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徒兒無能，進度未能達到你的預期。”
車任重一臉慚愧。也唯有在石軒中面前，他才會暴露出自卑與脆弱的一面。
“你已經做得很好，起來吧。”
石軒中笑了笑。
八百多歲，便成爲巨頭級人物, 即便在十六萬年前，車任重都足以震驚江湖。更不用說，此前的八百年，天地靈氣根本不能與過去相比。
若是給車任重足夠的時間，石軒中相信，對方必是至尊無疑, 而且還是至尊中的頂級強者。
“什麽，他真的是聖君弟子？”
趕來東勝城的不僅是至尊, 還有百戰大帝和靈墨大帝。百戰樓距離蜂島本就不遠，以巨頭的速度，也就一刻鍾的時間。
看見車任重跪在石軒中面前，百戰大帝瞠目結舌，震撼的同時，又忍不住生出無邊無際的嫉妒和羨慕。
這可是聖君啊，各代典籍中奉爲傳說的人物，真正得到公認的天下第一高手。相隔十六萬年，車任重何德何能，能夠拜其爲師。
等等，聖君的樣子……之前被聖君的氣勢所攝，百戰大帝沒有注意他的長相，此刻一看，登時吓得魂飛魄散。
石小樂？
不對，絕不是一個人，但有七八成的相似，想起車任重曾經的話，百戰大帝腦中轟隆一聲。
難道，難道石小樂真的是聖君之子？這怎麽可能！
一旁的靈墨大帝比百戰大帝還不堪。百戰大帝至少還打過預防針, 靈墨大帝則是完全不知情，整個人都懵掉了。
“這是你師娘。”
石軒中給車任重介紹，指了指身邊氣質高貴，儀态雍容的聖後。
“師娘！”
車任重連忙行禮，一舉一動都十分恭敬。
聖後笑道：“你是個好孩子，軒中很少誇人的。”
從外表看，車任重的年紀比聖後大得多，但當聖後說出這種贊賞後輩的話時，卻沒有人感到不妥。
車任重的心中，更是湧起了一股暖意。
站在他面前的，可是名動千古的聖君與聖後啊，自己被親生父母抛棄，卻得到了這對夫妻的真誠相待，上天對他何其厚愛。
“石軒中，你終于來了，當年因爲天外邪魔入侵，你我的決戰一直未能履行，今次你應該找不到借口了吧。”
刀奴門主戰意洶洶，腰間的妖刀，感受到主人的意志後，更是自動出鞘半尺，刀氣洩露，令天空出現了一道久久不散的漆黑裂痕。
“别沖動，大敵當前，一緻對外要緊。”
不朽書生連忙勸道。
“一刀，你若能接住我這一刀，決戰可以延期。”
不等其他人阻止，刀奴門主右手閃電般抓出，說時遲，那時快，五指緊握刀柄，右臂一震，妖刀瞬間出鞘。
刀速之快，對于至尊之下的武者來說，已經超出了他們感知的範疇。而即使是至尊，也僅能看見刀光一閃，模糊的刀氣裹挾着滔天殺機，眨眼劈向了聖君。
刀奴門主眼神森然。
當年他排名天下第五，而石軒中則是天下第一，但他并不服氣。
尤其在他将「九九妖魔十八道刀」練到第十七道時，更是堅信自己的實力，足以輕松擊敗當年的石軒中。
所以他一定要劈出這一刀，否則會憋出心魔。
對面的火僵之祖眼神微閃。他比刀奴門主慢了一步，不過沒關系，正好借此看看雙方的實力如何。
嗤嗤嗤……
衆多至尊形成的氣息，刹那被斬成兩半，刀光比星辰破滅時的光芒更加璀璨刺目，帶着摧毀一切的韻味，斬向石軒中。
在場九成九的至尊，一個個臉色變幻，自忖易地而處的話，絕對接不住這一刀。
而即便強如火僵之祖，巫尊，不朽書生之流，表情亦有些凝重，他們固然能接住這一刀，但絕不會很輕松。
問題是，刀奴門主用了幾成功力？
面對這震懾了在場至尊的一刀，石軒中慢慢伸出了兩根手指。
“狂妄！”
刀奴門主又驚又怒，冷笑不止。
刀光驟然加速，如果之前堪比驚鴻，那麽此刻則是宇宙中穿梭的一抹極光，連時間都因它而停滞。
更誇張的是，刀速時刻都在增加，前一刻快于後一刻，仿佛永遠沒有極限。
石軒中面不改色，随着他雙指伸出，周遭的一切都在變慢，就像時間長河被堵住，光陰停止了流轉。
這種慢，并非刀速太快帶來的精神感知，更像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情！
當刀光進入石軒中百丈距離時，速度驟降，它成了周圍的一部分，随時間的減緩而不斷趨近于定格。
