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俺怕了?俺這是變相地請教。俺就是在想,正氣是天下最強大無比的氣,怎麽會被陰風魔氣壓制?!”辛然很臭屁地變成一臉正氣。
“哼!這些,不用你變相請教,爲師也得講給你聽。”紅藕子帶着辛然,選擇一個沒有人的、遠離其他人寒井,命令到:“去到上面打坐。”
辛然探頭向寒氣翻滾的井中看看,吸着冷氣嘟哝:“師傅,不會掉進去吧?”“就怕你掉不進去。你若是一下就掉進去了,你就成功了。”紅藕子冷着臉,冷聲道。“師尊,這是什麽道理?”辛然滿腹狐疑。不理會紅藕子的冷臉,打破砂鍋,問到底。紅藕子微微搖頭,似乎拿這個寶貝徒弟,也是沒轍。瞪了辛然一眼,解說起來:
“正氣,乃是天下至正至強之物!然而,卻也是最弱最容易受到侵害之物。因爲,至正至強則剛,而至剛則孤,至剛至孤則易折......”
辛然緩緩地點頭,認真聽講。他盡管表面吊兒啷當的,可其實是個極其小心謹慎的人。事情清楚明白,必須這樣做,他會義無反顧。
然而,不搞明白事情的來龍去脈,即使是刀架在脖子上,他也要千方百計拖下去。哪怕是面對自己應當信任的人,也不願意盲從。
紅藕子繼續說道:“至正則至孤。正,乃是人人向往之道。任何人,都希望自己正,别人正,天下人都正!正氣當道,堂堂正正生活。可人人又都想,好吃的自己多吃一點,好東西自己多占一點,美貌女子自己多擁有幾個,天下自己第一富,自己是天下第一有權力的人!如此說來,就矛盾了。正,則無法更多地擁有。想擁有的更多,就無法正!于是乎,越來越多的人,都希望别人正,而自己得過且過。能多得點就多得點,甚至于變本加厲、巧取豪奪!這樣一來,正者反而成了擋路之人。變成被人嫉恨的人。并且越來越少,越來越孤獨......”
辛然開始深深地點頭。對師傅的話,深有感觸。
紅藕子最後總結道:“因此,正氣,又是天下最孤獨之氣,最弱小之氣。爲了能令正氣強大,我龍山無數先賢,殚精竭慮,嘔心瀝血,披荊斬棘,尋找出路。最後,歸納出這個方法。以陰粹陽,以邪煅正!”
“妙哉!借敵之手,磨我之刃,借魔之魂,煅我正神!”辛然擊掌贊歎。“好!既然你已然明白,此舉的苦心孤詣,就不用爲師再多口舌了吧?”紅藕子笑逐顔開。
“是。弟子這就開始,正我種氣!”辛然嚴肅認真地說完,又嬉皮笑臉地追加一句:“師傅,您可看好喽。别把弟子真的凍成冰棍了!”
“你......”紅藕子指着淩雲,哭笑不得。辛然不理會氣結的紅藕子,飄身向井口落下,準備盤腿打坐。不料,辛然直接掉入井中不見了蹤影。
紅藕子大吃一驚,呆若木雞。怎麽又出岔了......
紅藕子的道基不由地一陣搖晃。紅藕子急忙穩定心神,調整呼吸。
種氣井至少開發兩千年了。使用者無數。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正常情況下,種氣者入井之後,不管是躺倒還是打坐,都會被寒氣和陰風,穩穩地頂住。想下沉一寸,都要耗費許多時間。
因爲,這是一個正邪較量的過程。是種氣者必須煎熬的過程。隻有種氣者體内的正氣,足以壓制寒風邪氣後,才能一寸一寸地下降。
正常情況下,花費九九八十一天,下降到九尺以下,才完成任務。
優秀者,也得用八九七十二天。突出者,也得用七九六十三天。
至于用五十四天完成任務的,那就是屈指可數的傑出的天才了。
到此時此刻,在聖氣學院數千年的曆史記錄上,也不超過百人。
至于妖孽人物,也有那麽三五個,卻早已變成傳說中的人物。并且都是亞聖級的大人物。據說,最快的一個,用了三九二十七天。
不過,這些都是傳說。在聖氣學院的校史上,并沒有記錄在案。
像辛然這樣直接下去的,除去他之外,還有一種人,就是死人。
另外,正常情況下。種氣者,還有諸多的準備工作要做。
坐好了之後,吞下種氣丹,再配以正氣丹,培元丹,進行輔助。
可這小子,還沒等吞丹打坐,便直接沒影了......
紅藕子暗暗歎息,搞不好,老夫的道基,非得毀在這小子手裏!
好家夥,不動正好,一動就出岔子,神仙的神經,也受不了啊!
紅藕子調整好呼吸,穩固住道基,正準備運用法力查看辛然。
呼地一聲,一條大冰魚,竄了出來,摔在井邊,碎冰塊四下飛濺。
噗,辛然吐了一口冰水。從碎冰塊中跳起來,跺腳叫嚷:“師傅,沒有您這樣當師傅的!哪有這樣玩人的師傅,架子都不放,就讓弟子朝裏跳。您這不是,麻子不叫麻子,叫坑人嘛?!”
“什麽架子?”紅藕子莫明其妙。
“他們那些人,躺在上面不朝井裏掉,肯定是身體下面有架子嘛。要不然,他們怎麽會不掉下去?”辛然沖着師傅翻白眼。
“我......你......”紅藕子張口結舌,哭笑不得。
“沒話說了吧?就算弟子惹您生氣了,您也報複了。咱師徒二人算是扯平了。您把架子取出來,快些給弟子種氣吧。”辛然央求。
“孽障!爲師豈能如此下作?再說了,你幾時惹爲師生氣了?”紅藕子啼笑皆非,暈頭轉向。“嘿嘿,那就是師尊在磨練弟子。弟子受教了!”辛然嘻嘻哈哈:“請師尊别生氣。将架子取出來,給弟子用吧。”
“哼!你當我仙家修煉,是凡夫俗子上房玩耍,還要架子,再給你個梯子好不好?”紅藕子訓斥。
“師傅,梯子沒用,裏面太深了。沒有底,沒地方支梯子。架子才管用。”辛然又犯了一根筋的毛病,就跟架子較上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