铿铿铿……
石小樂快速揮劍，不惜動用了七成五的風之意境，但是鋼珠的速度太快了，石小樂揮一次劍的時間，至少就有五顆彈射而來。
砰砰兩聲。
石小樂的左肩和右腿被擊中, 無相神功自主發動，又彈開了鋼珠。
由于速度過快，鋼珠的力量同樣大得驚人，每一顆都能擊穿三寸厚的鐵闆。
一刻鍾内，石小樂被鋼珠連續擊中七十多次，無相神功消耗甚巨，不得不關掉了最底下的開關。
“還真是個鍛煉反應力的好地方。”
這處地下空間，是昔年黑魔神君爲了修煉, 命人秘密建造的地方, 隻有風雨雙魔及其後人知道。
黑魔神宮建好之後，石小樂每天都會來此地修煉。
一開始的時候，一刻鍾内他被擊中七百多次，這幾日下來，快速縮減到了七十多次，進步之大，令人咋舌。
蓋因爲石小樂的精神力太強大了，充滿了無限的可能，隻要稍加雕琢，就能爆發出遠勝常人十倍百倍的進步速度。
據藍天所說，黑魔神君練習多年，後來即便按下最高處的機關，将鋼珠速度調到最快，也能堅持一刻鍾不被擊中。
正是這樣絕快的應變力，才使黑魔神君的近身戰達到了八州無敵的境界。
不過石小樂認爲，這樣的說法并不确切。
抵禦鋼珠的過程，除了應變力, 他的劍術同樣在提升。
而且因爲内力時刻作用于體表的關系, 每一次鋼珠擊中身體，都像是錘煉自身，反令内力更加紮實。
劍心境界和無相神功的提升如此之快，與之不無關系。
“我倒是想看看，何時能練到黑魔神君的境界。”
調整了半個時辰，石小樂按下第三個開關，空間内又響起了铿铿的聲響。
一晃眼，過了三天。
這一日，石小樂偷偷殺了一位血精門弟子，易容成對方的樣子，混入了啓程前往樂樂城的大部隊中。
對照了衆人的畫像，神宮侍衛一一放行。
第二天下午，大部隊遠離了昊元城。
“這段日子真他娘的憋屈！”
“别提了，自從加入魔盟，不準幹這，不準做那，還不如原來在血精門快活呢，真不知道那個人是怎麽想的。”
一路上，石小樂聽到了很多血精門弟子發牢騷，言語中對自己頗有怨憎，卻不敢當衆說出名字。
“師傅，這次去樂樂城，路途遙遠，我們何妨先在路上做個幾票，料想魔盟的人也未必會發現。”
有弟子大膽提議。
血精子沉吟，看起來有些心動。
“師傅，放心吧，到時隻要毀屍滅迹，誰能知道是我們？就算姓謝的……盟主發現，他頂多責問幾句，還敢出手不成？呵呵，真以爲他是魔道老大嗎？我們上頭可還有人頂着，相信不日就能到來。”
另一位四十多歲的弟子進言，若有所指。
“都給老夫住口。”
血精子沉喝一聲，随後道：“等會兒做的幹淨點。那人年輕氣盛，你們的師祖沒來之前，不可過分得罪他。”
“是！”
衆人大喜。
聽到這裏，石小樂覺得沒必要聽下去了，長劍出鞘，一劍就割下了十幾人的頭顱。
“兇煞真意，原來你是……”
兩刻鍾後，石小樂一劍割下了血精子的人頭，手一動，抖落劍身上的血。
可憐血精子，死到臨頭才知道被誰出賣，卻永遠不可能說出這個秘密。
一把火燒掉衆人的屍體，确信沒有任何痕迹留下，石小樂大步離開。不過就在返程的當夜，他忽然一陣心神不甯，看向左前方。
那裏，兩道身影一前一後飛馳而來，樹木炸開，地面破裂，一派毀滅景象。
“給我死！”
一名黑袍人手一揮，方圓兩丈内的空氣被抽幹，化作更爲浩大的波動擴散出去，如卷地毯般卷起塵土。
“不好。”
石小樂連忙閃避，卻不敢動用風神腿，因爲黑袍人名叫黑冥老人，正是住在黑魔神宮的魔道名宿之一。
被餘波波及，石小樂口噴鮮血，駭然不已地看着交戰雙方。
對于九成九的人來說，風塵榜和魔榜便是武者的巅峰。但是也有極個别人，能在一百五十歲壽元将近之時，更進一步，突破自我。
随着石小樂成爲魔道之主，玉扇書生重出江湖，正魔兩道矛盾加劇，那些數十年前便名列風塵榜和魔榜，武功更上一層樓的隐世名宿，也開始陸續出現。
當然，這樣的人很少很少。
最近就有人做過統計，發現八州江湖現迹的正道名宿，共有三十二人，而魔道名宿，則有三十五人。
不客氣地說，這些人，就是八州江湖不管明面暗面，真正意義上的絕頂高手！
他們本身是各個時代排名前五的強者，資質不用多說，加上一百多年的苦修與參悟，各方面都達到了人生的極限。
