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十九叔,這是怎麽回事?”一邊走,柏候舞陽一邊問神不知。
“俺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本來,嗅天豕已經鎖定那個柳七變了。可不知道爲什麽,再次辨認時,嗅天豕居然失敗了。”神不知連連搖頭。
“我猜殺人兇手絕不會是柳七變,但他脫不了幹系!這裏面大有文章。盯住柳七變,或許就能破解這個秘密。”柏候舞陽若有所思地喃喃。
“那就這麽定了,把盯梢柳七變的事兒,交給你。俺不耐煩那些文绉绉的事。”神不知說道:“俺在外圍全力偵破。”
“中。隻不過,爺爺大喪,俺也不便過于出頭露面。俺們得請人,爲俺們出頭露面,來試探柳七變的底細。”柏候舞陽思忖道。
“那就這樣定了。”神不知一錘定音,率衆消失。
辛然帶着疑惑進了考場。外面的青樓女子和世俗佳麗,卻沒有散。包括某些特立獨行的公主郡主名門閨秀,也沒有走遠,就在附近徘徊。
如果說,柳七變是青樓女子的大衆情人。那麽同時,他更是公主郡主名門佳麗的夢中的白馬王子。花國中的名株仙柳,無不以結識柳七變,得到他的曲詞爲榮。而受到柳七變欣賞的煙花女子,無不立時身價倍增。
如此一來,柳七變便成爲花國第一寵兒。
這種情形,令諸多公主郡主大家閨秀,大爲不忿。又怨又恨。然而,她們比煙花女子多了多少尊貴,也就多了多少顧慮。一個個,隻能是猶抱琵琶半遮面,含糊不清地表達自己的愛戀情仇。
當下,在煙花女子毫無顧忌地表達對柳七變的愛慕時,她們卻一個個咬牙切齒,紛紛咒罵柳七變。仿佛人人欲喝其血,個個欲枕其皮。
一時間,風起雲湧。公主隊,迅速達成共識,組成了一個讨柳聯盟。準備等柳七變一出考場,便給他以迎頭痛擊!
并且,在柏候舞陽竭盡全力的操縱與推動下,她們請出了無極帝國第一才女,易安居士,做爲執牛耳者,爲她們扛大旗。
這個易安居士,可是非同小可。不僅僅被無極帝國公認爲第一女詞人,也被後世尊稱爲,千古第一才女。
于是,公主隊,以易安居士的名義,遍撒花國帖,約戰柳七變。此舉,一時成爲花國豔株、風流名士争相傳送的話題。
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習慣于夜生活的名花們,都破例起了一個大早。風流名士們,也都放下手上的事,大家不約而同,齊聚在考場之外,等待觀看這場彩鳳戲花龍。
爲易安居士助陣的,不僅僅是公主郡主、大家閨秀,還有王孫公子,探花、榜眼、狀元,及諸多風流名士。地位最高的,是無冕狀元柏候舞陽,聖氣學院的九品八蓮生。名氣最大的是叔侄兩狀元的蘇學士。
辛然從考場裏一出來,立馬被煙花女子包圍。
辛然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也不反對這樣的包圍。他已經意識到,煙花女子們散發出的胭脂力,對他有非常好的保護作用。
将辛然包圍的胭脂女,有春香樓、夏香樓、秋香樓、冬香樓,四大樓的頭牌樓花或樓主,有西湖小班、秦淮小班、金陵小班、蘇州小班、杭州小班及揚州小班,六大清唱小班的班花或班主,另有諸多小樓主小班主及宅主散仙遊俠千百位。外圍則是成千上萬的煙花女。
在莺歌燕語中,辛然很快就明白了。巾帼狀元易安居士,率衆向他發起挑戰。這些煙花柳巷的姐妹們,都是來爲他搖旗呐喊助威的。
看起來,逃避是不可能了。神不知和柏候舞陽,以及他們的手下,必定布下了天羅地網,張網以待,等待捉拿自己。
既然如此,那就高調應戰吧!
辛然登上馬車,在花國大軍的簇擁下,奔向城外的張園。
張園乃是中州城外最大的私家園林。公主隊将戰場設在這裏。當然,也隻有這裏,能容納這成千上萬的大隊人馬。并且,不失雅趣。
迎接辛然及助陣者進門的,居然是京城著名的“了事王爺”百事通柴三“太子”。據說,無極帝國,就是無極帝國的第一代帝王,從柴三的祖上手中,巧取豪奪奪取的。
爲此,無極帝國的第一代帝王,給了柴家鐵券丹書免死牌。
這柴三雖不是柴家的嫡系子孫,也是京城裏赫赫有名的人物。人稱了事王,候補太子。柴三頭戴烏紗,玉帶蟒袍,厚底朝靴,額頭上竟然畫了個審陰斷陽的白月牙,俨然是戲台上倒坐南衙的包龍圖包大人。
令不十分情願、一直心不在焉的辛然,忍不住噴笑出聲。
辛然本無心應戰,架不住各樓主班花義憤填膺地挑動竄弄,搭上自己是閻王老婆懷孕一肚子鬼胎,無法不應戰,便無可無不可地來了。
他不認識百事通柴三,但他一看柴三的打扮,便知道了,這是公主隊找的公證人。辛然猜到柴三是了事的公證人,卻不知道他還兼任了主持人。對于這場鳳逐龍,公主隊以及暗中的主事人柏候舞陽等,是認真并下了大功夫的。公主隊要讓柳七變,心服口服地滾出京師花國,遠離那些煙花女子。柏候舞陽要從柳七變的身上,找到殺死他爺爺的兇手。
因此,他們費盡周折,找到了京城第一了事——公證人——柴三。
這柴三雖然沒有評書《楊家将》講的寇準寇老西那麽有本事,審過葫蘆斷過黃瓜,沒有包文正公那麽威風,有王朝、馬漢和龍頭鍘、虎頭鍘、狗頭鍘站腳助威,沒斬過鳳子龍孫鍘過驸馬爺,但他給公子王孫勸過架,替潑皮了過事,是京城著名的民間鐵判。
爲給潑皮了事,柴三爺在自己左右肋上各插了一把刀,如若哪方嫌他事了的不好,不用别人動手,他自己攮自己。這樣的民間判官,京城裏,柴三即便不能算是蠍子巴巴——獨一份,也是執牛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