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關以後一直到朔方城這一線,實際上已經被柴紹手下的大軍犁過一遍了,所以慎獨他們這些斥候實際上面臨的局面也比前軍的斥候們來的平和的多,并沒有那麽多的兇險。
隻是難保會不會有小股的突厥騎兵繞開柴紹所部,前來打探後續薛萬均所部的虛實,也好知道将要面臨的到底是個什麽局面,甚至說不得突厥或是朔方城那邊有劫糧道的計劃,那樣慎獨他們要面對的很可能就是突厥援軍的偏師了。
當然還有最爲兇險的局面,就是突厥騎兵準備利用其機動性搞圍點打援,放過柴紹所部,過來強吃薛萬均這一路,隻是這麽搞的話很容易被兩頭夾擊,把自個整個陷在這裏,所以這個可能性是很小的。
但慎獨他們身爲斥候,就是要負責将所有的可能性都排查一遍才成,面臨的局面還真不是看起來那麽輕松的。
雙方的斥候往往都是手底下最強的人手,一旦遭遇,尤其是面臨埋伏的時候,場面将會相當的血腥。
白天的時候關外還沒到草長莺飛的時節,可視距離是比較遠的,相對的危險性還小一些,所以慎獨安排手下兩位旅帥帶着各自的人手交替着進行探查,而慎獨自個則跟定了晚上負責警戒的那一組,而且每每都走在隊伍最前面。
隻是這身先士卒的架勢,也讓手下那些個翎衛們對他欽佩不已了,總是把危險的任務自己扛着,關鍵是本事也确實強悍,他們自然是無話可說。
其他翎衛們都是以夥爲單位,不能單獨行動,以免被人各個擊破,隻有慎獨是自己獨立成組的,反正他帶過來的部曲也是最多的,戰力也是最強的,手下人同樣不會置喙。
慎獨可不是過分自信于自己的實力,而是爲了……偷懶,或者說保住自己的秘密。
每次夜間行動他總是最靠前的一個,離後邊接應的翎衛有一段距離,然後就可以盡情享受自己相對悠閑的警戒任務了。
和平日裏的宿營最大的不同,就是出來做哨探的晚上也不能點火,那是在明晃晃的暴露自己的位置,是取死之道,隻能自己硬扛着。
其他的斥候也就隻能和同伴靠在一起,輕聲說說話,互相提醒,抱團取暖,總之有點苦逼,還有點無聊。
到了慎獨這裏就不一樣了,等到夜色徹底黑下來,手下們的位置都比較穩定以後,慎獨就可以輕松下來了,從空間裏召喚些豺狗出來圍攏上一圈,獨狼他們四個,還有四個擅長近身戰的護衛,各自再分班倒換,保證每一班都有兩個足夠警醒的遠程火力,還有兩個精力旺盛的近戰人員就成。
慎獨需要做的,無非是把他們收進空間裏待上一刻鍾到半個時辰的樣子,在空間裏絕對夠美美的睡上一大覺了。
慎獨自己則鑽進自制的羽絨睡袋裏休息就成,間或進空間裏睡上一覺,或者活動活動身體,保證自己随時都出于最佳狀态,有充沛的體力和精力迎接戰鬥。
因爲離得足夠遠,又都處于潛伏狀态,倒也完全不用擔心手下人會發現這邊的異常。
這種相對的悠閑在真個進入到朔方城的範圍之後就不複存在了,因爲雙方随時都有爆發接觸戰的可能,必須更加警醒些。
果然,大軍還沒到朔方城下擺開陣勢,那邊突厥遊騎就先給了慎獨他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人家壓根也沒玩什麽夜襲,就那麽大白天的,明火執仗的沖着他們這些斥候就沖殺了過來。
都已經不能稱爲哨騎了,因爲動手的足足千多号騎兵,人數比慎獨這幫子人連帶着部曲在内都要來的多上許多,擺明了是要強吃掉他們的。
慎獨先安排幾個人頭腦和身手都足夠靈活,戰馬也好的家夥先回去給薛萬均那邊報信,這邊肯定也不能慫,這開局第一戰,怎麽也得打出士氣,打出威風來才成。
慎獨對自己這邊的身手很有自信,直接帶着手下擺出了陣型,奔着鑿穿敵陣就去了。
對面的突厥遊騎顯然也看出了慎獨的意圖,對他這種輕視那是相當的不爽,紛紛氣惱的嗷嗷叫着就沖了過來。
慎獨這邊跑着跑着就變成了哪吒駕着戰車在最前面,成了這一隊人的開路先鋒。車鬥上已經立起了一塊鋼盾,将哪吒的胸腹全都遮擋住了,隻留下它帶着猙獰面甲的大腦袋,方便看路。
進入到突厥遊騎的射程以後,這些善于騎射的家夥毫不客氣的就把箭枝全都傾瀉到了慎獨他們的身上。
箭枝落到哪吒的馱馬和戰車上,發出一陣叮叮當當的聲音,卻沒有造成任何的傷害,偶爾有那奔着哪吒面部去的,也被它同樣帶着鐵手套的大手輕松的撥到了一邊。
落到慎獨他們身上也是一樣,兩邊的刀盾手倒是把大半防守的精力都放在了慎獨這邊,正好有個是左撇子,兩個精鋼大盾把慎獨遮擋的嚴嚴實實的,偶爾有個漏網之魚也都被他們撥打到了一邊。
與此同時,慎獨他們的還擊也開始了。
哪吒一把按下了升起的鋼盾,露出了早就上膛的連弩,扣動扳機就是一陣箭雨潑灑了出去。
這家夥個頭夠大,威力自然也不同凡響,對面的遊騎帶着一陣慘叫就倒下了,随即被後面的友軍給踩成了肉泥。
反正中箭了也活不了,其他突厥遊騎都懶得浪費戰馬的體力,去跳過倒地的同伴了。
而慎獨他們也是差不多的操作,四個遠超護衛組成了一個小小的收割機,不停的收割着那些遊騎的性命,就算是遊騎們引以爲豪的騎射本領,在他們四個面前也不夠看啊。
沖過了這段由箭雨組成的死亡地帶,雙方都不可避免的丢掉了一些性命,隻是因爲各自陣型的關系,這個過程持續的并不是很長,相對的殺傷的兵士并沒有太多。
在進入白刃戰以前,慎獨他們這邊占據了一定的優勢,主要是他這個排頭的火力太猛,和他的部曲們一起幹掉的敵人太多,幾乎是瞬間就把面前那一塊的敵騎給清空了,生生的在戰場上殺出了一小片真空地帶,而他身後的又都是關隴子弟,騎射的本領并不會比突厥的精銳遊騎來的差了。
不過真個進入到白刃戰,形勢就有點一邊倒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