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不想死，不過你卻想我死。”
石小樂淡淡笑道。
虛元境武帝的手段變幻莫測，有的人實力未必高，但旁門左道卻能出乎你的意料，石小樂可不認爲，恐懼武帝是意外經過。
“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我不懂你的意思，告辭。”
生怕後方的三尊大佬追出來，雖然不認爲會被困住，但總歸很麻煩，恐懼武帝心中冷哼，轉頭就走。
轟！
漫天劍氣突然激射而至，填滿了方寸虛空。
“欺人太甚, 以爲有了依仗, 就能肆無忌憚嗎？恐懼魔魇！”
閃身前沖的同時, 恐懼武帝身上彌漫出一層實質般的黑氣，眨眼籠罩了方圓十萬米。
在此範圍内，植物枯萎，鳥獸魚蟲紛紛被吓死，遊蕩在郊野的武者們，亦是三魂少了七魄，惶惶不安。
相比第一次交手，恐懼武帝展現出的實力何止增強了數倍，石小樂猜測，這也是對方前來尋仇的底氣所在。
可惜——
“無形劍氣！”
嗤嗤嗤的聲音中，幕布般的黑氣突然被洞穿，裂開了一道道口子，眨眼間，籠罩在人們心頭的恐懼不見了。
“你突破到虛元境了？”
先前，恐懼武帝的注意力一直被忘老伯三人所吸引，加上石小樂并未刻意展露，所以未曾注意到他。
意識到對方的蛻變後，恐懼武帝退意更堅。畢竟就算他能擊敗石小樂, 也會花費不小的代價，到時很可能危及自身。
“懼随心去！”
身體化作一縷黑煙，恐懼武帝遠遁千裏。但他的輕功再快，又如何快得過劍氣，在劍氣的連續沖擊下，恐懼武帝左閃右避，速度難免慢了下來。
抓住機會，石小樂拔劍刺出。
“既然你一定要找死，我就成全你，恐懼魔淵！”
大手一收一抓，一顆三寸黑球在掌中成型，這顆黑球仿佛蘊含了世間所有的大恐怖，刹那間席卷天空，釋放出一波波黑色洪流，宛如天淵困住石小樂。
“恐懼魔淵，大夏王朝地榜殺招排名第三十六，這位恐懼武帝，出身魔道，今年兩千一百三十六歲……”
十幾萬裏之外，沐千機如數家珍。
總結起來就是一句話，恐懼武帝乃是頂尖地境武帝，石小樂對上他，不傷也要吃個虧。
望着幸災樂禍的教主，韓嚴法無奈地攤攤手。其實這是修複他與石小樂關系的好機會，但教主威逼在前，他也隻能忍痛放棄。
磅……
碰撞之下，劍氣僅堅持了片刻，立即往四面八方潰散開來，黑氣趁勢沖入，幻化成一具具恐怖的鬼怪，撕咬向石小樂。
“恐懼二重淵！”
這還未完，剛剛發出一記殺招的恐懼武帝，居然又連續發出了第二招，兩重魔淵一前一後，裏外相合，徹底堵死了石小樂的路。
這是恐懼武帝潛修多年的成果，他自信這一招發出，哪怕是另一位頂尖地境武帝，倉促之下也未必能接住。
做完這一切，他看也不看石小樂，拼命往外飛奔，生怕那三位大佬追出來。要不然的話，他不介意就地弄死石小樂。
“果然不可輕視任何人。”
剛才的正面交手，讓石小樂認識到了一流地境武帝和頂尖地境武帝之間的差距，他若是普通的一流地境武帝，不死也要脫層皮。
好在他不是。
「縱意登仙步」施展，石小樂提前鎖定了恐懼武帝出招的間隙，身體一陣快移，險之又險地沖出了兩重魔淵。
“什麽，頂級輕功？”
察覺到後方的動靜，恐懼武帝眼中閃過濃濃的貪婪。
與其他等級的武學一樣，頂級輕功的珍貴程度，遠高于頂級武學，可遇而不可求。就算是各大頂級勢力，也沒有幾個擁有頂級輕功。
有沒有修煉過頂級輕功，對虛元境武帝的影響太大了。比如他恐懼武帝，若是能學會，絕對能與天境武帝扳一扳手腕。
爲什麽，這小子的福緣爲何如此深厚！
“劍一。”
正如此想着，遠處的石小樂化作一道劍芒，橫沖而至，恐懼武帝不得不擺開陣勢與之纏鬥。
但是幾招過後，恐懼武帝就變了臉色。
劍招太流暢了，假如第一劍，他用六分力就能抵擋，那麽第二劍，則要用上六分五，第三劍又多一點，層層疊疊的劍光，不斷縛緊收縮，将他包裹在其中。
“給我破，恐懼魔淵！”
不想拖延時間，恐懼武帝再度使出殺招。
“劍十八！”
正在适應劍招的石小樂，劍勢陡然一變，變幻無窮的劍光，好似一張無處不在的劍網，将恐懼武帝困在其中，不斷割殺，發出刺耳的聲響。
黑氣不斷往外溢出，恐懼武帝大吼着撕扯劍網，但剛撕開一半，又會有新的劍網誕生，沒有止境。
「劍十八」，取自三三不盡，六六無窮之意，隻要劍韻未盡，劍招便能自行誕生，源源不絕，除非對手的絕對實力比施展者強了一個大檔次。