石小樂化身的謝曉風，被譽爲八州武林當代第一高手，然而碰到那些動辄一百多歲的老怪物，還是相形見绌。
想想也正常，天才和天才之間，差距本來就小，修煉時間當然就成了衡量實力的重要标準。
這也是爲什麽，江湖中總是将年輕人獨自歸爲一擋的原因。
要知道當年的玉扇書生，在四十多歲被隐隐譽爲八州江湖第一高手，已經破了江湖多年的記錄。
恐怖的氣爆，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意下，演化出各色光芒，如染坊中的沸水朝四周擴散，在夜色中發出劇烈的排空聲。
石小樂一退再退。
本來以風神腿的速度，就算承受不住二人的合力波動，也不至于如此被動，奈何爲了掩飾身份，大大拖累了石小樂的速度，緻使他五髒受創。
好在那位正道名宿似乎不想累及無辜，刻意将黑冥老人引向遠處。
“哼！”
離去前，黑冥老人随手朝石小樂打了一掌，再也沒有回頭。
風神腿施展，石小樂險之又險地避開，直到遠離了十裏之外，方才停下，後背卻已出了一層冷汗。
“這就是名宿級高手的實力嗎？”
石小樂看得出來，剛才那二人，修爲仍是在靈關境九重巅峰，但内力質量卻高得吓人，至少有九成轉化成了先天罡氣。
衆所周知，靈關境就是一個将内力轉化成先天罡氣的過程，但即便是将二流上品内功修煉到圓滿，也很難将内力全部轉化成純正的先天罡氣。
因爲人體隻要運功，就會出現雜質。
當然，内功品級越高，雜質相對也會越少。
有傳言，當全部内力轉化成先天罡氣時，就能突破靈關，達到傳說中的龍關之境。
這也是爲什麽，一流内功如此罕見，又如此珍貴的原因。
這段日子住在黑魔神宮，石小樂可不平靜，至少有超過十位魔道名宿，半說笑半認真地向他求取無相神功。
也幸好殘目二老表态，護住了自己，否則石小樂真懷疑，自己早被那些魔道兇人拆掉了。
“必須快速提升實力！”
石小樂可沒有把性命交到别人手中的打算，萬一哪天殘目二老改了主意，他絕對會死得很難看。
匆匆返回黑魔神宮，換成謝曉風的樣子，石小樂關好房門，進入了地下空間。
大概是受到了正面刺激，石小樂的心神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集中，不知疲憊地揮劍。
時間匆匆而過。
大約半個月後，按下最底下的開關，石小樂在一刻鍾内，被鋼珠擊中了二十六次。
又過十天，數量減到了六次，進步之快，尤勝當年的黑魔神君十倍！
一個月後，石小樂将劍舞得密不透風，叮叮叮的火星在他身前形成了一片火幕，鋼珠不能近身。
他終于完美通過了第三個開關的考驗。
接下來是第二個開關。
鋼珠的速度提升了三成。
石小樂不斷逼迫自己，精神力一放再放，在揮劍與抵擋的過程中，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劍心境界不斷緩緩提升着，每日都有一個變化，距離圓滿之境，越來越近。
而當鋼珠攜無匹重力撞在自己身上時，又會引起無相神功的自發反應，等于變相錘煉内功。
石小樂物我兩忘，在地下空間内，不斷進步着。
到了第三個月上的某一天。
某一刻。
石小樂的劍勢忽然停滞，而後從狂風變爲驟雨，從閃電變爲雷霆，威勢猛增一截，一劍揮出，連手影都幾乎看不清楚。
铛铛铛……
無數鋼珠亂飛，卻無法波及到石小樂的身體。
他索性按下第三個開關。
速度暴增的鋼珠，劃過空氣已經不帶風聲，往往人眼還沒看清，就沖到了眼前。但是石小樂的劍更快，加上極緻的精神力，令他的劍術脫胎換骨，達到了全新的境界。
一圈火星點燃，熄滅。
鋼珠落了一地。
“劍心境界，終于圓滿了。”
感受着空氣中仍未散去的劍勢，石小樂滿足地深吸一口氣。
從大成劍心到圓滿劍心，進步絕對遠勝小成劍心到大成劍心。此時此刻，石小樂感覺自己的心神都銳利起來，看待事物，有種一針到底的淩厲感。
至于劍法威力，隻要他想，劍速能提升到過去的一倍，配合兇煞真意，誅殺蒼山大會時的魔侯，不說易如反掌，也是輕輕松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