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搖頭擺尾痞氣十足地嚷嚷:“掌櫃的,車就不用派了。你們的車再好,也好不過老子的車!你們多派幾個騎馬的,前面開路就行了。”
掌櫃的意識到,這小子是帶了大量的金子,不願意換車暴露目标。也不強求,給其車上挂上标有柏候府字樣的、俗稱氣死風的風燈。
再派出八個精明強幹的騎士,騎着快馬,前呼後擁。奔向天州城。
車一上道,辛然便看出來了。鐵甲軍隻搜查盤問出去的人,對朝京城方向進的人和車,是不管不問。并且盤問搜查也是漫無目标。
“孬兒,就這樣回去,你就不怕暴露?”一直沒有開口的琳娜,終于忍不住問。
“是啊孬兒,不行俺給你回回爐改改樣。”趕車的小天哥兒壞笑道。
“滾球子!”辛然笑罵了小天哥兒一句,指着路邊快速後退的鐵甲軍,對琳娜笑道:“你看他們,根本不管進城的,隻查出去的。說明他們認爲,兇手根本不會留下,更不會回去。隻要沒有聖氣學院或龍山書院那些認識俺的人指證,誰知道俺是誰?誰敢說俺不是劉孫山?”
“倒也是。隻要老賊不活過來指證你,就是證實了你是辛然,頂多是逃犯,也不能把你同殺人犯混爲一談。”琳娜不由地點頭。
“話是這樣說,依俺看,還是将面貌、形态和口音改變一下爲好。萬一他們有什麽高明的手段,查到蛛絲馬迹。或者不留神被哪個見過你的人看到你傳揚出去,都是麻煩事。”小天哥兒難得一本正經地說道。
“有道理。龍山傳承數千年,威震天下,絕對不是浪得虛名!是應該多加提防,以防萬一。”琳娜點頭贊同。
辛然也不反對二人的提議。便由琳娜主刀,給辛然喬裝打扮起來。反正騎馬護送的騎士們,也沒有人看到他的臉面,不怕出啥問題。
辛然的袖裏乾坤中,各種材料和寶物堆積如山。不敢說應有盡有,卻也足夠琳娜折騰。琳娜給辛然喬裝後,由天哥兒用小無相神功給定型。
車是琳娜的高級馬車,馬更是寶馬,雖然被小天哥兒幻化的不起眼,但速度不減。風馳電掣般地向京城奔馳,一點也不比前面開路的騎士慢。
望見巍峨高大、莊嚴厚重的京城西門時,隻用了半個時辰。
從不設關卡檢查的城門前,設置障礙,戒備森嚴,盤查出城人員。對于進城的車輛人員,則暢通無阻。辛然一行,順利進城。
然而,進城之後,辛然的馬車,卻被另一道特殊的關卡阻擋。
這是一個胭脂陣。花團錦簇,環肥燕瘦,莺歌燕語,香豔沖天。
胭脂陣後面,街道兩邊,是人山人海,清一色的女子分兩個陣營。
幾個女張飛、女李逵,雖然沒有手執闆斧和丈八蛇矛,卻手執馬鞭和折扇。當街攔住辛然的馬車,飛身上前,掀起門簾,觀望盤查。
“哈哈,姐妹們,總算是沒有白等這些天。這個應該就是柳七變柳公子了吧?”一個女張飛,揮舞着馬鞭,指着辛然,哈哈大笑。
辛然則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拱手爲禮,喃喃:“這位大姐,老子......小生......小生是巴山蜀水的劉孫山,不是啥子柳七變......”
“休想蒙俺!俺們雖然沒見過柳公子,卻見過畫像。你不是柳公子,那鬼才是柳公子......”一個女李逵,不由分說一把将辛然拉出去。
辛然現在的裝扮,是溫文爾雅、風流倜傥的佳公子。琳娜是随行的侍女。都不敢動武,怕暴露了身份。被這個莽女子,輕易地拉出去示衆。
“柳公子......柳七變......”設關卡盤查的女子們,瘋狂地喊叫起來。
在無極帝國,有兩大瘋狂事。一個是蹴鞠,一個是唱詞。
可以說是一文一武一動一靜。都是雅俗共賞,老少皆宜的娛樂活動。
唱詞,在無極帝國,是同蹴鞠相提并論的大事。
著名的詞人,自然也同鞠王一樣,是萬人仰慕的明星人物。
著名的詞人,受追捧推崇的程度。比之今日追星,有過而無不及。
在名滿天下的詞人中,有一個柳七變,更是所有妙齡女子的寵兒。
無極帝國人說,有水井處,便有柳詞。
意思是,不管城鎮鄉村,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唱柳詞。
而無極帝國的女人們卻說,有女人處,便有柳七變。
柳詞唱遍無極帝國。柳七變的畫像,傳遍無極帝國妙齡女子的手。
相傳,柳七變這次要進京趕考。京城的妙齡女子們,瘋狂了。
公主、郡主、名門佳麗、大家閨秀,甚至于小家碧玉,都呼朋引類,成群結隊,前往西面的城門迎候。據說,柳七變将由此門入城。
與此同時,煙花柳巷的姑娘們更加瘋狂。仿佛是她們的節日到了!
因爲,柳七變不僅僅是天下聞名的詞人,不僅僅是女子們的偶像。
更是她們這些煙花女子、青樓姑娘的貼心人!
柳詞大量描寫市民階層男女之間的感情,詞中的女主人公,多數是淪入青樓的不幸女子。
柳七變的詞,不僅表現世俗女性大膽而潑辣的愛情意識,還寫出了被遺棄的或失戀的平民女子的痛苦心聲。
在詞史上,柳七變第一次筆端伸向平民婦女的内心世界,爲她們訴說心中的苦悶憂怨。
正是基于這樣的原因,柳詞才走向平民化、大衆化,使詞獲得了新的發展趨勢。
因此,柳七變不僅僅是青樓女子的偶像,更是她們的貼心人。
爲此,整個天州城的煙花柳巷,全部停業。所有的煙花女子,都集中到西門,迎接她們的心上人,柳七變柳公子。
由此一來,西門的街道上,便形成了兩個陣營。
一個是上流佳麗乃至小家碧玉,組成一個陣營。
一個是青樓姑娘以及市俗女子,組成的一個陣營。
本來,這兩個陣營都迎出城門數裏,但剛剛被戒嚴令,給集中到城裏了。
兩支迎賓隊伍,已經迎接好多天了。可一直不見柳七變的蹤迹。在這最後時刻,女子們急了。見到進京的學子馬車,就打劫般地盤查。
琳娜不知道中了什麽邪,在給辛然喬裝打扮時,居然鬼使神差地把他化裝的與柳七變非常像。雖說不十分像,卻也同畫像有八分相似。
如此一來,不管辛然如何否認,也沒人理會了。
女子們潮湧而上,海嘯一般,将辛然同他的馬車,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