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公子，魔教的人辦事很謹慎，希望你小心些，不要誤了我天涯閣的大事。”
山莊内，天涯聖女依舊蒙着臉，語氣清淡地說道。
“放心, 我會的。”
石小樂點點頭。
黑衣老妪哼了哼，諒這小子也不敢違抗天涯閣。
鮮花轎攆擡起，一衆天涯閣的人掠向遠處，很快消失不見。
按照計劃，接下來石小樂就該找個地方，靜靜地等待魔門高手找上門來, 然後破掉天涯閣在大涼州的據點, 一步步取得他們真正的信任……
然而, 這一切在石小樂眼裏，隻化作了輕蔑一笑。
從今日起，沒有必要的話，謝曉風将會永遠消失，諒你天涯閣再有本事，也休想找到。
确定四周無人，石小樂走到密林中，再出來時，青衫如玉，恢複了本來面貌，悠然自得地往山外走去。
……
“這兩個月來，天命羅盤始終無法鎖定聖公子的氣息。”
山莊東面數裏之外，兩個莊稼漢打扮的男子，手中捧着一塊銅制羅盤，上面的指針失去了目标，一陣亂轉。
他們知道天涯閣的人，甚至聖公子就在不遠處，所以不敢靠近。
“出現這種狀況, 隻有兩個可能。第一，聖公子不在探測範圍内。第二，聖公子的呑魔功已經大成，蒙蔽了羅盤中，神君精血的感應。”
據可靠消息，聖公子應該就在山莊内，所以，隻剩下第二種可能。
盡管已過去了兩個月，二人依舊有種做夢的感覺，二十四歲将呑魔功練成大成，速度比黑魔神君還快。
“不知道爲什麽，我總覺得這位聖公子有些神秘，心中不安。”
左邊的男子忽然道。
“你們藍家就是疑心重，聽說藍老家主正派人秘密調查聖公子之前的事，就不怕被聖公子知道，産生想法？”
“這又不是我能管的。算了，就讓叔叔他們操心吧，我們做好自己的本份就行。”
二人又等了片刻，忽見天涯閣的轎攆從另一端掠走，連忙小心翼翼地靠近。
……
秋雨剛剛下完，外邊霧蒙蒙一片。
對面的翠竹烏綠烏綠的，印在小湖之中，随波浪蕩漾而起伏。
棋亭酒肆就在小湖邊，由于地處深山荒僻，所以來往的人很少，有時候，連着幾天沒有客人。
今日，酒肆内卻坐着一位青衫少年，自顧自地倒酒喝。
老闆娘不時瞅少年幾眼，被老闆呵斥後，翻着白眼。
某一刻，門被推開，一位闊面男子挺胸邁步走入，目光死死地盯着石小樂，嘴角泛起森冷的笑意：“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死期要到了。”
石小樂道：“你要殺我？”
這段日子，石小樂一直行走在深山大澤中，一方面清靜，利于修煉，另一方面也不想戴易容面具，僞裝自己。
對方是在一個月前盯上自己的，不過念在他隻有靈關境三重修爲，所以石小樂沒怎麽在意。
“石小樂，犯我修羅府的人，隻有死路一條。”
闊面男子聲音提高幾分，帶着一切盡在掌控的自信。
一年前，他收到青雪州修羅府的消息，要他尋找石小樂的蹤迹，将之鏟除。原本闊面男子都快放棄了，沒想到上天垂涎，竟給他意外發現了這小子。
隻不過一直以來，石小樂被傳說得太過妖邪，所以哪怕闊面男子有十成的把握擊殺對方，依舊不敢貿然動手，而是跟在身後觀察了一個月，确定沒有危險時，方才現身。
“修羅府的人？”
石小樂擡起頭。
“千不該萬不該，你不該得罪青雪州江湖正道，今日我要爲武林除害。”
闊面男子腳步一邁，身體錯位，靈關境三重的修爲加持在掌力中，帶起狂暴的風聲，掌至一半，又被他收了三分力。
誰不知道石小樂身上有天大的秘密，他打算先擒住對方，好好拷問，說不定會有巨大收獲。
酒肆的老闆和老闆娘剛想喊話，就見石小樂手中的筷子輕輕一劃，闊面男子的腦袋飛了起來，滴溜溜地滾在地上。
嘶！
老闆和老闆娘的聲音堵在喉嚨裏。尤其是一直看起來很老實的老闆，瞳孔都在忍不住收縮。
“老闆，酒菜多少錢？”
石小樂俊逸無匹的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一兩銀子。”
老闆說道。
放下銀子，石小樂起身離開，不一會兒消失在竹林小道中。
“死鬼，你爲什麽不出手？”
前一刻還搔首弄姿的老闆娘，這一刻的表情無比陰冷。
“我不想死。”
老闆歎了口氣。
老闆娘叫道：“你是靈關境五重，我是靈關境四重，加起來還怕收拾不了那小子？”