铛！
石軒中屈指一彈。
妖刀調轉方向，沖出了百丈區域，又變成了一抹宇宙極光，以更快的速度反襲向刀奴門主。
後者縱身而起，在千鈞一發間，精準地猛抓住刀柄。
妖刀識主，發出铿鳴聲，但卻無法卸掉加持在它身上的力量，帶着刀奴門主一路飛退，一直到了數十萬米之外，方才停了下來。
“無上境界！”
刀奴門主一臉震驚地看着石軒中，瞳孔陣陣收縮。
武道的終極奧秘是什麽？
這是從古至今所有武者都在探讨的問題，至尊是先行者，而根據記載，當至尊的實力強到極限時，便能改變天地力量的運轉。
此即爲無上境界。
世上的一切，說到底都是力量在作祟。就連空間，時間，也不過是力量作用下的産物，掌握了力量的本質，便等于掌握了宇宙的奧秘。
很顯然，石軒中已經觸摸到了無上境界。
之所以是觸摸，是因爲剛才他僅能影響百丈範圍，而據說真正的無上境界，是影響整個天地。
當然，石軒中肯定藏了拙，這是他慣用的伎倆，永遠都不暴露底牌。但越是如此，越讓人驚顫，因爲難以捉摸。
嘶！
不知刀奴門主震驚，其他人亦是震驚萬分。
火僵之祖深深地看了石軒中一眼，沒有再動手。他知道，動手也是自取其辱，除非不計代價，但那樣沒有任何意義。
“剛剛發生了什麽？”
“我不知道，好像什麽都沒發生。”
衆多東勝武者好像做了一場夢，唯一能确定的是，那位長相酷似大莊主，宛如神一般的男子，占據了絕對上風。
“諸位，我們該談談如何對抗天外邪魔之事了。”
石軒中攜諸多追随者落在東勝峰，開口便說道。
看了看四周，不朽書生率先道：“天地極限剛剛恢複，邪魔想要跨界，應該還有一段時間，在此之前，必須先劃定戰圈，不能波及到普通人。”
當年一戰，因爲措手不及，整個東勝大陸被打裂成兩半，無數普通人死于其中，如果可以，沒人想重蹈覆轍。
“姓石的，想必你已有計策，何必故弄玄虛。”
火僵之祖哼了哼，看着石軒中。
石軒中則看向一旁的愛妻。
此時星羅仙子和紅玉尊攜手上前，齊齊喊了聲師傅，又對着石軒中一禮，喊句師公，便恭敬地退到一邊。
聖後道：“當年我便選中了此地，遂布下封天陣眼，經過多年的演化，主陣已經快要成型，不妨便以東勝城爲戰線，将天外邪魔拒于城外。”
衆人聽得暗暗心驚。都說聖後聰明絕世，沒想到十六萬年前就埋下了先手。
正思忖間，聖後已帶着兩位親傳弟子，開始動手布陣。
隻聽嗡的一聲，一道道玄奧莫名的金色光線，突然從數千萬裏的天坑底部沖出，縱橫交錯，與此前布下的封天大陣如出一轍。
已被封印的十大險境中，各有一縷縷力量通過連接的陣法絲線，湧向東勝城。
整個東勝城外的陣法，以令人咋舌的速度提升着，原本就是巅峰空元境陣法，等到徹底穩定時，洩露出的氣息，哪怕是火僵之祖和刀奴門主，都感到陣陣心悸。
聖後早已布局，而當年她的分身，淩玉姬又特别選中此地，進一步催發了大陣陣眼，所以今日的一切，隻是水到渠成。
但在别人眼中，聖後的手段，陣法造詣，隻能用驚天動地，空前絕後來形容。
試問除了她，天下誰有如此大氣魄，敢以十大險地作爲陣法之源，除了她，誰又能以此爲源？
唯有聖後！
“哈哈哈，好！天外邪魔想要跨界，必定隻能從重疊之地進入天坑，但天坑已被聖後布下絕世大陣。而十大險地，亦被層層封鎖。隻要我等守住此地，便能守住東勝，聖後高明！”
不朽書生豎起大拇指，連連稱贊。
其他人亦是長舒一口氣，如此一來，至少能比當年輕松一些。
至于駐守在東勝城的無數武者，此刻早就看呆了，等知道内情後，一個個忍不住高呼起來。
“這次天外邪魔派遣的高手必定更強，不可掉以輕心。”
聖後絲毫沒有得意之色。
在她說完後，忽然心有所感，看向了遠處人群中的一人，瞬間腦海空白，怔怔無言。
在封天大陣激發後，石小樂也被移出了長生不老殿，生怕有危險，便第一時間趕到了東勝城，并目睹了剛才發生的一切。
他沒有上前，隻是遠遠地看着，盡管知道他們是親生父母，可某種陌生的隔閡，還是令石小樂望而卻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