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涼已經數不清嘗試了多少次拔刀,她的血眼看着就快耗盡,精神力和靈力也面臨枯竭,魂魄更是被妖刀瘋狂震顫着,好似有一股巨力要将她的魂魄從她的身體裏拽出去。
那妖刀卻依然隻是轟鳴,沒有拔地而起的意思,顯然隻想占她便宜,沒有爲她所用的打算。
可是她的便宜哪裏是這麽好占的!
蘇陌涼一邊扛着外傷内傷,一邊抵擋住它對靈魂的操控,孤注一擲拼盡了最後一點力量,撕裂的吼聲帶着字字泣血的不甘,響徹四方——
“你嫌我實力弱小,不願随我讨伐亂世,争霸天下,今日我便撂下話來,想要我的命容易,想毀我的魂,絕無可能!待我重塑真身之時,便是我封印之術大成之時,定将你埋葬此海,永無天日!”
吼聲如雷,在整個海域轟隆作響,聽得衆人膽顫心驚,駭然失色。
本來見蘇陌涼不要命的跑去拔刀,大夥兒已經覺得她瘋狂得不可理喻。
沒想到,她還敢出言不遜,威脅上古妖器!
不談天賦和實力,光是這份膽量,這份氣魄,世間怕也沒幾人能比得上!
冉舒清則是被蘇陌涼的精神深深的震撼着,望着蘇陌涼的瞳孔湧動着前所未有的敬佩和感動。
以前她隻是從資料上得知蘇陌涼那些九死一生的經曆,如今親眼所見,她受的苦,遭的罪和那份永不放棄,甯死不屈的韌勁兒,才徹底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強大!
不光是實力和天賦的強大,更重要的是靈魂和精神的強大!
她那不服輸的精神,頑強不屈的靈魂,才是成就她實力的根源!
所以,她能跨級作戰先天靈仙,她能操控一大群實力出衆的傀儡和靈獸,她能抵擋得住妖刀的力量破解刀氣的符文,一切的一切都說得通了。
這都是她憑着這股勇往無前,永不放棄的韌勁兒換來的!
而其他人雖然也敬佩蘇陌涼的精神,卻并不看好蘇陌涼會成功。
畢竟一個強弩之末,還不識時務的激怒上古妖器,下場幾乎毫無懸念。
然而,就在衆人以爲蘇陌涼必死無疑的時候,妖刀似乎被蘇陌涼的氣勢所攝。
一聲劇烈的聲響震蕩開來,深埋地裏的刀身竟然自動拔地而起,漸漸的在蘇陌涼的手中化爲正常大小的雙刀。
看到這一幕,衆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氣,嘴角抽搐,聲音顫抖的叫出聲,“我的老天,她居然拔出了上古妖刀!!!”
“不對,不是拔出,是妖刀自動出土!它承認了蘇陌涼,它承認了她!天啊,簡直不可思議!”
所有人亂成一團,震驚的聲音此起彼伏,冉舒清更是激動得滿臉通紅,笑着哭出聲來,“她成功了,她成功了!我就知道她會成功!”
因爲她從始至終都沒有把失敗放在眼裏,她可以一次次的倒下,一次次的站起來,失敗再多次也動搖不了她的決心,打敗不了她的靈魂。
因爲她從不畏懼妖刀的力量,從不屈服于上古妖器的權威,從不用前人的思想束縛自己。
所以,在場的這麽多人中,能夠震懾妖刀,馴服妖刀的,非她莫屬!
已經做好肉身隕落準備的蘇陌涼也沒想到自己真的馴服了妖刀,此刻感受到手裏的重量,當即振作的手執刀柄,雙手劃出,兩道森冷的刀光飛濺,刀氣如爆炸的氣浪要蕩平一切般,朝四周絞殺而去。
衆人肉眼可見,那群圍毆樓夜淵的亡靈大軍瞬間被巨力轟飛,隻餘下站在中間渾身挂彩,猶如血人般的樓夜淵。
見她成功拔刀,他露出一個虛弱又欣慰的慘笑,最後體力不支,轟然倒地,徹底失去了意識——
蘇陌涼親眼目睹他倒在血泊之中,大腦唰的一下一片空白,周遭仿佛被抽成了真空,她聽不到任何劇烈的轟響和熱鬧的議論,世界都仿佛被定格成了灰白,隻有那抹笑容在她瞳孔裏不斷萦繞——
“樓夜淵——”凄厲的聲音沖破海域——
蘇陌涼跌跌撞撞的奔向他,但此時的她也嚴重透支,憑着意志力勉強站立的雙腿再也不堪重負,幾個踉跄,終是跌到了地上,但那喪失力氣,可見白骨的手臂卻始終伸向樓夜淵的方向。
明明近在咫尺,中間卻仿佛隔着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
看到這一幕,衆人久久無言,鳳墨邪雖然瞧不見,但憑着聲音和氣息,也想象得出她此時的狼狽和慘烈。
或許他們還深愛着彼此,可他不敢賭樓夜淵對雲淺歌的感情。
畢竟雲淺歌是逼死樓夜淵,害他魔族生靈塗炭的罪魁禍首。
而恢複記憶的樓夜淵充滿了仇恨,這份愛,夾雜着太多東西,早已不再純粹,讓他實在沒辦法放心的将蘇陌涼留在樓夜淵的身邊。
所以,他必須帶她走,讓她遠離這是是非非。
鳳墨邪當即一個飛身,掠到了她的身邊,直接将她打橫抱起,一聲令下,“撤!”
隻見早有準備的生死境衆人紛紛離隊,追随鳳墨邪而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衆人驚了一跳,倒是魔帝最先反應過來,厲聲大吼,“快!攔住他們!别讓妖刀落入生死境的手裏!”
蘇陌涼和黑冥聖子明顯關系匪淺,而且從他們兩人的對話中,似乎連這次曆練都是他們早先商量好的,别有企圖。
眼下蘇陌涼成功奪刀,黑冥聖子便急着護送她離開,無疑應證了兩人裏應外合,奪取妖刀的陰謀!
如今聽到魔帝這麽一吼,大夥兒也都瞬間明白了過來,立馬奮起直追,欲要攔住鳳墨邪的去路。
可是鳳墨邪速度驚人,不過眨眼便是掠出了很遠的距離,更何況魔煞境傷員無數,經曆了那樣慘烈的戰鬥,哪裏還有力氣再戰,所以鳳墨邪不過安排了幾個陣法師斷後,便輕松的掐斷了他們的追蹤——
***
生死境,聖殿
蘇陌涼醒來,已經是一個月後,睜眼映入眼簾是大片的白色帳幔和趴在她床邊,熟睡的人。
他依然帶着帷帽,似乎睡覺,也不能阻止他将容貌遮擋得嚴嚴實實,想起他曾經是那麽臭美高調張揚的人,蘇陌涼心裏不由得泛起一陣抽痛,情不自禁的伸手撩開他的帽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