但是很顯然，恐懼武帝沒有領先石小樂那麽多。
“這家夥！”
正遙遙關注戰況的沐千機神情一滞。
如果她沒記錯，這是石小樂施展的第三種頂級武學了吧，須知就算神教，也隻有五種頂級武學，對方到底是從哪裏學會的？
巫後所傳？風格不像。
看來對方的機緣着實不小啊。
韓嚴法亦是目瞪口呆，比起五個月前，石小樂居然又進步了，差點追上恐懼武帝，他完全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心中的感受。
唯有忘老伯，呵呵一笑，不以爲意。
得知了生死武道，他自認就算石小樂做出再不可思議的事，也無法讓他吃驚。
“麒麟，縱然你劍術驚人，也不是我的對手，這樣拖着有意思嗎？”
連續激戰之後，恐懼武帝再認不出石小樂，真的可以上吊自殺了。
隻是他仍無法相信，這個飛馬王朝第一天才，居然成爲了虛元境武帝，還擁有了幾乎媲美他的實力，開什麽玩笑！
“那人是麒麟？”
“青衣白發，風之劍道，除了他還能是誰？”
“可是，這種實力也太強了吧，兩年前的煙雨小城中，他還隻能與人境武帝扳扳手腕。”
在石小樂與恐懼武帝激戰之處的附近，恰好隐居着另外兩位虛元境武帝，分别是一名白須挂到胸前的老者，以及一位紫色眼瞳的中年。
二人站在十幾萬裏之外，俱是感慨不已。
“你怎知我不是你的對手？”
石小樂一邊施展輕功，繞着恐懼武帝，一邊出劍。
的确，論正面攻擊力，他仍差了對方半籌，但有時候，實力強不代表一定能赢。
“是你逼我的，魔魇唯心，有我無敵！”
意識沉浸在恐懼力量之中，恐懼武帝的雙眸，變成了漆黑色，緩緩旋轉起來。與此同時，他雙手平推，兩重魔淵一左一右，像是得到了恐懼力量的加成，威力暴漲，夾攻向石小樂。
這一擊，真正讓石小樂感受到了危機，後背汗毛倒豎。
“恐懼武帝被逼急了。”
“我記得一千多年前，他使過這招，以一流地境武帝的實力，重創了一位頂尖地境武帝。隻是這招代價太大，他又要修養數百年了。”
白須老者和紫瞳中年暗暗交流，不是傳音，而是以意識對話，所以瞬間便了然對方的意思。
就在他們以爲大局已定時，意外突生。
“天宮幻影！”
石小樂的反應何其快，恐懼武帝剛剛使出秘法，還未發揮威力，他的精神力已透體而出，在對方心中營造出了一個美輪美奂的世界，無可自拔。
“劍十八！”
石小樂長劍揮動，一層劍網籠罩住對方，同時身體暴退。
噗噗噗……
黑氣失去控制，自發爆開，輕易将劍網炸碎，但也禍及了恐懼武帝自身。而石小樂卻借着劍網的緩沖，迅速避退至數裏之外，隻受了一點輕傷。
生死武道暗暗運轉，石小樂的傷勢迅速得到複原。
“我敗了，我居然敗了。”
恐懼武帝渾身溢血，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肉，身體因爲爆炸之勢，極速後沖，倒也給他制造了逃跑的機會，他也不放狠話，拖着重傷的身體瘋狂逃竄，心中卻發誓，來日一定要找回場子。
磅！
天際盡頭，一道棍影忽然閃過，恐懼武帝還來不及分辨，就徹底失去了意識。
“此人爲了練武，無所不用其極，我早就想殺他了。”
忘老伯嘿嘿一笑，目光有意無意掠過某個方向，卻什麽都沒說，飛身返回上蒼神鷹的背上。
但白須老者和紫瞳中年，卻有種被野獸盯上的錯覺。
石小樂同樣察覺到了二人的存在，不過并未在意，既然彼此互不相犯，就當沒看到吧。
“好家夥，幸好沒惹到他們。”
“天地大變後，這江湖真是越來越危險了。今後的時代，怕也隻有麒麟這等人物，才能傲立潮頭吧。”
直到石小樂等人遠去，白須老者和紫瞳中年方才長出一口氣。他們的實力雖不遜色恐懼武帝，但對上麒麟，毫無便宜可占，更不用說還有那個瘦小的老頭了。
二人甘于隐居，本身性情淡然，加上交遊廣闊，不時便有友人前來拜訪，難免談及今日之事。
不久之後，關于麒麟和忘老伯的消息，開始在大夏王朝的虛元境圈子裏瘋傳，緊接着，又往下遞增，一級級傳了下去，終于在數個月後，震動大夏江湖。
天下無不透風的牆，像是連鎖反應般，繼此事爆出後，又有人傳播皇城血戰一事，于是乎，大夏江湖徹底沸騰。
然而到了那時，作爲正主的石小樂，早已返回了飛馬王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