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難道還真的是那個老東西......”老道喃喃。
“師伯，何以見得？”中年道士迷惑不解。“笨蛋！夢道，是他獨有的入道法門。這是天下獨一無二的！除去他，就連龍山上的那位，還有西天的那位，都做不到。”老道不以爲然地說道。
中年道士吸了一口氣，噤若寒蟬，不敢再言語。
“他既然教你們識字，就有授業之情，卻爲何不收你們在其門下？”老道嚴厲地問。“不知道。不過，好象聽他念叨過，什麽以藥入道，不是他所長之類，并指點俺們，最好來這裏做藥童。”阿呆迷茫地回答。“明白了。他是想用藥改善你們的體質，延長壽命。待他二人長出仙根，你修複調整好經脈，再尋找入道機緣。”
老道恍然大悟，神情傲然地說道：“論藥道，我仙丹洞要認第二，天下還真沒人敢說第一。你們這三個殘疾，也隻有入我仙丹洞，或者還有一線希望......”
“謝師傅收留！”阿呆噗嗵撲倒在地，做五體投地狀。“謝謝師傅......”阿龍阿虎，也急忙跪拜，連聲道謝。“這、這是......我還沒答應收你們呢......”老道有點犯迷糊。
“哎哎，拜師是要叩頭的，你這是怎麽回事？”中年道士一腦門漿糊，指着阿呆，迷惑不解地問。
“俺、俺這是最高禮節，叫五體投地。”阿呆振振有詞。
“好、好小子，有誠心，真是個好小子......”老道樂開了花。
“謝師傅！”阿呆蜻蜓點水似地，就地叩幾個頭，跳起來，跑到老道的身邊，垂手而立，一副弟子侍奉師尊的模樣。
老道樂的眼睛都沒了，拍着阿呆的肩膀，連連點頭。
“師伯，這樣不行吧？他們還沒有通過藥理考試。就算通過藥理考試了，也不能隔着鍋台上炕，直接拜您老人家爲師呀！”
中年道士慌忙說道：“按照慣例，他們必須要從普通的童子做起，一步一步地上升，怎麽也不能一上來，就做您的弟子......”
“什麽意思？老道我等待整整三百年，終于機緣降臨，收一個弟子，你還要推三阻四，是何居心？”老道惱怒，聲色俱厲。
中年道士惶恐不安地說道：“師伯，仙丹洞的安危，非同小可！這幾個小子，還沒有經過調查考驗，你直接就把他們招進核心，這不合規矩。出了問題，我師傅會處死我的！師伯您一向最疼愛我了，您不能眼看着，我被師傅活活打死，或打出仙門吧？”
“怎麽，看我瘋瘋癫癫，無職無權，就連弟子也不讓我收了？”
老道一副翻臉的架式，喝道：“知道我今天爲啥要同你出來？不是你臉大，也不是我閑的無聊，是因爲我等待的機緣到了。”
老道怪眼一翻，接着說道：“别說你，就是你師傅，包括龍山的人，也不敢說不讓我收弟子！你再三阻攔，到底想幹什麽？！”
“師伯言重了！弟子不過是想按照慣例辦事。既然師伯不高興，那就随師伯的意。您想怎樣就怎樣。”中年道士一臉委屈像。
“别介，老道還真忘記了。你才是主考官，老道隻不過是幫閑的。你還是接着考吧。别将來他們誰把仙丹洞燒喽，老道我可擔待不起！”老道淡漠地說道。老道知道，他的一身本領，是仙丹洞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的。包括眼前這個中年道士，也是其中之一。
可他對這些人，根本看不上。一直等待他那冥冥中的弟子。
今天清晨，他突然心血來潮，跑到招收童子的地方來。
本來，老道也是抱着試試看的态度。萬萬沒有想到，報名者絕迹三十年的招收地，居然出現三個有仙緣的少年。
這不是冥冥中的指引，又會是什麽？可這家夥推三阻四，不給他點厲害嘗嘗，真以爲這個瘋癫師伯好欺負呢。
“師伯如此說來，弟子就更擔不起了。”中年道士哭喪着臉，不知如何是好了。“那好，我來考試，你來監考！”老道冷聲道。
“你們知道湯頭歌嗎？誰知道，背給老道聽聽。”老道吩咐。
“我、我最笨，還是我先來吧。”阿虎結巴地說着，背誦道：
“麻黃湯、桂枝湯、九味羌活湯、加味香蘇散、小青龍湯、桑菊飲、銀翹散、麻黃杏仁甘草石膏湯、升麻葛根湯......”
“停。小青龍湯，是什麽性質的，有什麽功效？”老道叫停，并加大難度。“小小青龍最有功，風寒束表飲停胸，細辛半夏甘和味，姜桂麻黃芍藥同。是辛溫解表的。”阿虎毫不遲疑地回答。
老道又問：“升麻葛根湯，又是什麽性質和功效？”
“閻氏升麻葛根湯，芍藥甘草合成方，麻疹初期出不透，解肌透疹此良方。屬于辛涼解表的。”阿虎的回答，越來越流暢。
“嗯。你可以了。你來說說，什麽是十九畏？”老道問阿龍。
阿龍上前一步，垂手侍立，木呐地答：“硫磺畏樸硝，水銀畏砒霜，狼毒畏密陀僧，巴豆畏牽牛，丁香畏郁金，川烏草烏畏犀角，牙硝畏三棱，官桂畏石脂，人參畏五靈脂。”
“不錯。硫黃原是火中精，樸硝一見便相争。水銀莫與砒霜見，狼毒最怕密陀僧。巴豆性烈最爲上，偏與牽牛不順情。丁香莫與郁金見，牙硝難合京三棱。川烏草烏不順犀，人參最怕五靈脂。官桂善能調冷氣，若逢石脂便相欺。”
老道吟唱一回，興奮地說道：“阿龍和阿虎都對答如流，不用再試了。阿呆想來，也知道藥理吧？你來說點什麽。”
“回師傅的話。俺比他倆呆傻，不如他們靈性。不過，常用的八千九百八十種藥材，您隻要能說出名，俺就能畫出它的樣。”
阿呆呆頭呆腦地說：“還有，别的不常用的四千九百多種，俺就隻知道名不會畫了。另外無數不知名的仙藥，就不認得了。”
“咝......”老道倒吸了一口涼氣，眼珠子驟然冒出火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