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就這麽走了?當這是什麽地方,這可不是路邊的大車店,可以随意進出……”一陣冰涼刺耳、令人牙酸頭皮發麻的笑聲中,一個人出現在門口,攔住去路。
這人身高将近一丈,一張大驢臉,長的仿佛三天都摸不到頭。兩隻燈籠眼兒,牛馬一般,長到臉面的兩邊去了,中間一個棒槌般的大鼻子,将兩隻眼睛分開。烏黑的嘴唇下,裸露着兩排雪白的大闆牙。與地獄中的馬面,一般無二。
饒是辛然見多識廣膽大包天,公孫大娘更是已入仙境,一見此人,倆人仍舊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哆嗦了一下。一時有些不知所措。這時,江湖經驗顯露出來。
百裏青雲上前一步,抱拳朗笑道:“久聞無極天牢乃是人間地獄,有牛頭馬面鎮守。原以爲是江湖傳言。現在看來,不但是确有其事!并且還确有其人!既然馬面兄出現,牛頭兄想必也在左近。爲何不一并出來,讓我等一睹這人間勾魂使者的風采!”
“哼哼……”一陣悶雷似地冷笑,在馬面的腰間傳出,一個悶雷似地聲音滾滾而來:“怪不得敢夜闖天牢,原來是有眼無珠之輩。灑家就在這裏,是你自己看不見!”
“咝……”連見多識廣、處變不驚的百裏青雲,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個光亮如同黑瓷酒壇的锃光瓦亮的黑炭頭,從馬面的腰間突然冒出,兩隻雞蛋大小白多黑少的眼珠子,寒光閃閃,仿佛在咝咝地冒着寒氣。
“俺地乖乖……”公孫大娘忍不住驚叫一聲。辛然卻吓的差點兒坐地上。
一個人的腰裏,突然冒出一顆活生生的人頭,并開口說話。任何人都得驚駭。
一時間,一片沉寂。一種類似死亡的恐怖氣息,彌漫開來。
“哼!”二閻王冷哼一聲,一股濃厚的煞氣唰地傳出,打破那短暫而恐怖地沉靜。
然後,二閻王邁步上前,淡然笑道:“馬尊者、牛尊者,這幾位是太一山的客人。想必二位也知道,早年先帝與太一山的呂老祖賭賽,将太一山輸與呂老祖。從此太一山不在無極國的管轄之内,劃歸仙境。從此以後,太一山的仙人,便是無極國的客人。請二位尊者不要阻攔客人的去路,放他們離去。皇上那裏,軒轅承斌自會交待!”
“哼哼,客人離去,理所應當。”馬面尊者燈籠眼亂滾,冷笑着,一指辛然,冷笑道:“可貴公子不能算客人,必須得留下!”
“哼!”二閻王冷哼一聲,厲聲道:“衆所周知,俺軒轅承斌之所犯下丢土失疆的滔天大罪,弄得妻離子散,高堂至今生死不明。全是拜此人所賜!俺早已同他恩斷情絕!說此人是俺之子,俺絕對不認!還請二位尊者放他離去,以免俺見了心生殺機!”
“嘿嘿……”馬面尊者淡笑道:“軒轅軍主,這種苦肉計,糊弄孩子怕是都沒人信,皇上就更不會相信了。并非我二人要爲難大軍主,實在是職責所在,不能不有所得罪。還請大軍主擔戴一二,将貴公子留下!皇上問下來,大家都好交差。”
“哼!二位尊若固執己見,軒轅承斌也無話可說。但若想讓軒轅承斌承認此人爲子,是萬萬不能!”軒轅承斌斬釘截鐵地摞下話,轉身回屋。撒手不管了。
“二位使者,不論軒轅軍主認不認我小師叔爲子,你們都無權留下他。”百裏青雲沉聲道:“我小師叔,是我太一山公孫老祖的開山大弟子,我太一山豈能讓他任人擺布?請二位使者讓路,我等要回山了。”
“嘿嘿,留不住闖天牢的罪犯家屬,就得在失職者的身上留下記号!這是天牢的規矩,俺們也不例外。”牛頭悶聲悶氣地悶笑道:“你們說,讓俺們怎麽辦?”
“那就給你們留下交差的記号!青雲,咱們走!”公孫大娘這才明白,二閻王爲何對自己的兒子下重手,原來是想用苦肉計讓兒子逃活命。便招呼百裏青雲走。
公孫大娘說話間,左手挾起辛然,右手一個觀音拜佛,豎立在面前,直接向馬面使者和牛頭使者沖過去。
“來的好!”馬面勾魂使者怪叫一聲,雙掌齊出,轟隆聲響地擊向公孫大娘。
“找死!”公孫大娘怒斥,一道白光,從掌上射出,擊向馬面勾魂合使者。
“乖乖,是閃電掌……”馬面使者怪叫着,借力倒飛出去。
“嘗嘗俺的牛角錐!”一聲悶喝,牛頭一頭撞向公孫大娘的腹部。
“嗖......”地一聲,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擊向公孫大娘的胸腹。
公孫大娘同辛然這下算是看清了,原來馬面使者,騎在牛頭使者的脖子上。
馬面勾魂使者佯攻反退,爲牛頭勾魂使者創造出偷襲的機會,實在是夠陰險毒辣!
公孫大娘雖驚卻不亂,畢竟人仙的道行在那放着呢。她看的清清楚楚,牛頭勾魂使者一頭撞向她後,脖頸後面射出一道寒光,後發先至,射向她的心髒。
公孫大娘右手一抖,一朵拳頭大的白蓮花,驟然出現,攔住那道寒光。
然而就在這時,又一道寒光,無聲無息地射向公孫大娘左腋下的辛然。
“嘭”地一聲,寒光爆破,寒光四射。“啊……”辛然發出一聲慘叫。
寒光仍舊是從牛頭勾魂使者的脖頸發出的,是一束牛毛針。
公孫大娘看的非常清楚,但卻已經無能爲力。距離太近了,正所謂腹下難鞭。
牛頭勾魂使者,是在頭已經距公孫大娘不足三尺的距離時,突然朝辛然一甩,用頸後的弩器,射出一束閃着藍光的牛毛針。
牛毛針在辛然胸前爆炸,分散,分别擊中辛然的胸腹。
“孬孫!”公孫大娘怒喝,掌式不變,全力劈向牛頭使者那酒壇似的黑炭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