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雷一劍，堪稱石小樂的最強劍術，如果是近戰，實力最弱的虛元境武帝都未必接得住，沒曾想，居然隻令上蒼神鷹流了幾滴血。
石小樂對其防禦力又高看了一層。
卓萬生和大長老的氣息, 莫說比不過韓嚴法，連慕容春都略有不如，應該就是最弱一檔的虛元境武帝，難怪對上蒼神鷹如此忌憚。
“呖！”
被一個自己看不起的家夥擊傷，上蒼神鷹惱羞成怒，眼中射出凜冽的殺機，雙翅狂暴地扇動間，兩團無形的龍卷一左一右沖向石小樂, 地面瞬間飛沙走石，又立刻被絞成飛灰，遮蔽陽光。
目不能視物，卻絲毫不影響石小樂的出招，以一葦渡江閃避後，他沒有用風劫劍法硬抗，反而動用了幻之武道和十住大乘功。因爲畜生的精神意識先天弱于人類。
“止觀！”
“止住！”
“止殺！”
果然，在幻術的輻散下，上蒼神鷹的攻擊大受影響，每當這時，石小樂還會輔以變天擊地大法，随後以心雷一劍重創。
砰砰砰。
一人一鷹空前激戰，過處風卷雲動，地面被犁開一道道又粗又深的痕迹，形似深淵。不時還有金色翎羽及鮮血滴落，有些來自于上蒼神鷹，有些來自于石小樂。
不管是十住大乘功，變天擊地大法，抑或是心雷一劍, 都是大殺招，對罡氣和精神力的消耗太大了，近戰之下，石小樂有時難免躲閃不及，被餘波所傷。
一刻鍾後，石小樂遠遠退避，大口喘氣，臉色蒼白得可怕。
反觀上蒼神鷹，身上約有數十處傷口，但仔細看去，傷口并不深，絲絲縷縷的劍氣亦無法鑽透血肉，幾次便被震散，給上蒼神鷹造成的損傷微乎其微。
“好難纏的家夥！”
石小樂一個頭兩個大，眼見對方撲來，連忙施展變天擊地大法，拉開彼此距離，精神力大損下，他連心雷一劍都發不出來。
唯一的辦法便是躲。
天意秘境，除了平原便是山地，石小樂發瘋般逃竄，專挑偏僻難尋之地，但上蒼神鷹的速度比石小樂快了約三成，始終緊追不掉，一次次被甩脫，又一次次追上。
幸虧石小樂還有精神幻術，否則早已被纏住，下場可想而知。
“不行，必須想個辦法。”
在生死武道和忍辱神功的催動下，石小樂的功力随時都在恢複，但遠不及上蒼神鷹的體力，畢竟生死武道最大的作用是化死爲生，繼續下去，他最多堅持半個時辰。
“對了，罡氣旋渦！”
八十六道拇指粗細的青色光束，突然從石小樂身上發出，罡氣旋渦能凝聚天地靈氣，化爲罡氣，理論上，當然也可以補充罡氣。
果不其然，罡氣旋渦旋轉間，一縷縷靈氣湧入石小樂體内，成了他的罡氣，使得他消耗的功力迅速被補充。
此時此刻，石小樂進一步明白了虛元境武帝強大的秘密，罡氣旋渦的存在，令他們的修爲超越世俗，補充的速度亦是無與倫比。
理論上，隻要消耗的速度沒有快過補充的速度，他們幾乎能永遠戰鬥下去。
這也得出一個結論，罡氣旋渦越強越好！
石小樂深吸一口氣，不時向後揮劍，利用山石制造各種混亂。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眨眼已是三天。
石小樂半個身體靠在巨石上，連手指頭都不想動一下。他渾身是血，蠟黃的臉上滿是血污，發髻早已散亂不堪，唯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證明他還活着。
連着三天三夜的追殺，他有三十六次差點被擊穿心髒，雖然驚險地避過，但手臂，大腿，肩膀，後背，腹部等處處是傷，有的甚至連骨茬子都冒了出來，血肉卷成幾層，慘不忍睹。
若非擁有生死武道，能将死氣化成生氣，石小樂懷疑自己早就死了。
不僅如此，他的精神力也幾近枯竭，腦子泛着陣陣鑽心的痛楚，隻覺得眼前天旋地轉，不知人世。
現在的他，隻怕連一個總角小兒都打不過。
進入天意秘境前，約好的時間是兩天兩夜，現在三天三夜都過去了，秘境仍無打開的迹象，石小樂自然知道是被人坑了。
不過他并不擔心，因爲想破開秘境陣法，随時都可以，之所以弄到這地步，其實還是他的好勝心作怪，想挑戰極限罷了。
一個時辰。
兩個時辰。
……
五個時辰過去。
石小樂的功力恢複了三成，精神力則恢複了五成，他忽然驚喜地發現，恢複的精神力，竟比之前更加純粹，也更加強大。
置之死地而後生！
