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歌緊盯着面前的窗戶，玻璃上面滿是污迹，非常的髒，也不知道有多久沒擦洗過了。
“那聲音好像是從窗戶外面傳來的，有東西趴在小樓外牆上？”
陳歌腦海中浮現出一個畫面，一個指甲很長的怪人好像壁虎一樣貼在窗戶外面，隻要自己一打開窗，對方就會沖進屋内。
他在這學校裏已經見過太多奇奇怪怪的家夥了，所以不管再出現什麽樣的鬼怪，他都不會感到太驚訝。
“窗戶上的污迹爲黑紅色，呈條狀分布，像是帶血的手長時間抓撓形成。”
耳邊指甲摩擦玻璃的刺耳聲音還在不斷響起，陳歌強忍着不适，把手搭在了窗戶玻璃上。
手指傳來了一種濕黏的感覺，陳歌微微一愣。
污迹是在窗戶内側！那個抓撓窗戶的怪物在屋子裏！
大腦隻用了零點幾秒的時間就做出反應，陳歌果斷将窗戶推開，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清新的空氣湧入屋内，陳歌跳上窗台，在他轉身調整自己位置的時候，看到屋内天花闆上有一攤正在擴散的紅黑色水漬。
反手将窗戶關住，陳歌踩在巴掌寬的窗台邊緣，耳邊那抓撓玻璃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他拿出林思思的手機，打開攝像功能對準屋内，屏幕上的畫面讓他冷汗直冒，頭皮發麻。
小屋天花闆上爬着一個人！
他穿着垃圾處理中心的工作服，胸腹處長着數隻人手，有男人的，有女人的，長短不同，粗細也不同，唯一相同的地方是那些手的指甲全部被磨沒了，正在滴答滴答滲着黑紅色的血。
陳歌剛才看到天花闆上那不斷擴散的水漬，就是這些手臂揮舞留下來的。
“剛才就是這家夥趴在我頭頂？”
窗戶不斷顫抖，那怪物已經跑到了窗邊，他倒挂在天花闆上，胸腹處的手瘋狂抓撓着玻璃，似乎是想要将陳歌抓回來。
滿是污漬的玻璃上開始出現裂痕，陳歌不敢久留，踩着窗台爬上牆頭。
“難怪七号隔間裏的瘋子沒有出來找我，原來這垃圾分類中心裏還有一個工作人員在。”
剛才趴在天花闆上的工作人員外表非常恐怖，屬于夢到就會被吓醒的那種。
“它負責垃圾分類回收，難道它胸口和肚子上的人手也都是他回收來的？”
一想到自己跟這個怪物在一起呆了這麽久，陳歌背後就直冒涼氣：“這所學校還真是不能大意，随便一個房間就是一場噩夢。”
坐在牆頭，陳歌拿着手機對準小樓唯一的窗口拍攝，窗框顫抖了一會後，逐漸恢複正常。
那怪物并沒有離開垃圾分類中心，它和實驗樓的紅衣一樣，似乎都有自己的活動範圍和職責。
“實驗樓裏的紅衣負責維持實驗樓的秩序，這個肚子上長滿手的怪物應該是專門負責分類校園‘垃圾’的。”
這所學校就像是一個縮小的社會，厲鬼和紅衣成爲了居民和管理者，這讓陳歌産生了一種說不出來的荒誕感覺。
“學校的主人似乎是在努力還原門外的世界，他這麽做是爲了什麽？”
這個場景和陳歌之前去過的場景完全不同，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聽話的紅衣。
就算是在自己的鬼屋裏，面對紅衣，陳歌也總是以理服人，很少去刺激她們，就怕她們暴走。
“能讓紅衣這麽老實，已經可以說明很多問題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我不用擔心被紅衣一直追着跑了。”
坐在高高的牆頭上，陳歌左邊是漆黑的夜校，散發着不詳的氣息，右邊卻有朦胧的燈光，還不時能聽到學生們的笑聲。
一邊陰森壓抑，另一邊卻充滿了活力，這種反差讓陳歌不禁想到了自己在畫室裏看到的那幾張油畫。
東西兩個校區，就跟油畫裏上下颠倒的兩個場景一樣，對比明顯。
但這并不是說應屆生就讀的西校區，就一定比社會人士就讀的東校區安全，任何一所正常的學校都不可能在午夜淩晨以後還這麽有活力。
如果說東校區是一片被噩夢籠罩的墓地，那西校區就像是一台永遠都不知疲倦的機器一樣。
一個聚集着負面情緒，将人性的扭曲展現的淋漓盡緻；另一個熱鬧喧嚣中隐藏着機器一般的冷漠，仿佛徹底泯滅了人性。
“東西兩個校區裏隐藏的恐怖完全不同，這跟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樣。”
冷風吹拂着臉頰，陳歌從未像現在這樣清醒。
他低頭看向西校區方向，圍牆邊緣同樣修建着一棟二層小樓，這棟樓和東校區垃圾分類中心連接在一起。
“翻過去以後，我再想回來的話，隻能再進入西校區的垃圾分類中心，踩着西校區垃圾分類的窗戶爬上牆，然後再跳回東校區。”
陳歌不清楚學校爲什麽要這麽設計，他站在圍牆上朝遠處看了一眼，兩個校區被高高的圍牆阻隔，沒有修建大門，唯一連接的地方就是這個垃圾分類中心。
“難道說這個所謂的垃圾分類中心就是出入口？東校區的‘學生’其實都是西校區的‘垃圾’？”
坐在牆頭上思索，陳歌還沒下定決心，忽然看到不遠處有一個穿着皮鞋的男人朝樹叢走來。
“白老師？他是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垃圾分類中心的管理員給他通風報信了？不對，應該是剛才和樹洞女鬼交手弄出的聲音太大了。”陳歌坐在牆上，他現在跳回東校區被抓住的概率很大。
思考片刻後，陳歌翻身跳進了西校區。
剛才他在牆頭上已經把西校區的建築布局記在了腦海裏，西校區的面積是東校區的數倍，地形十分複雜。
彎腰躲在樹叢當中，陳歌悄悄靠近西校區的垃圾分類中心。
西校區的垃圾分類中心明顯要比東校區的幹淨許多，門上工工整整寫着垃圾中轉站幾個字，路面上看不到任何垃圾，也聞不到任何異味，門口還停着好幾輛運送垃圾的小車。
陳歌輕輕推動房門，木門應聲而開，屋子内的布置和東校區差不多。
“就算是在現實裏，估計也很難找到這麽幹淨的垃圾中轉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