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唰地變得冰冷陰森,仿佛公孫大娘已經将地獄打開。百裏青雲同安飛鳳,都忍不住打個寒戰。這人仙的怒火,真的能将一個家族或一個地方,變成人間地獄。
“看來,非萬年天參果,是無法救治這位小公子了……”東丹摘星又喃喃出聲。
“什麽,你說萬年天參果能救孬兒?”正在地上團團轉的公孫大娘驚叫一聲,喜形于色地飄到辛然身邊,抓住他的衣服胡亂翻騰,一邊翻騰一邊叫嚷:“出來,快出來!你兄弟快死了,等你救命哩!還不快些給俺滾出來……”
百裏青雲同安飛鳳以及東丹摘星,面面相觑。看瘋子一樣地瞪着公孫大娘。
忽然間,百裏青雲神色一動,想起在太一山裏出世的那個萬年天參果,不由地喜出望外地問道:“師祖,你是說,那個、那個萬年天參果,就在小師叔的身上?”
“是哩。那個小鬼頭,一直跟孬兒這小鬼頭在一起。怎麽這會偏偏不見了……”公孫大娘嚷嚷着,将辛然扒個精光,就差小褲頭沒脫下,可就是找不到小天哥兒。
公孫大娘急了,怒罵:“小孬孫!你躲藏到哪去了?再不出來,俺就煮了你吃……”
“前輩,您不能這麽說。要不然,他一害怕,更不出來了。”東丹摘星憨乎乎地勸阻道:“您得哄他,說給他好吃的,好玩的……對了,你告訴他,咱們不要他性命,隻需要他一杯體液,就能救人了。”
“嗯,還是這小妮說的對。”公孫大娘一面繼續翻騰辛然的衣服,一面認真地點頭,然後着急地呼喚:“小鬼頭,你快出來吧。俺們保證不吃你,讓你吃俺……”
百裏青雲同安飛鳳相顧無語,啼笑皆非。這真是關心則亂,堂堂人仙,變成了農村老婦。安飛鳳好奇而羨慕地問百裏青雲:“百裏宮主,貴師叔真有萬年天參果?”
百裏青雲苦笑道:“既然師祖都這麽說,那肯定是有。可怎麽找不見呢?”
“會不會沒帶在身邊?”安飛鳳疑惑地問道:“那萬年天參果,畢竟不是一個小物件,可以一目了然的。”
“師姐有所不知。”東丹摘星接道:“這萬年天參果,吸收了萬年的天地靈氣,已經成爲仙果精靈,可以随心變化。能化爲一顆芝麻粒大小,可以随身攜帶。”
“啊,是這樣。倒是師姐我有些孤陋寡聞了。”安飛鳳笑逐顔開:“既有此寶在身,軒轅公子性命無憂。請前輩仔細尋找吧。”
公孫大娘急忙将辛然的衣服撕破扯開,整個尋找一遍,仍舊一無所獲。公孫大娘真急了,嚷嚷:“小鬼頭,你若再不出來。俺可就要使用搜魂大法了,傷了你别怪俺!”
公孫大娘又威脅利誘了兩遍,見仍舊沒有動靜。她便手捏訣印,開始施法。
搜魂大法,可以拘拿一切躲藏在左近的生物的魂魄。但被拘拿之魂魄,卻如遇雷擊、如下油鍋、如入火山一般,受酷刑一樣,極其難過。事後得恢複好長時間。
“師祖,會不會是爾朱小姐擒拿小師叔時,小師叔沒有來得及帶那萬年天參果在身邊?”見公孫大娘做法好一陣子,仍舊沒有收獲,百裏青雲忍不住懷疑地問道。
“嗯,非常有可能。”公孫大娘收功散法,點頭道:“俺也是急糊塗了。那個小鬼頭要在孬兒身上,俺早就應該覺察到了。快去找朱妮子來,問她在哪抓的孬兒!”
“前輩找俺有什麽事?”朱錦兒應該進來。一眼看見塌上赤身露體的辛然,急忙捂住臉驚叫:“天啊!他這是怎麽啦?醜死了!”
辛然的身體,已經是少年模樣,半成熟了。雖然沒正式練武,卻因自幼頑皮,攀房上樹、下河摸魚、偷瓜摘棗……再加上從不間斷地同北郭先生捉迷藏、蹴鞠,身體發育非法好。體型優美、肌肉發達。朱錦兒說的醜,隻能從少女心态去理解。
公孫大娘顧不上理會朱錦兒的心态,飛身上前一把抓住朱錦兒的手,喝問:“乖妮兒,你見俺孬兒的天參果沒有?”
“啥天參果兒?俺不知道。”朱錦兒手腕被抓的痛的小臉發白,急忙回答道:“快松開俺!俺手腕被前輩捏斷了。”
“哦,對不住!俺太心急了。”公孫大娘松開朱錦兒,歉意地笑道:“那你快告訴俺,你是在哪裏抓的孬兒?這關系到他的性命哩!”
“俺是在……算了,還是俺帶你們去吧。你自己找,就費力了。”朱錦兒道。
“這樣最好!快走。”公孫大娘說話間,用床單将辛然包裹了,挾起便走。
這時,天已經大亮,許多人都已經起床,開始日常活動。公孫大娘一行人,顧不上驚世駭俗,從房脊人頭上,飛掠而過。留下一串驚呼,以及事後千奇百怪的閑話。
蹴鞠大勝,赢了一大筆銀子。令琳娜公主等,都興高采烈。昨晚的酒會上,差不多的人,除去象辛然這種體質特殊的人,基本上都喝醉了。
公孫大娘一行人進入琳娜公主府上時,府中仍舊一片寂靜。
朱錦兒輕車熟路地将衆人帶進辛然的卧室,公孫大娘忍不住歡天喜地地驚叫:“乖乖,你這小鬼頭,在這睡大覺哩……”
小天哥兒酒醉沒醒,仍舊在大睡,小臉紅樸樸的紅蘋果一樣,令人恨不得咬一口。
“這個小鬼頭,真是活膩味了。居然敢喝得大醉。也不怕誰将他拿了去煮了吃了。”公孫大娘将辛然放在小天哥兒的邊上,笑逐顔開地嚷嚷着,有意無意地瞟了朱錦兒一眼,照小天哥兒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别鬧!俺還沒睡醒呢。”小天哥兒嘟囔着翻了個身,又要睡去,卻突然蹦起來,驚駭地嚷嚷:“孬兒,哪來的這麽多生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