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九天(辛然)望着空蕩蕩的書院,狹長的鳳目中,流露出嬰兒般純淨的光彩,悠悠地叙述道:“白鶴老太太,在修爲上,是極其高深的。可在人情世故上,卻如同一個孩童。白鹿掌院在時,自然用不着她操心俗務。可前些年,白鹿掌院突然失蹤。這個書院,就靠她來支撐了。她本來就不懂得人情世故,再加上白龍千方百計地打壓和擠兌。在我入學之前的幾年,書院已經快撐不下去了。按理說,她應該抛開白鹿掌院定下的規矩,開始制藥、煉丹,增加财源。可她甯肯賣房子賣地,把書院周圍數千畝的山林和土地,都賣掉。你看,就是那些。”
龍九天(辛然)将周邊那些不和諧的山莊和農戶,指給金玉看,繼續說道:“再将自己的私房寶物都典當抵押掉,也不肯壞了白鹿掌院定的規矩。如此一來,日子更加不好過了。所以,她在我們這些心腹弟子面前,不經意間會流露出她的愁苦。讓人一見,就跟心要被揪下來一樣。沒法子,我和鳳哥等人,就想方設法,甚至不擇手段地偷偷賺點錢,幫她支撐着書院。”
“看不出來。你還有點男人味兒。不過,那你就更不應該把穴道金人偷出來了。這得讓她多擔心啊?!”金玉前贊後責的瞪眼。
“阿彌陀佛,你官人的頭的!剛剛精明了一會兒,就又傻瓜了!她已經下定決心,要趁着這個曆練季,出去尋找白鹿掌院了。她走了,教長們都放假了,我們也都出去曆練了。書院裏沒人了,萬一有人來偷盜穴道金人,怎麽辦?”龍九天(辛然)翻着白眼,上下打量金玉。
“哦,原來你是讓天下聞名的萬寶軒,幫你保管穴道金人啊?!”
金玉恍然大悟。随即又埋怨道:“那你就應該跟她明說嘛。”
“你怎麽知道佛爺我沒說?我在放金人的寶庫裏,留下借條的。”龍九天(辛然)斜視金玉。
“龍杏林,壞事了!死胖子賈寶和陸猴子,真的沒有回來。老太太也不在家,真的去尋找老掌院了。别的教長們,也都曆練的曆練,回家的回家。學院除去看門的雜役,就沒人了。”
鳳九霄飛速出來,遠遠地就惶恐地叫嚷。
“要壞醋!這倆二爹,别财露了白,被人給幹掉了吧?!”龍九天(辛然)也有點慌張了。
“龍杏林,都是你惹的禍!下面怎麽辦?”鳳九霄飄身落在龍九天(辛然)面前,埋怨着問。
“你官人、、、、、、這還用問嗎?自然是用你最擅長的追蹤大法,趕緊追蹤這倆貨!”龍九天(辛然)有些急躁地叫嚷。忽然他覺得,這兩個平日嬉笑怒罵随意打鬧的哥們,有點血肉相連的感覺。
透過無盡的蒼茫,龍九天(辛然)仿佛看見肥豬和猴子,正在忍饑挨餓,正在被人鞭打、、、、、、
一種感同身受、身臨其境的感覺,油然而生。令一向火燒眉毛不着急,尿到褲子裏不上火,天塌下來不去管的龍九天(辛然),驟然有了一種急不可耐,必須立即趕赴現場的急迫!
“龍杏林,那金人咋辦?那可是副掌院的心頭肉啊!”鳳九霄急切地問。
“隻能是先存在萬寶軒。現在有錢也贖不了。萬寶軒的規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早一天不贖,過一天不候。定的兩個月日期,差一天也不行。”龍九天(辛然)眉頭緊鎖,飛快地回答。
此時此刻,龍九天(辛然)真的有點擔心,死胖子賈寶和猴子陸候,這倆寶貝兄弟了。擔心這倆混球把銀子弄丢掉,更擔心他們因爲這批銀子,被什麽人給幹掉。
他雖然對數字有點迷糊,有時候,分不清三歲或者十三歲時的事情。可他也能感覺到,那筆銀子不少,沒有三十萬二十萬,十萬八萬,總應該有的。
江湖上劫道的,爲了幾兩銀子,就可以殺人。而破家的縣令、滅門的知府,爲了幾百兩幾千兩銀子,就能讓人傾家蕩産、家破人亡。至于殺人越貨的江洋大盜,就更不用說了。
死胖子和猴子攜帶那麽多的金銀财寶,足可以讓任何人,心生貪婪,向他們下手了!
“那也隻有這樣了。把那兩個混蛋的什麽破臭物件,取出來一個。”鳳九霄沒好氣地說。
龍九天(辛然)飛快地左手一抖,右手在左手上一繞。驟然間,龍九天(辛然)右手裏多出一雙大号的象牙筷子,左手多出一隻頭号的大金碗,碗裏有六枚精美的玉石骰子,在嘀溜溜地旋轉。
“哎,我說種神豬,我表姐讓你取小死胖子和賊猴子的臭物件,你在這變戲法呢?又是筷子又是碗的。你想幹什麽,是準備開飯館,還是餓了想吃飯?”金玉驚奇地叫嚷。
“阿彌陀佛,你官人的那個大頭的!這金碗和象牙筷子,是肥豬的傳家寶。而這骰子,更是陸猴子的貼身至寶。這世上,沒有比這兩樣東西,攜帶的他們的氣息,更多的了!”龍九天(辛然)吹胡子瞪眼地沖金玉嚷嚷着,将金碗象牙筷子同玉石骰子,快速地送到鳳九霄面前。
鳳九霄不接物件,玉手一抖,右手多出一頭袖珍小豬,左手多出一條小巧精美的小狗。之後,就見鳳九霄雙手微微一捏,小豬和小狗,肚子都癟了。爾後,将小狗小豬的嘴,分别湊到金碗和玉骰上。玉手輕輕一松,将玉骰和金碗上的氣息,收集到小豬和小狗的腹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