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郭先生默默不語地站立了好一會兒,眸子一亮,嘴角浮起一絲淡笑。身子一晃,出現在孬莊主(辛然)的面前。然後身體一閃,向前跑去。
孬莊主(辛然)喜上眉梢,撥腿便追。邊跑邊喊叫:“老頭兒,站住......”
北郭先生跑出不遠,身體一晃,又消失不見。
“這老頭兒,又跑哪去了......”孬莊主(辛然)四下奔跑,到處尋找。
突突突,北郭先生的身影,又出現在前面。孬莊主(辛然)奮起直追。
從此以後,每天,在孬家莊或者配軍營裏,都能看到孬莊主(辛然)追趕北郭先生,寒暑不綴。後來,莊中和配軍營,已經不夠他們跑的了。于是,跑場改到了外面的山野裏。
對于時刻注意孫子的天香聖母來說,軒轅九妹的一舉一動,都在她的視線中。孫子跟在北郭先生後面跑,她早已看在眼裏。不但沒有反對,反而是饒有興趣地注視着。
天狼大公府是戰神之府,不說人人武藝高強,但煉氣煉體卻是每個人的必修課。跑雖然不是什麽高深莫測的東西,卻也是修煉身體的一種方式方法。因此,天香聖母不但不會阻撓,反而大加贊賞。
隻不過,天香聖母看北郭先生奔跑的身影,目光越來越意味深長。她不知道北郭先生是否是修煉之人,但她看出北郭先生的步法,絕對是一種高明之極的功法。孫子學了,好處實在是太大了。
打不過,能跑得過。這絕對是保命的大法門。有了這個法門,孫子金貴的小命便又多了一層保護傘。
于是乎,跑場改到野外,天香聖母不但沒有反對,反而是更加期待了。隻不過是,悄悄地加派了幾個高手,暗中保護。
跑場搬到野外之後,又增加了新節目。跑累之後,北郭先生開始利用休息之際,教軒轅九妹(辛然)踢球玩。不過,他們不叫踢球,叫做蹴鞠。
而不遠處的一株參天大樹上,隐藏着一人。看着孬莊主(辛然)東奔西走的小胖腿兒,邁出的那種隐含先天之數的步驟,露出驚駭之色。
此人是天香聖母派出保護孫子的高手之一。這人是散修出身,見多識廣。他認出,孬莊主(辛然)貌似亂竄,踏出的步子,卻是一種極其高明的先天遁術。名曰風遁。這種風遁之術一展開,别說是普通人,就是一般的高手,也無法捉住他。
此人将所見所聞禀報天香聖母後,她暗喜之下越發是放任自流。
轉眼間,又一年過去。這天二閻王軒轅承斌,忙裏偷閑來到山莊。二閻王身形端正、四平八穩的走着,卻比一般人大步流星,還要快上數倍。錯眼之時,二閻王已經穿幾十丈的院落,進入堂屋。
二閻王一身青色便服,雖已經年過不惑,卻眉青目秀,像一個二十七八歲的書生。如果不是面如古銅,身體雄壯,氣度非凡。再加上目光冰冷,眉梢含煞,不怒自威,讓人不寒而栗。任誰也不會将他和綽号中的那個人,聯系到一起。
二閻王接過丫環送上的茶,喝了一口,咳嗽了一聲,狠瞪躲藏在祖母身後探頭探腦的孬莊主(辛然)一眼。孬種軒轅九妹(辛然)的大名,二閻王早已是如雷貫耳。恨不得狠狠踹他幾腳。但母親看的嚴,一直找不到機會。
天狼大公軒轅承斌,中年得子,那種高興勁兒就甭提了。可慢慢地,喜悅變成憂慮。雖然說他同兒子聚少離多,可兒子的斑斑劣迹,還是通過種種渠道,不斷地傳入他的耳中。早就想修理修理這小子了。
眼見得母親天香聖母一臉警惕,并有些不悅。二閻王急忙換上一副笑臉,和顔悅色地對母親問道:“娘親,這一向,身體可好?”
“好!能吃能睡,好的很!”賀蘭天香笑道:“有九妹在娘身邊,娘哪哪都好!你今兒個,咋想着過來了,邊界上沒事了?”
二閻王看看呲着小虎牙鬼頭鬼腦的孬莊主(辛然),笑道:“兒子是來跟娘親商議正事的。”
“什麽正事要跟娘商議?”賀蘭天香奇怪地笑問。
二閻王笑道:“兒子是要跟娘親商議一下九妹的事兒。九妹已經六歲了,不管是習文還是練武,都應該開始了。”
“什麽六歲,九妹才五歲!”賀蘭天香嘟囔:“沒看九妹還穿着開裆褲嘛。怎麽着,也得等到七歲換下開裆褲,再說吧?這是規矩。還有啊,他還沒有到開竅的年齡,着什麽急嘛。”
“兒子說的是虛歲。七歲換開裆褲,那是老百姓。再說了,不到開竅的年齡,不能修煉罡氣,就先學習文理嘛。”二閻王陪着笑臉說:“娘親,九妹五周歲,也不小了。娘看看他的個頭,比一般十歲的孩子都高了。兒子像他這麽大的時侯,已經能對對、作詩了。可他……”
二閻王意味深長地住口。他知道娘親不是糊塗人。要不然,也不會成爲天香聖母。隻不過是,老太太溺愛孫子,得讓她自己消化消化。
“那你打算咋辦?”賀蘭天香緩緩地問。
“兒子想把他送回帝國聖京中州城的官學,去讀書修煉。那裏的老師和先生的學問好、修爲高深……”
“不中!”天香聖母斷然打斷兒子的話,急忙說:“萬裏迢迢的,讓他這麽一個小人兒去讀書修煉,俺不放心!”
“娘親,九妹的資質好,俺怕咱們奎木狼國,找不到什麽好先生,誤了他的前程!”二閻王陪笑道。
“你自己不會教他嗎?”賀蘭天香嚷嚷。
二閻王苦笑道:“娘親,咱們紫微帝國的貴族、世家們,曆來都是易子而教!再說,兒子忙忙碌碌,哪裏有功夫教他嗎?”
“那就去中州請先生!花大價錢,請好先生來!”天香聖母毫不含糊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