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的君颢蒼,凝重的微微颔首,藍色眸子綻放出刺人的冷芒,“君浩宇畢竟是本尊的堂弟,如今死得不明不白,的确應該徹查此事。本尊到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在本尊眼皮子底下動手腳,要是查明真相,本尊一定狠狠的辦他,還君浩宇一個公道!”
最後一句話,君颢蒼咬得極重,震得恭賢王身形一抖,額頭湧上一層冷汗,下意識的避開他犀利的目光,“微臣謝帝尊體諒。”
話落,他故作鎮定的沖侍衛大聲命令,“兇手既然是在酒水裏下毒,很可能去過廚房,仔細搜查廚房附近,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迹!有任何情況,立刻禀報!”
恭賢王的吼聲落下,王府的所有護衛都行動了起來,大部分護衛朝着後院廚房跑去,少部分留在前院,裝模作樣的檢查着婢女和賓客。
大夥兒雖然不滿恭賢王的做法,但礙于帝尊,平襄王和長公主在此,也不敢有任何怨言,都依次接受着檢查。
蘇陌涼看到這一幕,眉頭輕挑,唇邊劃過隐匿的冷笑。
她倒要看看恭賢王今晚要如何收場!
就這樣,氣氛凝重,情緒壓抑,時間像是靜止了一般,過得極其緩慢。
一個時辰後,就連恭賢王都着急得有些坐不住了。
就在這時,一大隊護衛從後院火急火燎的跑了回來。
恭賢王見此,眼睛一亮,面色掠過期待,立馬開口追問,“搜查得怎麽樣了?”
領隊的護衛頓時下跪抱拳,面色難堪的回答,“回王爺,屬下帶領隊伍搜遍了整個王府,都沒有任何發現。”
恭賢王聞言,震得身形一顫,直瞪瞪地盯着護衛的臉,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怎麽可能!你到廚房搜過了嗎?”
護衛苦着臉,重重點頭,“屬下帶人搜了三遍廚房,裏裏外外全都搜過了,沒有任何發現。”
聽到這話,恭賢王隻覺得頭上像是挨了一棍,徹底懵了。
怎麽可能沒有?
謝淑雲明明安排人做了手腳,怎麽可能沒有?
想到這裏,恭賢王頓時瞪向旁邊同樣震驚的謝淑雲,瞳孔瞬間湧起質問的火苗。
謝淑雲接收到他憤怒的視線,身子一抖,驚悸得起了一身冷汗,看到護衛空手而歸,心肝都揪了起來。
她明明讓婢女把蘇陌涼的簪子放在廚房的,怎麽會沒有呢?
謝淑雲也是滿頭的問号,頓時擡頭望向遠處的婢女,眼神兇狠的質問她。
婢女被她瞪得渾身發抖,面色慘白,猛地低下頭,不敢對上她那如洪水猛獸的視線。
她的的确确是把蘇陌涼的簪子放到廚房的,不知道爲何——爲何就突然沒有了呢!
婢女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急得滿頭大汗。
恭賢王意識到事情搞砸,臉上的肌肉憤怒地顫抖着,眼睛裏并出火般淩厲的目光,像是刀子般淩遲着謝淑雲。
他犧牲了一條性命來栽贓蘇陌涼,結果到來頭,人死了,蘇陌涼的把柄卻沒抓到,此時此刻,恭賢王怒得發瘋,若不是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他已經沖上去掐死謝淑雲了。
謝淑雲也沒料到事情會演變成這樣,面對恭賢王的憤怒,渾身緊張得就像拉滿了弓的弦一樣,心裏十分清楚,自己好不容易争取來的寵愛,在今晚之後就要付之東流了。
意識到這一點,謝淑雲心有不甘,眼眸流轉,朝着遠處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婢女也是個機靈的,接收到她的目光,立馬反應過來,頓時沖到了恭賢王的面前,猛地下跪說道,“王爺,奴婢知道一件事,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恭賢王怔了一下,猛然蹙眉,“這都什麽時候了,有什麽,就講!”
婢女得到允許,顫抖着聲音開口,“王爺,你是知道的,雲妃娘娘之前聽聞了蘇姑娘的事迹,一直對她很欽佩,這次聽她上門,便讓奴婢傳蘇姑娘到翠馨苑聊天。所以,蘇姑娘是唯一去過後院的客人。”
聽到這話,周圍的衆人全都驚了一跳,視線瞬間聚焦在了蘇陌涼的身上。
恭賢王則是變了臉色,擰起眉頭,目光如炬的望向蘇陌涼,兇狠的質問,“蘇陌涼,本王隻問你一句話,你是否如婢女所說,去過後院?”
蘇陌涼聞言,冷漠的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婢女,直接了當的承認了,“是,我的确去過後院。”
“好啊,難怪你阻止本王搜查,沒想到果真是你!”恭賢王氣得吹胡子瞪眼,演得一手好戲。
衆人聽到這裏,全都驚訝的倒抽一口冷氣,震驚之後,瞬間喧嘩起來,對着蘇陌涼指指點點。
面對大夥兒的懷疑,恭賢王的憤怒,蘇陌涼黑眸閃過諷刺,冷笑一聲,“王爺,我去過後院,不代表我就下過毒啊。請問這位婢女,你親眼看到我下毒的嗎?還是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我下毒?”
婢女對上那雙仿佛浸在寒潭裏的深邃黑眸,如墜深淵,渾身發寒,心虛的說不出話來,“我——我——”
看她被堵得開不了口,蘇陌涼更是諷刺的哼了一聲,“既然拿不出證據,那你憑什麽懷疑是我下的毒,如果說我有嫌疑,那你們這些準備酒水,給君公子斟酒的婢女不是比我更有嫌疑嗎?”
婢女聽到這話,吓得雙目大睜,緊張的反駁,“你——你胡說!我沒有做過!”
“王爺,奴婢之前帶蘇姑娘去翠馨苑見雲妃娘娘,可走到半路,蘇姑娘突然說肚子不舒服,想要出恭,于是讓奴婢先行一步,她随後就到。這段時間奴婢不在她身邊,不知道她的行蹤,當時沒有多想,現在想想就覺得十分古怪啊。”婢女帶着哭腔,沖着恭賢王磕了幾個響頭,情真意切的樣子,還真演得挺委屈。
大夥兒聽到這話,都是恍然的點點頭,蘇陌涼此舉的确讓人懷疑。
蘇陌涼居高臨下的望着地上磕頭的婢女,而後又擡眸看了一眼站在恭賢王身邊的謝淑雲,心裏忽然有些佩服起這個女人。
就算沒了栽贓她的證據,卻依然有辦法讓她跳進黃河說不清,的确不簡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