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昊沒有落坐，問道：“那你準備怎麽逼他？”

借着燈光，JOKER脫下西裝，把撞車紮進手臂的玻璃渣給挑了出來，用酒消毒。

由于手上有傷，他包紮後帶上了一副的皮手套。

陳昊站在原地，眯着眼睛看向JOKER的背影。

爲了測試自己的能力，這家夥連命都不顧，強行撞車。

正常人，怎麽可能會這樣做？

仔細思考下，陳昊漸漸摸索出他的一道固有邏輯。

JOKER是一個典型的無政府主義者，無視規則，也不遵守規則。

他想要達到某種目的，不會在意輿論、道德乃至所有規則，隻要能達到結果，什麽辦法都可以用。

說簡單點，就是爲了達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弄清楚JOKER的邏輯，陳昊開始打腹稿，逐步修改後續的計劃。

過了一會兒，兩個喽啰走了進來：“老大，已經抓到了。”

JOKER點點頭，重新穿好了紫色的西裝，瞥了陳昊一眼，示意他跟上。

這一回，陳昊有了心理準備。

不論是JOKER強行撞車，還是突然掏槍射擊，他都不會再覺得驚訝。

向西行駛了一段距離，汽車在一家店鋪門口停下。

陳昊跟着他們下車進入甬道，來到一個地下室廚房。

空氣中，殘留着一大股夾雜着消毒水的古怪氣味兒。

陳昊嗅了嗅，是羊肉的騷味兒。

穿過通道，衆人來到一間廚房。

擺滿鐵制盤子的餐車停在角落，兩個還沒來及肢解的全羊，用鐵鈎倒挂在一旁。

“wow，讓我瞧瞧，這是誰呀。”看JOKER生龍活虎的模樣，一點兒都不像是剛受傷的樣子。

在廚房的角落，坐着兩個穿着蝙蝠俠裝扮的人。

很顯然，他們并不是蝙蝠俠。

沒有這麽胖的蝙蝠俠。

一個看起來精神不太正常的手下，拿來了一台手持的家用DV攝像機。

“哈，這是要開始了嗎？”

JOKER用指頭擦了擦嘴角，把他那亂糟糟的綠發稍微梳理了一下，看樣子很是興奮。

“調好了，老大。”喽啰把DV攝像機遞給JOKER。

右邊一個看起來更結實的假蝙蝠俠，對畫着小醜妝的JOKER吐了一口唾沫，怒罵道：“你個怪胎，怪物，你會遭到報應的！”

JOKER用袖子蹭掉，眼裏是掩不住的殺意，他最讨厭有人說他是怪胎。

湊到那人身後，JOKER咬牙問道：“你剛才……說什麽？”

“我說你這個狗雜碎！怪胎！蝙蝠俠會懲罰你的！”

“啊哈。”JOKER左肩扛着DV攝像機，右手環過對方脖子，用匕首狠狠地紮在咽喉上。

登時，鮮血像是不要錢的自來水，狂湧不住。。

聽着假蝙蝠俠發出宛如破損風箱的嗚嗚聲，JOKER咧開嘴，湊到他耳邊：“你沒聽清楚，你剛才說什麽？”

唔唔~

假蝙蝠俠被綁在椅子上，無法動彈，咽喉的鮮血流到了身上。

他被縛住的雙腿掙紮一下，就再也沒有了動靜。

“說啊，你爲什麽不說了？” JOKER的匕首，已經把假蝙蝠俠的咽喉戳了好幾個洞，可他依舊沒有罷手的意思。

“說呀！快說！”

親眼目睹同伴的慘死，讓另一個假蝙蝠俠瑟瑟發抖，求饒道：“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了，放過我好嗎？”

見身前的的假蝙蝠俠被捅死，JOKER用手背蹭了蹭鼻子，揮手讓手下把屍體擡手。

由于屍體是綁在椅子上，直接拖走，在地闆上拖出幾道長長的血痕。

陳昊站在一旁，眉頭微蹙，并未多說什麽。

看到剩下的這個假蝙蝠俠，陳昊已經猜到了JOKER想要做什麽。

隻是沒想到，逼迫蝙蝠俠現身的視頻，竟是這麽早就錄制好的。

JOKER把匕首放到旁邊的桌子上，用皮手套沾上的鮮血把嘴角的弧線塗抹了一下，動作就跟女人補妝那麽自然。

“爲什麽這麽嚴肅呢？”拍了拍假蝙蝠俠之前被揍腫的臉，JOKER和他保持着三步左右的距離：“看鏡頭，告訴他們，你叫什麽名字。”

假蝙蝠俠被繩子綁住，低聲應道：“布萊恩?道格拉斯。”

嬉笑兩聲，那帶血的笑容吓得布萊恩努力想要朝後縮。

JOKER很滿意布萊恩驚慌失措的反應，問道：“你真的是蝙蝠俠嗎？”

“不是。”布萊恩委屈的搖頭。

“不是嗎？”JOKER的聲音上揚，變得激動起來。

“不是。”布萊恩都快哭出來了。

倏然，JOKER上前，粗暴地扯掉了布萊恩的蝙蝠俠面罩，憤怒地質問道：“那你爲什麽穿的跟他一樣？”

