道又笑道:“不過,也不能做個縮頭小烏龜。别人要是欺負你們,你們也不要客氣。能打傷就打傷,能打殘就打殘!我丹瘋子的弟子,可不是誰都能欺負的。但是,要打不過,就趕緊跑回來找師傅。千萬别逞能,明白嗎?”
“明白。”三個少年連忙點頭。心裏暗暗生出依戀之情。
阿呆撓頭傻笑着問:“師傅,要打死人了,咋辦?”
“打死活該!不過記住了,千萬别被人打死。明白嗎?”
老道笑逐顔開:“被人打死了,師傅也沒轍。”
老道并沒有帶三個少年去核心地帶,而是繞道而行,翻過兩個險要的關口,來到另一個偏僻的山谷。
一入谷,便清香撲面而來。擡眼望去,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猛一看,林木繁茂,花草茁壯。仿佛是一座天然的花園。仔細一看,又好像是一座人爲的藥園。再看,又沒有人爲的痕迹。
整個山谷,是一座天然的藥園。奇花異草,随處可見。
“孩子們,到家了。這就是丹瘋谷,咱們的家。”老道人一掃瘋癫樣子,變成一個和善的爺爺。笑呵呵地指着山谷說道。
老道說話間,跺了跺腳。隻見園林深處,閃現出一道道人影。飛奔而來,一個個笑容滿面,熱烈歡迎,卻鴉雀無聲。
阿呆、阿虎、阿龍面面相觑。
“小子們,這些人都是天生的天聾地啞。不但什麽都聽不見,連聲都發不出。他們是師傅的仆役,以後也是你們的仆役。使用他們的時候,要發出震動,明白嗎?”老道不無得意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