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和布魯斯來到天台後，看距離太近，就把通話斷掉了。

“喂。”

“是我，老大。”來電的是傑克遜：“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說。”

“說！”陳昊眼神一亮。

“是這樣的，老大。我被蒙上眼睛前，看到過一個被弄暈的老人。聽他們說，想要蝙蝠俠親眼看到他死在面前。就這些，其他沒有了，也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親眼，死在面前，這兩個關鍵詞湧入腦海。

聯想到JOKER跑到這個天台時，跑累的表現……

阿爾弗雷德就在附近！

布魯斯不知道電話裏說了什麽，但看陳昊的反應，似乎有線索？

“别按引爆器，他就在這兒附近！”

說完，陳昊在天台繞了一圈，思考着那個位置引發爆炸，可以看得更直觀。

整個天台面積很大，如果是任何一個方向的地面爆炸，都會存在有看不見的情況。

按照JOKER顯擺的性格，這個爆炸，一定要是最顯眼的才行。

最顯眼！？

陳昊嘴角一抽，目光回落到二十多米外的水塔裏。

這種樓頂蓄水的圓形水塔，此時在天台中顯得格外的突兀。

“水塔！”

見陳昊驚叫一聲，JOKER露出贊許的神色。

他嘴裏的鮮血已經把牙齒染紅，盯着面前的蝙蝠俠布魯斯：“嘿嘿，來不及了，還有不到十秒。”

五秒，陳昊來到了水塔前。

四秒，陳昊利用儲藏的動能彈起。

三秒，陳昊踩到水塔頂部，看到空空的水塔裏躺着阿爾弗雷德，還有一枚僅剩三秒的捆綁炸彈。

兩秒，陳昊直接跳了進去。

一秒，陳昊握住了炸彈。

BOOM！

爲了不讓炸彈傷及阿爾弗雷德，陳昊虎吼一聲，雙手緊緊摁住炸彈。

他把劇烈的爆炸控制在籃球大小，雙手朝裏壓，妄圖強行吸收。

爲了搜捕和抓捕，陳昊體内儲存的動能并沒有排空，加上爆炸的威力被全數吸收。

這樣的劇烈能量吸收，很快超過他150能量的不适感線，鼻間開始狂流鮮血。

“啊！”

怒吼一聲，那些溢出150的能量，轉化爲冰能量，從陳昊全身噴出。

一聲巨響，水塔被炸了個稀巴爛。

天台上到處都是冰渣和冰塊碎片，JOKER盯着抱出阿爾弗雷德的陳昊，臉上首次出現了震驚的神色。

JOKER曾不懼可能自殺的風險，強行撞車測試出陳昊擁有類似保護罩的能力。

除了用冰之外，還可以阻擋震蕩，阻擋槍械，阻擋傷害。

沒想到，竟然還能吸收爆炸？！

“不……這不可能！”

瞧見JOKER眼神的陡然變化，布魯斯眼疾手快，一腳踢飛他摸出的另一個遙控器。

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藏有底牌，真是理智的可怕。

底牌盡失的JOKER，瘋似得朝蝙蝠俠揮舞着匕首。

布魯斯一個側身閃過，前沖過度的JOKER從邊緣跌了下去。

秉持着不殺的原則，布魯斯劈手逮住對方的手臂。

望着懸在半空中的JOKER，布魯斯盯着他的眼睛質問道：“你就真的那麽想死嗎？”

“哈，隻要能讓你的信念動搖，我就赢了。”JOKER的眼裏，看不出一絲懼色。

“輸赢，真的那麽重要嗎？”

“不重要，但好玩呀，嘿嘿。”看不出JOKER有任何挫敗感，隻是他的眼神，有些疲倦。

如果說，蝙蝠俠代表的是社會表面的正義，那麽JOKER則代表的是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混亂。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蝙蝠俠和JOKER，都屬于無政府主義。

前者越過法律界限，自己動手。後者越過法律界限，無視規則。

JOKER這個角色之所以深入人心，還是要歸功于電影版的演員，完美诠釋了這個角色的性格。

除了殘暴和瘋狂之外，JOKER往往會一針見血地說出所有人都視而不見的真相。

盡管這真相會讓我們尴尬、痛苦、難以接受，但真相終究是真相。

或許因爲不殺原則，亦或是是覺得JOKER和自己，其實有那麽一點點的相似。

布魯斯還是把JOKER拉了上來。

他的殘暴，他的瘋狂，并非空穴來風，無中生有。

恰恰是哥譚不健康的土壤和環境，培育出了這一批人。

他可以叫JOKER，其他人也可以叫JOKER，那些戰勝恐懼，向社會公然揮舞着拳頭的人都可以叫JOKER。

他們是時代造就的小醜。

望向不停噴冰排出能量的陳昊，JOKER舔了舔嘴唇，自顧自的點點頭：“你是個不錯的對手。”

