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廣場上,就見一個身着華服,神色猥瑣的小胖子。是眉飛色舞唾沫星子滿天飛,扯着一個破鑼嗓子。圍繞一個小僧的旁邊,對着小僧是擠眉弄眼指手畫腳,并沖着過往的行人,聲嘶力竭地大聲叫嚷。
那小僧端坐在一塊黑色的卧牛石上,光潔的額頭上閃耀一個金色的欽字,面相與辛然是一模一樣。時下是雙手合什,眉眼低垂,寶相莊嚴。
在小僧身邊左側,憑空立有一杆一丈九尺的黃色的錦繡佛幡,上書四個大字:渡劫化難。
就見這小僧年約十七八歲模樣,劍眉斜飛,鳳目低垂,懸膽鼻子沖天庭,四方大嘴吃八方。對于那小胖子的瘋狂挑釁,小僧是置若罔聞。仿佛那小胖子是一條瘋狗,猶如夜半帳外的蚊蟲。
看那架勢,真乃是一個得道的小高僧!
刹那,許多過往的閑人,都被小胖子的叫嚷,吸引的駐足觀看。或嬉笑顔開,或樂不可支。
時間是軒轅曆,七月初八下午申時中,地點上古國、江邊州、神牛鎮中心廣場上發生的事。
說起這神牛鎮,雖然隻是一個鎮子,卻是一個水陸大碼頭。
那咆哮奔騰,長達不知幾萬裏,知尾去東海,卻不知源頭在何處的黃龍江,就由此經過。
黃龍江穿越萬峰山,越加險惡。除去這個神牛鎮,上下千裏江岸,竟然沒有一處坦途。
後有地理家考證:兩岸連山,略無阙處。重岩疊嶂,隐天蔽日。自非亭午夜分,不見曦月。
狂暴的黃龍江,流經此處,卻被一頭探頭飲水的神牛鎮壓,變得江面寬闊,水流平緩。
爲此,在這裏形成一個碼頭。碼頭背靠神牛嶺,屬于萬峰山一脈,萬峰山又名十萬裏大山。山裏盛産諸多珍貴藥材和山珍以及名貴的飛禽走獸,這些都是外界喜聞樂見的好東西。這些寶貝,都要由這個小鎮的碼頭上運出。而山裏用的鹽巴、鐵器等日用品,也由此上岸。
所以,坐落在牛頸上的神牛鎮,雖然規模不大,卻是極其繁華。
客棧、酒肆林立,青樓豔幟招展,藥行、禽獸行獨自成街。最熱鬧的就是這鎮中的廣場。
那說書的、唱戲的、變戲法的、打把式賣藝的、算卦看相的,林林總總、一應俱全。
小僧的位置,就在看相算卦圈子的邊上。不知道爲何就被這個一副潑皮無賴像的小胖子,給盯上了。盡管小僧對這個小胖子視而不見,不理不睬。可小胖子卻對他不依不饒,百般嘲笑:
“和尚我生在西天樂土,長在東海仙山。是上過天庭,下過地府。王母娘娘的仙桃沒偷着,她的臭包腳布,卻偷了一大條。閻王老子的胡子沒揪着,他老人家的夜壺,卻被小僧拎回了家。你說啥?那個大妹子說不信。有物爲證!和尚這身袈裟就是包腳布所做,吃飯的仙缽就是夜壺所改!和尚我俗家姓忽,爹爹叫忽來,爺爺叫忽弄,太爺叫忽日鬼。忽日鬼給和尚的大哥起名,叫忽然,二哥叫忽悠,給小僧取名忽說,字瞎說。俺雖然名字有點胡說八道,可卻從來不胡說八道。俺若是把你的事說準了,俺不要錢。要是說不準,俺倒貼錢。你娘子偷沒偷漢子,你漢子偷沒偷女人,俺是一看便知,一聞就曉。你丢下一文半文的錢,夠俺買個狗逼吃,俺就告訴你,去哪捉你的娘子,上哪拿你的漢子,俺這就叫做渡化劫難!有沒有人有劫難,有劫難的上前來!哎,說話那位大哥别着急朝家跑,回去也沒用了,你娘子已經卷包跟野漢子跑路、、、、、、”
滿臉猥瑣的小胖子怪像百出,沖着小僧是指指點點,極盡嘲弄之能事。引得衆人哄笑不止。
瞬時間,圍觀者越來越多。那是人山人海,裏三層外裏層。都伸脖子踮腳,争相觀看。
“俺說小師傅,你要是真有法力,就給這個死胖子使一下,讓他嘴上生瘡,屁股眼流膿、、、、、、免得他這樣窩囊你、、、、、、”有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高聲叫嚷,讓小僧治治這個嚣張陰損的小胖子。
“對、對啊,是呀,俺說小和尚,你就整治整治這個小死胖子、、、、、、”衆人紛紛叫嚷。
其實,大家更是都想看看,這個号稱渡人劫難的小和尚,到底有沒有什麽法力。
“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爲懷,豈能同一個無知的凡夫俗子一般見識?!”
那小和尚擡起頭,睜開慧眼,沖着衆人微微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話說施主你出門碰到了狗,沖你叫,你難道要沖它叫回不成?施主你不幸被狗咬了一口,你難道要咬回來不成?”
那小和尚慢聲細語。但在人聲鼎沸的廣場上,卻是人人聽的清清楚楚。猶如天降梵音。
單憑這份法力,當真堪稱是潤物細無聲。一個看不見,摸不着的氣場,慢慢形成。開始左右衆人的思維和精神。衆人哄笑之餘,不知不覺對小和尚有了三分信服,更有人對其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