精神力對一名武者有多重要，不言而喻，石小樂的強大，根源也是精神力的強大，這幾乎是他的根本。
現在找到了一條提升的方法，他的眼睛驟然大亮，不時閃過瘋狂之色。
大約八個時辰後，休息好的上蒼神鷹又殺來了。石小樂不閃不避，與之纏戰，秘地内又是一陣天翻地覆。
鷹嘯聲混着爪勁劍光，時而是石小樂一劍刺穿上蒼神鷹，時而是上蒼神鷹抓傷石小樂，一人一鷹展開殊死血戰，片片翎羽凋零，血花飛灑。
這一戰太慘烈了，石小樂的肚皮差點被撕開，肋骨更是斷了不知幾根，渾身無一處完好，罡氣和精神力第二次用到枯竭。
上蒼神鷹同樣想不到，這個氣息遠不如之前兩人的家夥，頑強可怕到這種地步，它的羽毛幾乎掉了一半，傷口加起來超過兩百多處，不得不返回駐地，重新修養。
這次，一人一鷹休戰了三天三夜。
石小樂的功力盡數恢複，傷口結痂，精神力更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比以往任何時候強盛！
……
天意教所在宅院。
“大長老，已過去了六天六夜，那小子的屍骨，隻怕早被神鷹吞入肚中了。”
一間寬敞的大廳内，提出讓石小樂收服上蒼神鷹的中年男子，一臉詭笑地說道。
大長老悠然地喝了口茶，吹了吹杯中的茶葉，眼眸都不擡一下：“這就是自不量力的下場！就憑他，也妄想收服天意教？神教教主親至還差不多。對了，那人的身份調查清楚了嗎？”
雖然言語上頗多輕視，但大長老對石小樂的實力還是很震撼的，這種人，舉世罕見，料想身份不難查清。
中年男子眯起眼睛：“這些年，飛馬王朝出現了九大天王，據說個個都是天縱之資，但最矚目的人，是一個叫石小樂的青年，人稱麒麟少帝，乃飛馬江湖公認的第一天才！半年多前，此人曾正面硬接虛元境武帝一招，不落下風。”
“麒麟少帝？”
大長老下意識發出譏笑，但臉色卻變幻連連，最後道：“木勝，派幾個人暗中進入天意秘地，那家夥身上有大秘密。”
木勝眼睛一亮，連贊大長老英明，随後匆匆下去安排。
“大長老，教主那邊該怎麽處理？”
暗處走出一道黑影。
六天之前，卓萬生突發頑疾，卧床不起，以他虛元境的功力，根本不可能生病，所以不是傻子都知道，教主遭了暗算。
又是誰有那麽大的膽子，那麽大的能量？
答案顯而易見，但是教主的親信已被控制，剩下的都是大長老的人馬，所以天意教很平靜。
“他已在我控制之下，暫時先别殺了，留着招攬那群頑固之徒吧。”
大長老揮揮手，黑影屏退到一邊。
……
天意秘地。
這是第三次苦戰。
與前兩次不同，石小樂占據了絕對的上風，每當上蒼神鷹撲來，他強大的精神力便會讓對方陷入幻境，不可自拔。
而得益于精神力的增長，心雷一劍的威力水漲船高，次次都讓上蒼神鷹痛叫流血。
最終，上蒼神鷹不得不狼狽逃竄。
第四次，第五次。
石小樂的精神力越來越強，開始反客爲主，追着對方打。漸漸地，他感應到了一道無形的瓶頸，隻要突破過去，便是海闊天空。
石小樂更爲瘋狂地追殺上蒼神鷹，到了後來，幾乎是坐在神鷹背上，不斷以精神力攻擊對方，沿途一座座山峰被撞倒。
他自身亦付出了慘重代價，肩膀撕裂，雙腿差點被斬斷，但生死之間，石小樂終于觸摸到了那層薄薄的瓶頸！
“神鷹，做我的坐騎。”
石小樂氣息平穩，一股銳利到極緻的鋒芒，在他眼中亮起，又迅速斂去。就在此刻，他的精神力終于突破到了巅峰虛元境層次。
回應他的是兩道鋒利爪芒。
轟！
爪芒無聲自潰，上蒼神鷹慘叫着跌飛出去，雙目駭然地盯着石小樂。
“你已不是我的對手。”
雙目如旋渦，石小樂的眼睛，好似容納了星空，上蒼神鷹甫一接觸到他的目光，頑強的精神意志隻掙紮了數十息，便不可自抑地陷入到無盡輪回中。
它好似經曆了百世，每一世都有相同的主人。
良久，從輪回中清醒的上蒼神鷹，雙目再無一絲殺意，有的隻是虔誠，它恭敬地飛到石小樂面前，自動低伏身體，待石小樂坐上，振翅高飛，聲嘯長空。
“快看，神鷹背上好像有個人。”
遠處，幾名奉大長老之命，前來尋找石小樂屍體的天意教高手目瞪口呆。
下一刻，狂風吹過，将他們炸成了粉碎。風暴盡頭，上蒼神鷹載着石小樂，漸漸變成了小黑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