陳昊一怔，他和JOKER相隔二十多米，并沒聽到他說什麽。

不過，JOKER體内浮現出的那道灰色光芒，逐漸變成藍色光芒，繼而被吸入陳昊胸前的藍立方體項鏈中。

【淨化完成，已回收時空碎片】

【是否需要提前回歸？】

【如果不提前回歸，将在30分鍾後強制回歸，回歸後開始結算評分和獎勵】

聽到系統的提示音，陳昊長舒一口氣。

這難搞的淨化任務，總算完成了。

現在排掉了體内的殘餘能量，陳昊感覺好受了許多。

在水塔爆炸後不久，吉姆戈登領着兩個新人警員趕到天台，把JOKER拷上抓走了。

通過布魯斯的授意，昏迷的阿爾弗雷德被送往醫院搶救，天台入口也拉起了警戒線。

現在天台上，隻有陳昊和布魯斯韋恩。

他們盯着腳下這個燈火闌珊的城市，沉默不語。

“那個遊戲，你做的不錯……”布魯斯的語氣有些别扭，頓了頓，他鄭重說道：“謝謝你，陳。”

眼前這個年輕人，不管是攪動了整個哥譚黑幫的根基，或是讓JOKER這樣窮兇極惡的罪犯伏法，亦或是他救下了阿爾弗雷德。

無論哪一個，都值得布魯斯韋恩道一聲謝。

“呵。”陳昊自嘲一笑，坐在天台邊緣，雙腿在半空中晃蕩。

對于鈔能力的新用法，靈感還是來源于斯塔克收購菲斯克公司。

錢不是萬能的，但錢能做到很多事情。

陳昊盯着腳下的城市，心裏升起一股失落的情緒：“我該走了，布魯斯。”

這個走，不是回家，是指離開這個地方。

布魯斯盯着他天台邊緣的背影，沒有說話。

陳昊見他沒回應，也沒回頭，繼續說道：“那筆黑錢，都在克林頓姆大街的貨倉裏，一輛大貨車。那些想得到獎金，開始新生活的人，拿到罪證就發錢給他們吧。”

“陳，其實你可以不用走的，哥譚需要你。”

回想起在餐廳裏，幾人關于蝙蝠俠繼承者的聊天。

布魯斯面罩下的嘴巴張了張，終究沒有繼續說下去。

“哥譚有哈維?丹特這麽一個光明騎士就夠了，不需要兩個。”陳昊回過頭，看向布魯斯那張看不出情緒的蝙蝠面具：“你就當我在爆炸中死掉了吧。”

“……”

站在天台，看向夜幕下的哥譚市，這個即将煥然一新的城市。

布魯斯知道陳昊去意已決，有些事不問，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你還會回來麽？”

陳昊摸了摸下巴，沒有着急答複布魯斯。

他的眉梢一擡，似乎想到了某件有趣的事情。

“布魯斯，我記得你很喜歡在别人說話時偷偷開溜，我也想試試。”

這是電影裏蝙蝠俠的一個習慣。

吉姆戈登經常話都沒說完，鏡頭一切，蝙蝠俠就溜了。

上次他在警局天台開溜，就正好被陳昊追上。

“你先轉過身，默數三十秒。我呢，會從這兒跳下去。你要能找到我，再考慮要不要留下來，怎樣？”

布魯斯沒有回應，用轉身的動作代替了回答。

盯着蝙蝠俠的背影，陳昊的内心有一股怅然的失落感。

他低頭看向黑得宛如深淵的樓底，又有些恍惚的回頭瞥了一眼，躍了出去。

三十秒後。

布魯斯來到天台邊緣，看向燈火闌珊照不到的黑暗。

他知道追不到陳昊嗎？

他知道。

可爲什麽要轉身？

他也說不上來。

沉默片刻，布魯斯躍下天台。

那漆黑的蝙蝠戰衣，同夜色融爲一體。

……

半小時後。

在兩人跳下天台的的地方，憑空出現一陣空間波動。

一個光頭的女人，突兀地出現在天台上。

她對腳下的城市看了兩眼，掐指一算，輕輕搖頭。

揮動手臂，一個圓弧形的空間門出現在她面前。

待她鑽進去後，空間門瞬間消失。

一切，又歸于黑暗。

就好像她從來有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