提着蝙蝠俠面罩，小醜發出極具嘲諷意味的怪笑：“嘿嘿，沃呵呵。”

這種笑聲，讓人不寒而栗。

人在極度緊張性刺激的情況下，會引起非特異性的應激反應，包括生理和心理兩方面。

布萊恩瞥向地闆上的血痕，知道今天難逃一死，眼神開始變得堅定起來：“因爲，他是一種符号，讓我們不再懼怕你這樣的人渣。”

“oh，布萊恩。”見他突然不在怯懦，JOKER揪起他的頭發：“看來你還真的不怕，嗯？”

感受到布萊恩身子的顫抖，JOKER跟安慰狗似得。

他用手背輕撫過布萊恩的左臉頰，忽然一耳光拍上去：“所以你認爲蝙蝠俠會讓哥譚變得更美好咯？”

布萊恩吓得渾身發抖，不敢擡眼看向JOKER。

“看着我。”

見布萊恩沒有反應，JOKER的音量陡然提升，用極具威懾力的音調怒吼道：“看着我！”

擺弄了一下攝像機，JOKER直接把鏡頭翻轉過來，以45度的角度面朝自己，用古怪的腔調說道：“看啊，蝙蝠俠讓哥譚變得多麽瘋狂，多麽危險！如果想讓哥譚恢複這種秩序，那蝙蝠俠就必須摘下他的面具，出來自首！”

搖晃着鏡頭，JOKER在廚房内來回踱步，步伐忽而停頓下來。

“oh，對了。如果你一天不來，就會有一個人因你而死，從今晚開始。”頓了頓，JOKER把鏡頭湊向他那怪異弧度的嘴，聲音也愈發的低沉可怖起來：“我可是言出必行！啊哈哈哈。”

露出一口大黃牙的JOKER，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癫狂笑聲，對着鏡頭笑了好幾秒才關掉攝像機。

把攝像機放在桌上，JOKER的情緒忽然穩定下來，和剛才鏡頭裏的癫狂完全判若兩人。

他嘴角微微一勾，盯着站在通道口的陳昊說道：“你知道嗎，當一切都按計劃進行的時候，沒有人會恐慌，即便這個計劃很可怕。

比如我告訴媒體，有一個小混混會被槍殺，或者一輛滿載士兵的貨車會被炸掉，沒有人會害怕。”

JOKER揚起眉頭，舔了舔嘴唇，揮動雙手比劃着，繼續說道：“因爲這一切，都在計劃之中。但如果我說，有一個人會死，但不說是誰，那麽人人都會恐慌起來，甚至瘋掉的。”

陳昊擡了擡眼垂，覺得這段話有些耳熟。

仔細想了想，好像是JOKER說服哈維丹特黑化時的說辭。

雙手環抱胸前，陳昊一副拒絕的姿态：“說實話，JOKER，你差點就說服我了。”

“可還沒有，不是嗎？”JOKER露出詭異的笑容，拿起桌上的匕首伸到布萊恩的嘴裏。

這場景市場相似。

陳昊蹙眉，擡腿便走。

“不再看看麽？”身後傳來JOKER的發問和嬉笑聲。

“沒意思。”丢下一句話，陳昊朝外面走去。

當他快走到通道口的時候，廚房裏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來到街上，沒走多遠，陳昊就發現了有人在跟蹤他。

畢竟這些人的跟蹤技術，實在是太拙劣了些。

瞥了一眼大街上關閉的商鋪，陳昊朝街角的一家普通酒店走去，摁電梯直接來到頂層。

踹開天台的大門，陳昊來到台階邊緣。

沒有猶豫，他直接跳了下去。

下墜所産生的動能全部吸收，穩穩當當的落到地面上。

剛從巷中走出，看到酒店外還有JOKER蹲守的手下。

陳昊又把剛才吸收的動能從腿部釋放，像是火焰推進器一樣。

從地面一躍，直接跳到了另一棟樓的天台上。

剛站穩沒多久，酒店天台的邊緣彈出一個頭來，驚訝地看着二三十米外的陳昊。

我草，他怎麽過去的？

運用這種辦法，就算有人在地面蹲守，隻要多跨過幾個天台，一樣能甩掉。

來到另一個街區，确認沒有人跟蹤後，陳昊攔下一輛的士。

坐在後座，他撥通傑克遜打電話：“人查到了嗎？”

“查……查到了，呃啊……”電話那頭，忽而傳來女人的呻吟聲和床闆作響的聲音，接近着才是傑克遜氣喘籲籲的聲音：“大哥，我郵件發給你了，她的家人在哥譚第二醫院。”

“好。”挂斷電話，陳昊的嘴角浮現出笑容。

看來剛才的電話，打擾了某人的性趣啊。

推了推前排司機的桌椅，陳昊說道：“麻煩去第二醫院，謝謝。”

拉米雷茲，一個女警員，吉姆戈登的好幫手。

她是黑幫大佬馬羅尼安插在警局的内應。

由于母親重病，沒錢醫治，她無奈收下了黑幫的賄賂，暗地裏洩漏消息。

吉姆戈登搜查那五家銀行的消息，就是從她這兒洩漏的。

陳昊看着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覺得可以和這位缺錢的女警員深入交流一番。

當然，有多深入呢？

反正不是負距離接觸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