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陌涼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緒波動,但她沒辦法回應他的感情,隻有裝傻的點點頭,“是呀,都三十多歲的人了,的确不能渾渾噩噩過日子。”
“隻是沒想到,一轉眼你都已經是蒼元國百姓眼中的大英雄了,還真是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宮佑熠卻是頭疼得直擺手,“哎,别提什麽大英雄了,他現在一門心思撲在建功立業上,連終身大事都被耽誤了,我們說什麽都不聽,實在拿他沒辦法。好在陌涼你回來了,你可要好好勸勸他!”
想來這世上隻有蘇陌涼的話他會聽了。
蘇陌涼沒想到這麽多年宮墨羽居然還沒成親,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宮墨羽則是幹笑一聲,急忙解釋道,“别聽他胡說,我府上納了好幾位妾室,隻是沒有迎娶王妃而已。王妃畢竟是正妻,當然得精挑細選,可不是随便什麽女子都能配得上我的,耽誤些時間不是很正常嘛。”
“你這一耽誤就耽誤了十年,這還叫正常?再說了,你那些妾室,你碰過她們一個手指頭嗎?她們跟尼姑庵裏的尼姑有什麽區别,你也好意思說!”宮佑熠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一臉的怒其不争。
聽到這裏,蘇陌涼哪裏會不知道他不願娶妻的原因,但爲了保護他的顔面,隻有委婉的開解道,“人這一輩子,會看到不同的風景,遇到不同的人,更何況宮墨羽貴爲王爺,接觸了太多女人,一時間挑花眼也是正常的。”
“隻是,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遠方的風景再美,也不如專屬于自己的風景。我想,作爲你的王妃不一定是這世上最出色的女子,但一定是最适合你最懂你的女子!所以你的要求也不要太高了,挑來挑去反倒容易錯過好的姻緣,豈不可惜。”
蘇陌涼笑着打趣,沒有明着戳破宮墨羽的心思,但也變相勸解了他,不要再執着遠方的風景,他也有權利擁有屬于自己的幸福。
畢竟這世上美好的東西太多了,不是每個人都那麽幸運擁有,隻有能牢牢握在手裏的東西,才是真正屬于自己的。
相反,爲了一些虛妄而忽略了周邊的人和事兒,辜負了真正愛自己懂自己的人,那才是人生一大憾事。
宮墨羽不是傻子,自然聽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神色不禁黯然了一瞬,但很快又恢複如常,努力扯起嘴角,笑着自嘲道。
“這個道理我當然懂,隻是适合自己懂自己的女子哪有那麽容易遇到,我都懷疑是不是月老忘記給我牽紅線了。”
宮佑熠知道宮墨羽的心思,自然不信他的這些鬼話,爲了徹底斷了他的念想,忍不住接過話道,“依我說,盼月老還不如拜托陌涼呢,陌涼走南闖北,必定認識不少的朋友,随便介紹一個,配你都綽綽有餘了,就是不知道陌涼有沒有合适的人選呢?”
宮墨羽整顆心都撲到蘇陌涼的身上,遲遲不肯走出來,或許隻有蘇陌涼親自出面讓他死心,他才能開始新的生活。
“去去去——我徒弟好不容易回來一趟,這熱飯都還沒吃上一口呢,你就要讓她當紅娘,你這算盤打得可真夠響的啊!”
“再說了,就算要介紹,她也得先把她師父的終身大事解決了來吧,徒弟,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吳振興揮手回絕了宮佑熠的提議,而後滿臉期待的望向蘇陌涼。
他活了這把歲數,也想要有個知冷知熱的人。
蘇陌涼則是失笑搖頭,揶揄道,“你算了吧你,一臉的褶子,哪個女人瞧得上你。”
一把年紀還在想女人,果然是個老不正經!
“褶子怎麽了,褶子是歲月的痕迹,說明我閱曆豐富,比他們這些毛頭小子更會心疼人。”吳振興不服氣的辯駁。
衛長老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懶得搭理他,随後熱情的向蘇陌涼邀請道,“丫頭,你大老遠回來一趟不容易,我寂滅宗可得擺十天流水席給你接風洗塵才行,正好你也可以回宗門瞧瞧,現在寂滅宗變化可大了——”
蘇陌涼不打算久留,連忙婉拒道,“衛長老,不用麻煩了,我還有要事在身,馬上就要啓程離開。此次回來隻是看看大家,既然大家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宮墨羽頓時急了,脫口而出,“這麽快就要走?”
說完,又覺得自己表現得過于關切,不得已補充一句,“你師父他們可好不容易才把你盼回來啊。”
“天下無不散的宴席,若是有緣,總會再見面的。”蘇陌涼灑脫的笑了笑。
南星學院的院長劉康義尊重她的決定,點頭囑咐道,“孩子,你屬于更廣闊的天空,南隋國這樣的小地方的确留不住你。但是,你要記住,以後不管你走得多遠,飛得多高,若是累了就回來看看,南隋國永遠是你的家,我們也一直都在!”
“是呀,丫頭,雖然老頭子我舍不得你,但也知道,你不屬于這裏。隻要你心裏認我這個師父,記挂着我這個人,我就别無他求了。”吳振興難得正了臉色,認真道。
“嗯,我會的。大家後會有期——”蘇陌涼感動的掃了大夥兒一眼,将所有人的容顔都牢牢的刻在了腦海裏,她不知道此行一别,下次見面又是何年何月了。
盡管她很想留下來跟大家多待一會兒,但他們難免會問起君颢蒼的事情。
有些事兒她一個人承受就夠了,實在沒必要讓大家跟着替她擔心。
所以,蘇陌涼強忍住内心的不舍,果斷召喚出火烈鳥,一個沖天而起,頭也不回的淡出了衆人的視線。
此時,掠過南隋國的高空,看到下面如螞蟻搬大小的行人和建築,蘇陌涼忽然感慨曾經以爲是天的地方,現在居然已經渺小得一眼就能望得到頭了。
正想着,她的目光很快被一處偏僻的府邸吸引了目光。
說起來,她第一次遇見君颢蒼,就是因爲躲避徐家的追捕,掉落到了這個府邸裏。
君颢蒼當時還是南清絕的時候,是個雙腿殘廢的廢人,不受皇帝喜愛,所以不但被安排到偏遠的府邸,連府上伺候的奴才都少得可憐。
可他們兩人卻在這偏僻簡陋的王府裏,度過了一段美好快樂的時光。
隻是他們離開了這麽多年,宅院照理說早該長草了吧,卻不想幹淨整潔得仿佛有人住過似的,倒是讓她有些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