靈關境，每隔一重都差距巨大。
雖然闊面男子被石小樂一招秒殺，但老闆娘如何看不出，這其中有闊面男子大意輕敵的成分。
“那一刻我本想出手，但是，我卻根本不敢出手。相信我，那個少年太可怕了，大涼江湖遠遠低估了他。”
聽到老闆的話，老闆娘半晌無言。
“本想讓那二人出手，沒想到膽子那麽小。”
遠離酒肆的地方，石小樂搖搖頭。
自從劍心小成後，他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就算不動用赤火劍，隻怕也可與靈關境五重高手一戰了。
“大涼州值得去的地方不多，等辦完幾件事，就該離開了。”
石小樂打算先去銀牛角一趟，看能否闖過第六層，還要留給藍小蝶一個秘密聯系方式，畢竟答應過藍聽濤，不可能不聲不響走人。
還有大涼魔道，雖然不準備動用謝曉風的身份，但所謂有備無患，可以适當給他們留點念想，興許将來會用到。
半個多月後，石小樂經過易容，再次進入銀牛角。
第一層。
第二層。
石小樂的速度奇快，很快來到了第五層，三道劍光從不同方位沖來。上一次，他突破極限才艱難闖過，這一次，隻出了一劍。
砰砰砰。
劍光湮滅。
雖然銀牛角的考驗，會随着闖關者實力的提升而提升，但石小樂的同境實力增加得更快，别說小成劍心，就是六成兇煞意境和奪命十五劍的進步，都堪稱恐怖。
第六層，分成五個狹小空間。
第一個空間，有九道劍氣。
第二個空間，達到了十八道，之後層層倍數遞增。
靠着兇煞意境與奪命十五劍的配合，石小樂闖過了前三個空間，到了第四個空間，不得不催動小成劍心。
到了第五個空間，一百四十四道劍氣瘋狂襲來，恍如劍雨般覆蓋了整個空間。
石小樂連忙一劍擊出，劍氣恍如傘面打開，正是防守劍招，風過無痕。
叮叮叮……
風過無痕堅持了一息就被擊破，但石小樂已經緩過勁來，立刻使出了奪命第十五劍。
轟隆！
毀滅般的黑色劍氣呼嘯着沖出，震得整個空間都在搖顫，一百四十四道劍氣，生生分成了兩波方才擊出。
三十息。
五十息。
由于是絕招連出，石小樂的内力消耗很快，不過一百四十四道劍氣似乎也有限制，攻擊的間隔也越來越久。
否則的話，根本無人能夠闖過。
石小樂十分懷疑，當初前來大涼州的那批天涯閣弟子，揚言不屑銀牛角第六層的狂言，隻是爲了掩飾自己的心虛，讓對方闖，未必闖得過！
憑着一鼓作氣，在内力即将耗幹之前，石小樂終于險之又險地闖過了第五個狹小空間。
他登上了第七層！
第七層，空無一物。
一團光芒突然從天而降，落在石小樂面前，光芒散去，居然是一把金色的鋤頭！
金色鋤頭比正常鋤頭小了五倍不止，小巧玲珑，通體流淌着并不刺眼的金光，看起來十分神異。
石小樂揮了揮，發現金色鋤頭毫無威力，并非靈兵之類的武器，更像是一件精美的藝術品。
“天幹？”
觀察良久，石小樂發現在鋤頭根部位置，刻着天幹兩個蚊蠅小字，不知在寓意什麽。
看不透鋤頭的用途，石小樂隻好先将其收入系統空間，這才有空打量第七層。
這一層，隻有不到二十個平方，而且随着石小樂得到金色鋤頭，中間位置居然出現了一個下陷的通道，似在暗示他走入。
全心警惕，石小樂走入通道内，過了一個時辰，等他出來後，已到了銀牛角外圍的叢山峻嶺中。
“設計銀牛角的人，害怕天才遭遇毒手，所以留了這樣的後手？”
回首看了一眼巨大的銀牛角，石小樂不禁疑惑起來。
按照大涼州的說法，銀牛角很早以前就出現了，就算前一千年，沒有人能登上第七層，一千年前也沒有嗎？
可是爲什麽，到現在卻沒有隻言片語的記載？
青雪州能吞人的河，鬼堡地下的聲音，還有這個銀牛角，一切的一切，都讓石小樂對這個世界的好奇心越來越重。
無數年前，這塊神州大地的江湖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總有一天，我會徹底弄個明白。”
再不留戀，石小樂邁步離去。
他卻不知道，此刻銀牛角四周的江湖俊傑們有多瘋狂，因爲他創造出的奇迹，一個個全都跟高朝了一樣。
不久後，大涼江湖也跟着集體高朝了。
而讓他們這樣的少年，早已不聲不響地離開了大涼州，隻留給這個江湖，一段流傳多年的傳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