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從主房裏射出兩道神念,向辛然這裏掃來。
辛然一驚,清醒了少許。急中生智,踩了身邊一條狗的狗尾巴一腳。狗一聲慘叫,竄了出去。
兩道神念頓了頓,轉向剛剛進來的那隊人馬。
辛然暗暗松了一口氣,轉身去了另一個方向。但血紅的眼珠子,卻是死死地盯住那個領頭人的身上。
此人,正是一刀将辛然的爺爺,軒轅嘯天頭顱砍下的柏候七爺。
辛然到死記得,此人濃眉大眼,高鼻闊嘴,臉上有一道刀疤。
柏候七爺盔甲鮮明,一身将軍打扮。騎的高頭駿馬,耀武揚威。
聞聲跑出來一個寨主模樣的中年人,遠遠地便雙手高拱,笑聲震天地歡迎道:“七爺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還請七爺您多多恕罪!”“老十六就甭瞎客氣了,都是兄弟,一家人,弄這假模假式地幹什麽?”柏候老七跳下馬,用馬鞭捅着頭盔,狂笑道。
“小的旁門遠支,怎麽敢同您七爺這嫡子嫡孫相提并論?!”
“别說這些沒用的。俺也比你們近不了多少,嫡系另有其人。”
柏候老七揮着馬鞭,有點酸溜地說道:“貢銀準備的怎麽樣了?”
“随時可以啓運!不是還不到日子嗎?再說了,怎麽能勞動您七爺幹這樣的小事呢?”柏候十六迷惑不解。
“京裏的金庫,被辛然那個小王八蛋,夥同大秦國的那個騷公主,給連窩端了。舞陽大少爺,動用了全部力量,在抓捕他們。花錢的地方,太多了。雖然還沒有入不敷出,卻也有點捉襟見肘。正好俺到南邊有事,便讓俺順便将銀子帶回去。”柏候老七撇嘴道。
“既然如此,我馬上讓人裝車。”柏候十六急忙道。
“沒那麽急。不耽誤明天上路就行。俺怎麽着,也得歇息一晚上。皇帝還不差饑餓兵呢。”柏老候七将馬丢下,邁步向主房走去。
辛然咬緊牙關,竭盡全力,壓制着劇烈波動的情緒,暗暗告戒自己:别沖動!王八入甕,鴨子進鍋,跑不掉,也飛不了!
若是此時沖出去。固然可以殺掉這個仇人。可萬一走漏風聲,招來撫遠城的官兵,不能完美無缺地完成此事,就後悔莫及了!
老天,這就是傳說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吧?!
忍耐到寨門一關,就是堵住籠子捉雞,關起門來打狗了!
老天開眼,這第一刀,就在這個仇人的頭上,開了!
辛然盡可能地躲的遠遠的,怕自己波動的情緒,驚動了敵人。
辛然改變主意了。原本是準備午夜動手。現在,他等不到午夜了。他準備,寨門一關,天一黑,便動手,大開殺戒!
像往常一樣,日晷移至申時末刻,鹞嘴寨的寨門,緩緩關閉。
與此同時,喧嚣了一天的蛇行谷,漸漸地寂靜下來。
同時,鹞嘴寨也處于與世隔絕的狀态。随着兩邊一道道關卡的陸續關閉,鹞嘴寨乃至蛇行谷,将再無人迹。
寨門一關,寨子裏便開始熱鬧起來。廣場旁邊的竹棚下,擺上豐盛的菜肴。另外,靠近廣場一邊,燃起火堆,支起燒烤架。
整豬、整羊,包括各種野味,擺放整齊,等待兵丁随時燒烤。
一壇壇的美酒,早已就位。就等人們,開懷暢飲。這并不是爲了迎接柏候老七一行,特别準備的。而是鹞嘴寨兵丁,日常生活。
他們每天爲柏候家攫取大量财富,生活奢侈一些,是理所當然。
最令辛然驚奇的是,一直死一般沉靜,被他忽略了的幾個竹木建築,竟然挂出粉紅色的燈籠。亮出青樓的招牌,粉墨登場。
兵丁們洗嗽一番後,開始陸續出來,喝酒狂歡。
辛然等待許久,沒見柏候老七與他的兵丁出現,便過去察看情由。辛然找遍主房旁邊的所有建築,都沒有發現柏候老七等人的蹤迹。辛然有些着急。柏候老七帶來百十号人呢,不可能說沒就沒了。
這些人必定是在主房中。辛然爲了确定這些人的情況,隻好摸進主房。果然,一進主房便隐約聽見,嘈雜喧嚣的喝酒猜拳聲。
辛然順着聲音尋找,不知不覺拐彎抹角進了一個巨大的山洞。辛然呆若木雞。山洞裏,大廳堂上,柏候老七帶來的百十個兵丁,正在默默不語地吃飯。飯菜極其豐盛,唯獨沒有酒。更沒人鬧酒。
轟隆,轟隆,轟隆,辛然身後,一道道閘門落下,震耳欲聾。
辛然成了甕中之鼈,人家要堵住籠子捉雞,關起門來打狗了。
嘩啦啦,正在吃飯的兵丁們,快速地抽出刀來,分列兩邊。
辛然一見這些刀,早已血紅的眼珠子,開始噴火了。
這些人亮出的,居然是天下聞名的軒轅家馬刀。
軒轅家馬刀,筆直狹長,鋒利無比。與無極帝國寬厚的大刀,大不相同。其采用的材料極其難得,工藝更加複雜。因此,産量極少。無法大量裝備軍隊,隻用來武裝軒轅家的自家人。
這些人統一使用這些刀,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是跟随柏候老七,屠殺軒轅山莊的那夥人。屠殺了山莊所有人,得到了這些刀。
“呵呵,貴客,請現身吧!”兩個中午人,緩緩現身廳堂中。其中之一笑逐顔開,望着辛然招呼。
這兩個中年人,都身着青衫,長發高冠,家常打扮。一個五短身材,濃眉環眼,大鼻厚唇,雙臂粗大。有幾分大猩猩的樣子。卻厚重威嚴,氣勢迫人。另一個中等個頭,身材偏瘦,瘦長臉,斷劍眉,困象眼,鼻子微塌,唇薄如紙。有幾分呆傻,又有幾分暴戾。
二人都氣血龐大,氣場驚人。辛然不由地一陣心悸。
“出來吧,小子,讓老子也額外立上一功!”柏候老七舉刀狂叫。柏候老七舉起的刀,正是軒轅嘯天的寶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