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止完全不知道那一片突然出現的就像是模糊的玻璃一樣的東西怎麽就能把他送到咯帕族族長的房間裏,但是當他裝着不在乎跨過那道坎兒之後,咯帕族族長的最後的命令和言行都清晰的展示在他的面前,賀止的眼睛落在了咯帕族族長的臉上,咯帕族族長一點都不吃驚,所以當初自家的族長也是這樣過來,狠狠的給他一頓教訓的?
賀止的視線略過了其他幾個暗衛的眼神,暗衛的表情是無法隐藏的,他們對于賀止的到來,非常非常的吃驚。
于是賀止心裏平衡了,他微笑的看着咯帕族族長,帶來了萊恩族族長方略骐的命令。
“我們族長希望,能看到活的偷襲者。”
咯帕族族長雖然決定依附萊恩族,但是對于他這個年齡的男人來說,被一個隻有自己一半年齡的年輕人命令,實在是一件非常不爽快的事情。
“這種事情,誰能打包票,爲了能留下那個家夥,他們總是要使勁兒全力的不是嗎?”
咯帕族族長這話就帶着幾分火藥的味道了,隻是當他的話音落地,他的心頭也湧出了一股後悔的感覺,他不應該這麽沖動的,他明明知道他所有的一切犧牲都是爲了自己的族人,他卻又沖動了。
所以咯帕族族長在那一瞬間,撤銷了自己的意志,他将自己的身體交給了自己的本能,于是他那重傷的軀體讓他搖搖晃晃的陷入了昏迷。
“咯帕族族長,有時候我們既然不得不選擇了,那就應該把選擇做到最好。”
賀止的聲音輕飄飄的傳入了咯帕族族長的耳中,迷迷糊糊間,咯帕族族長卻把這句話深深的刻在腦海裏,而咯帕族族長,已經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自家的族長陷入了昏迷,而站在門口的那個年輕人卻是自己附庸的種族第二把手,饒是這些暗衛心裏有不滿,卻不敢在這個時候表現出來,所以他們隻是眼睜睜的看着賀止擡起腳,走出了自家族長的房間,然後迅速的失去了蹤迹。
呼~~~呼~~~呼~~~
明明已經把嘴巴和鼻腔封住了,但依舊能聽到自己耳膜鼓動的聲音,還有劇烈的喘息聲和心髒快速跳動的聲音,黑影的右側肩胛骨非常非常的痛,痛到他有那麽一瞬間想要就這樣躺下去,但是更多的不甘湧了上來,黑影隻能用自己堅韌的意志力支撐着,快速的向着遠處跑去。
“呼呼呼~~~”
黑影的眼前閃過一幕一幕奇妙的畫面,有他小時候的事情,也有他曾經經曆過的一切,還有哥哥離開之後的事情,所有的一切雜亂無章,黑影幾乎要作嘔,但是他奔跑的腳步卻不敢停止。
“快一點,再快一點,再快一點。”
不知道何時黑影的嘴角張開了些許,他不停的念叨,不停的告訴自己要堅持下去,他必須盡快趕回泰格族的醫療所,隻要進了醫療所,就再沒有任何人能找到他的蹤迹了。
賀止腳步輕盈,從一根樹杈上跳躍到另外一根樹杈上,空氣中,淡淡的血腥味幾乎已經聞不到了,但是賀止卻非常肯定自己行進的方向沒有錯,遠遠的望去,黑暗中的有一條淡淡的直線,直線的盡頭是一個晃動的目标物,這個目标物就是賀止需要抓住的對象。
賀止不知道自己爲什麽這麽肯定,他是一名戰士,他一直相信自己的戰鬥直覺,但是現在,他覺得自己的直覺好像被加強了,有什麽力量充斥着他的全身,讓他的身體越發的輕盈起來。
“這可不太好啊,真的不太好啊。”
賀止忍不住又念叨了兩句,那語氣并不像真的不好,然後他繼續保持着自己的速度,追逐着那條直線的盡頭,而之前追逐黑影的咯帕族暗衛,就算并沒有真的被甩開,卻距離那黑影有一段距離,一旦有什麽事情打擾了他,那麽那個黑影立刻就能擺脫這些追擊的暗衛,而打擾的事情,很快就出現了。
“這樣,可真的真的非常不好啊。”
賀止停住了自己的腳步,站在樹杈上居高臨下,那黑影竟然熟練的進入了泰格族的中層巡邏領地,而中層巡邏的衛兵們,阻礙了暗衛的行動。
“泰格族嗎?泰格族什麽時候出了這樣一個人?”
賀止依舊感到動作輕盈,所以他持續跳躍,甚至輕易的避開了潛伏在樹幹上的中層巡邏員,賀止低頭看看自己的手,并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但是他就像是個半隐形的人一樣輕輕的漂浮在樹杈上,賀止看着咯帕族的暗衛被中層巡邏士兵擋住了去路,而且他們對于直接闖入一個強大的種族領地有些遲疑,所以很快,那個黑影就感受不到身後的壓力了。
整個人搖晃的靠在一棵樹上,如果不是還有最後一點自制力,恐怕黑影已經徹底的滑落在地上了,他心頭有些得意,能夠在咯帕族族長領地這樣進出一回,還能利用泰格族的巡邏衛兵把那些追逐的暗衛都弄開,黑影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才智,他真的真的太聰明了,如果他一開始就能在一個好好的環境中成長起來,他的成就不止如此。
失血過多讓少年胡思亂想起來,然後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抽掉了脊梁骨一般滑落在了泥地上,冰冷的泥地讓他越發的感到刺骨的冷,黑影用力的扯下了自己的面罩,掙紮着想要脫掉自己的衣服,但是好像有些困難。
扯掉了面罩之後的黑影露出了一張少年的臉孔,蒼白的皮膚,沒有血色的唇,還有嘴角那一縷鮮紅的血液。
“咔。”
有人打開了醫療所的門,似乎在往外拖着什麽東西,少年知道這是早起的護士在清理垃圾,他掙紮了一下,弄出了些許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