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的語氣很平淡,原本應該是層層遞進的質疑現在被李雅用同一種語氣說出來,莫名的讓人有一種汗毛直豎的感覺,而她的最後一句話,也讓代表咯帕族坐在談判桌邊的男人心頭一凜。
佛科斯族在昙瑞星球上之所以這樣有名,是因爲她們的行事并不像極具代表性的幾個大種族的配偶觀,佛科斯族的女戰士可以跟族裏的男人交往,也可以跟族外的男人交往,佛科斯族的女族長不會有任何阻攔的動作,如果佛科斯族的女戰士出現了懷孕的情況,佛科斯族女族長反而還會贊揚,養下的孩子也是族裏負責照顧,可以說,佛科斯族是昙瑞星球上最具代表的母性種族。
而就是這樣的佛科斯族,卻也有着一項非常堅定的傳統,一旦佛科斯族的女戰士認定了丈夫的人選,那麽即便是那個男人死了,這名佛科斯族的女戰士也不能再找尋伴侶,佛科斯族有專門的生活空間屬于她們,她們必須過上自律嚴謹的生活,一旦違反了,驅逐她們的将是佛科斯族族長第一件要做的事情。
所以佛科斯族的女戰士并不會輕易承認自己有丈夫,有的佛科斯族女戰士甚至到了五六十歲,從種族的戰鬥隊伍中退役,她們很有可能都還不會确認自己的丈夫人選,而李雅,在她花樣的年紀裏,她卻在所有人面前,承認她有丈夫了。
咯帕族的一幹人等臉色都有些不太好,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妒忌,能被派來上這個談判桌的人都不傻,之前跟在族長身邊的那個男人現在連影子都不見了,說是被封爲了大将軍但卻沒有任何實質上的獎勵,出了什麽事情就算不知道細節,也能猜到大概了,現在佛科斯族的女人站出來,宣示對那個男人的所有權,再想想之前發生的事情,還有什麽不知道的。
“丈夫?”
“真的假的,沒聽說啊。”
“運氣真好。”
“好什麽,說不定就是因爲這樣,所以才會被族長……”
相較于佛科斯族那邊小小的騷動,咯帕族這邊的交頭接耳就明顯了許多了,坐在談判桌上的咯帕人臉色不是那麽的好,卻也不是那麽的壞,原本他們就想把佛科斯族弄成是一個居心叵測以色侍人的角色,現在李雅自己撞上來了,也算是合了他們的心意了。
“丈夫?誰?”
在佛科斯族沒有說出那個名字之前,咯帕族這邊也絕對不會說,那個明明站在咯帕族大将軍位置上的男人,現在卻成了一個被避諱的名字,“原來佛科斯族最近有喜事,我們真的是一點都沒有聽說過。”
佛科斯族女戰士的丈夫可以說是稀有物種,每一個都值得被慎重對待,所以在佛科斯族的傳統裏,這些丈夫一旦成爲了丈夫,佛科斯族都會舉行傳統的儀式确認對方的身份,但是李雅這一對是絕對沒有經過這樣的操作的,所以在場的人都很清楚,李雅的這句話,根本就是借題發揮。
“我的丈夫啊,是咯帕族人,五天前的一個晚上,他被自己的族長利用,被自己的族人所欺騙,不小心背叛了我,所以今次,我希望咯帕族給我一個交代,把我的丈夫,還給我。”
李雅這個時候已經将自己的情緒調整完畢,咯帕族的不要臉她已經見識的非常多了,她現在隻想讓對方付出代價,佛科斯族的女人,絕對不是那麽好招惹的。
“……”
剛剛還在悄聲議論的咯帕族人現在卻不約而同的停下了交頭接耳,他們彼此相互交換着眼神,最後卻把視線落在了自家領頭的那個男人身上。
佛科斯族的女人果然奸詐!
坐在談判桌前的咯帕族男人感到自己的背脊脊梁中濕膩膩的,明明好像也沒有說什麽,但是他就是莫名的緊張起來,然後當他無意識亂飄的視線與泰格族的肖睿對上的時候,咯帕族的男人發誓他在肖睿的眼底看到的不屑。
怎麽能忍受這樣的蔑視?
咯帕族的男人幾乎是本能的,擡頭笑着:“怎麽會?如果是咯帕族人成爲了佛科斯族的女婿,我們怎麽會一點消息都沒有收到,李小姐,啊不是,李太太,你是不是被别人騙了?”
被人騙了,認錯了丈夫,又或者這些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
咯帕族的意圖太明顯,李雅怎麽可能接受這樣的污蔑:“騙局?那請問一下,佛科斯族新封的大将軍現在人在哪裏?可以叫出來讓我看看嗎?”
“大将軍事務繁忙,這次沒有出席談判會。”
怎麽可能讓那個男人出現在這裏?背叛了咯帕族的人能留下一條命已經算是造化了,族長怎麽可能放他出來?
想到抓捕到那個男子時的情景,坐在談判桌邊的男人不由自主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不屑,他的表情落入了李雅的眼中,驗證的李雅的猜測,李雅的心狠狠的往下一沉,整個人都不好起來。
“這裏距離咯帕族很近,不如讓咯帕族新任的大将軍趕過來一趟,我們等得及。”
李雅不知道那個男人返回到咯帕族會遇到什麽事情,但是她能夠想象的到,那個男人放不下的就是族裏的父母兄弟,咯帕族的人如果想對他做點什麽,真的就隻要在他父母家旁守株待兔就好了。
李雅說不出男人這樣做有多傻,因爲如果放在她的身上,她也許也會這樣傻吧。
所以現在李雅越發的想要見那個男人一面了,活着,死了,都能看到!
咯帕族當然不會讓李雅見那個那人,那個男人現在對于咯帕族來說是個屈辱的存在,鎖着他,将他從衆人的視線裏隔離開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所以坐在李雅對面的男人保持着自認的紳士笑容:“非常抱歉,大将軍真的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