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姜明遠疑惑之時,忽然又響起了一個小男孩的聲音。
“你這小女孩,年紀輕輕,唱的歌卻讓人有些感傷,你是從哪裏學的這歌謠?”
一個小男孩從村口的土路走了過來,一邊走路,一邊開口說道。
小男孩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就像是個小道士一樣。
在他身旁,還有一個人,同樣穿着一身道袍,是個老道士。
姜明遠看着這小男孩,隻覺得他的眉目實在太過熟悉。
忽然他猛然明了。
這小男孩,不就是姜蒼天的幼年版嗎?
那……這小女孩……?
不會就是姜蒼天的妻子止怡吧!
姜明遠心中一怔,相通這個關鍵點後,他發現自己越看這小女孩越像止怡。
豈止是像啊,簡直就是一模一樣,分明就是她!
那麽此時的場景,會是什麽時候呢?
該不會是姜蒼天第一次和止怡見面的時候吧?
他沒有動作,繼續觀察。
一老一少兩個道士,走到了小村門口。
面對幼年版姜蒼天的提問,幼年版止怡道:“這首歌謠很傷感嗎,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這是母親離開前教我的。”
老道士仙風道骨,頗有一番得道高僧的樣子,他看着這小女孩,突然語出驚人。
隻聽他道:“你這小女娃,像極了我曾經的一位故人。”
幼年版止怡聞言,毫不客氣道:“你才像故人。”
老道士:……
他正色道:“小姑娘,你真的像我一位故人。”
幼年版止怡擡起頭,高傲的撇了撇嘴,她冷哼道:“你這老道士油頭畫面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老道士微汗顔。
這時幼年版姜蒼天開口道:“小妹妹,你聽說這附近哪裏有可以入住的地方嗎?我跟我師父已經走了快兩天了,這才遇見第一個村子。”
幼年版止怡想了想,道:“村子裏有住的地方,隻不過是村長家裏的,你們……至少要給他五文錢,他才會讓你們留宿。”
幼年版姜蒼天聽到這話,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一絲笑意:“五文錢嗎?”
他回過頭對老道士說道:“師父,我們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老道士點了點頭,和小道士一起走進了村子。
而幼年版的止怡,依然坐在村口,眼中又恢複了之前的神色,她的口中,又念起了之前念的那句詩:“梨花落,梨花揚,梨花落盡白茫茫……雪花飛,雪花揚,雪花落盡天地殇。”
……
第二天,幼年版姜蒼天和他師父離開村子的時候,又在村子門口,看到了幼年版止怡。
她依然如同昨天一般,坐在村口那顆老槐樹下。
她的口裏,還是念着那首不知名的歌謠。
這一次,幼年版姜蒼天對她說道:“小妹妹,你爲什麽每天都坐在這裏啊?”
幼年版止怡回答道:“我在等人。”
幼年版姜蒼天:“你在等誰呢?”
幼年版止怡看着村口前的土路,片刻後,她回答道:“我在等我母親,她以前就是從這裏離去的,她告訴我,她也會從這裏回來。”
幼年版姜蒼天欲言又止,但是他還是問了出來:“你等她……多久了?”
幼年版止怡思索了一下,道:“我都快記不清她的模樣了,或許有五年了吧。”
“五年……”幼年版姜蒼天眉頭微蹙。
他的師父也眉頭微皺。
出去五年都沒能回來,估計兇多吉少啊!
幼年版姜蒼天問道:“這期間,她都沒有給你帶口信回來嗎?”
幼年版止怡搖了搖頭。
幼年版姜蒼天又問:“那你這期間,都是住哪裏的?”
幼年版止怡:“我都是住在村子裏的,村裏面每一個人,都給了我吃的。”
幼年版姜蒼天:“你沒有父親嗎?”
幼年版止怡搖了搖頭。
老道士看着幼年版止怡,忽然道:“小姑娘,你可願意跟我們一道去?我們師徒倆都是修道人士,雖然不能保證你以後也修爲有成,但是最起碼的溫飽還是能保證的。”
幼年版止怡搖了搖頭,道:“不,我哪兒也不去,我就在這裏等母親。”
老道士歎了一口氣,忽然道:“小姑娘,我記起來了,你像極了我以前的一個故人……天行宗的一位練氣士!”
他眉目中閃過一絲精明,忽然一下想通了什麽,他問道:“小姑娘,你的母親,不會就是XXX吧?”
幼年版止怡聞言,頓時眼中一亮,擡起頭,道:“你怎麽知道我母親的名字?你見過我母親嗎?”
老道士心中微凜,果然,這小女孩,是XXX的女兒!
但是,他聽到這話,卻是緘默了。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
小女孩的母親,他認識。
五年前,那個鐵骨铮铮的女子,去到天行宗的那一幕。
他仍然映像深刻。
這小女孩的母親,說來,他其實也是認識的。
因爲小女孩的母親,是天行宗一位比較厲害練氣士的女兒,那個練氣士,正好與他有交情,所以他對他們家的事情,也略知一二。
事情的起因是,小女孩的母親,喜歡上了一個敵對宗門的年輕子弟,雖然二者相愛,但是他們這段感情,是注定不會得到雙方宗門祝福的。
但是那兩個年輕人,卻選擇了私奔。
他們私奔數年後,于五年前,重新回到了天行宗。
他們本以爲生米做成熟飯,就能得到天行宗這邊的認可。
結果……他們想的太簡單了。
天行宗的掌門,在天行宗的大殿之中,當着小女孩母親的面,親手擊斃了她的父親。
那個敵對宗門的青年才俊。
當時,小女孩母親悲痛欲絕,悍然選擇了自刎于大殿之上。
速度之快,天行宗這邊的人想阻止都來不及。
最終的結果是,小女孩的父母,雙雙殒命于天行宗大殿之上。
時候,老道士在天行宗的那個練氣士朋友曾經表露過,還是有點後悔,如果最開始的時候,答應他們兩個年輕人在一起就好了。
畢竟小女孩的母親,是他唯一的女兒。
隻是他肯定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有一個外孫女流落在外面。
……
老道士通過交談發現,這個小女孩,對她的父親似乎并不怎麽熟悉。
這其中的緣故,就不是輕易能夠探查清楚的了。
畢竟,直接的當事人,都已經隕落了。
孰是孰非?
誰能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