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剛過，沒有像其他人一樣休息，石小樂如往常般進入鐵鋪。
打鐵聲有節奏地響起。
最終，十塊劍胚，爆掉了五塊。
這代表十次敲擊中，石小樂有五次達到了完美。
根據羊皮紙上的說法, 古時技藝高超的鑄劍師，鑄造下品靈劍的成功率至少在九成五以上，石小樂距離這個層次還差太遠。
又苦練了一個月。
石小樂的敲擊法越來越純熟，成功率終于達到了七成左右。
兩個月後。
十塊劍胚，爆裂了八塊。
第三個月。
石小樂的成功率無限接近九成。
“這暫時是我的極限了。”
看着地上的碎鐵片，石小樂長長吐出一口氣。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狀态。他知道，想要讓成功率達到九成五, 已經不是單純技術的問題，更需要一種經久磨練的感覺。
就算是他, 也需要時間去積累。
不過九成的成功率，已經能大緻保障石小樂鑄造靈劍時，不會浪費辛苦收集的材料，這就足夠了。
“阿樂哥，中午來我家吃飯吧。”
正在關鐵鋪的門，一位膀大腰粗，身材比很多男子都高的少女走了過來，一臉嬌羞狀。
“翠花，多謝你的好意，不過我暫時有些事，下次再來吧。”
石小樂笑了笑。
翠花便是旺叔的女兒，今年二十歲，還未婚配。
“阿樂哥準備去做什麽？”
翠花奇怪地問道。
往常時候，阿樂哥可是不到天黑不會關門的，雖然一直都在白忙活。不知道爲什麽，看着緊閉的鐵鋪門，翠花忽然有些莫名難受。
“我要去鑄一柄劍。翠花, 這裏是五十兩銀子, 我從地上撿的，你拿去給旺叔買點補品吧。”
石小樂從懷裏拿出一袋銀子，遞了過去。
旺叔的腿早年受過傷，這些年又擔心家裏沒嫁妝，女兒沒着落，每天都在拼命幹活。石小樂知道旺叔家的條件，所以想幫他們改善一下。
當然，也不能給太多，否則會好心辦壞事。
“五十兩？”
翠花吓一大跳。爹爹勞作一年，也掙不到那麽多錢啊，阿樂哥的運氣那麽好？
“不能，我不能收。”
“翠花，難道你想看旺叔繼續辛苦下去嗎？五十兩銀子雖然不多，至少能減輕他的負擔。”
石小樂走了。
翠花看着他的背影，眼眶一陣濕潤。
有些話，不必說的太明白。翠花不傻，她知道，或許自己再也見不到這個憨厚老實，天天白忙的阿樂哥了。
……
玉華鎮，大涼州的無數城鎮之一。
一間包廂内，青衫如玉的石小樂靜靜地喝着酒。
大半年尋找未果，大涼州江湖早已放棄了對他的追蹤，甚至很多人懷疑，他已離開了大涼州。
所以石小樂并不擔心被人發現。
況且，整個玉華鎮隻有四個江湖幫派，即便是最強的玉華幫幫主，也不過玄氣九重修爲，根本無法對他形成威脅。
下品靈劍需要的材料不算很珍貴，隻需通過特殊方法産生化學作用，堅韌度便能遠勝銅鐵。
其中一種材料，附近就隻有玉華幫有。所以這次來，石小樂打算向玉華幫購買一些。
“啊，救命啊！”
尖叫聲突然從街上傳出。
石小樂從窗口看去，就見一位清秀少女被幾人拽着。地上躺着一個滿臉是血的男子，想要救出女子，卻被邊上的人按着，一陣拳打腳踢。
“唉，被誰看上不好，非要被嶽二爺看上，整個玉華鎮，誰能惹得起他？”
邊上的百姓們躲得遠遠地，害怕麻煩纏身。
清秀女子的家人想要上前，卻被玉華幫的高手攔在外面，隻能又哭又叫。
附近的江湖人，敢怒不敢言。
這種事他們見得太多了，但想在玉華鎮混下去，就不能得罪了嶽二爺。
“姑娘，若是不想讓你的丈夫白受罪，就讓他滾吧，明天我會讓人把你送回去的。”
嶽二爺居高臨下，說出的話，卻令清秀女子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那個男子更是氣怒交加，一口血噴了出來。
“相公。”
清秀女子凄然。
玉華幫的勢力掌控了半個玉華鎮，又有當地官府做保護傘，身爲玉華幫幫主的親弟弟，誰能管得了嶽二爺？
過去，對方強搶了不知多少有夫之婦，等到玩膩了才送回夫家，弄得玉華鎮稍有姿色的女子都不敢上街。
誰料這次禍從天降，她隻是在家門口站了一會兒，就被對方發現了。
“狗賊，你不得好死！”
男子被人打得跪在地上，仍是怒瞪着嶽二爺。隻要是個男人，都無法忍受綠帽之恥。
“呵呵，有骨氣，不過有骨氣的人，結局都不會太好。”
嶽二爺殘忍地笑起來，走到男子面前，一掌就朝對方的額頭拍去，呼呼的勁風聽的人耳朵發毛。
“不要！”
清秀女子一聲慘叫，差點昏厥過去。
眼看男子要斃命于掌下，衆人隻覺得眼前一花，不知何時，一位青衫少年站在了嶽二爺身前，抓住了對方的手。
“嗯？”
附近的江湖人表情一變。
“小子，你敢攔我，找死嗎？”
嶽二爺吃驚過後，眯起眼睛。
“看他的樣子，似乎經常這麽幹？”
沒理對方，石小樂問向地上的男子。
男子也豁出去了，咬牙切齒道：“此人爲玉華幫幫主胞弟，仗着玉華幫的勢力胡作非爲，不知害了多少人。”
嗙！
一道人影倒飛出去，等落在地上，肝髒碎肉吐了一身，直接氣絕。衆人定睛一看，莫不倒吸涼氣，這不是嶽二爺嗎？
“你敢殺嶽二爺？”
玉華幫幫衆吓呆了，但是他們話剛說完，直接步了嶽二爺的後塵，被石小樂的劍氣洞穿。
“少俠，你快走吧，玉華幫不會放過你的。”
脫離魔爪，男子和清秀少女抱在一起，轉頭對石小樂提醒道。四周的百姓早就吓跑了，因爲害怕被牽連。
“玉華幫很壞嗎？”
石小樂渾不在意地問道。
男子大急，覺得現在逃跑才是上策，但對方是救命恩人，又不能不答，隻好将玉華幫的所作所爲迅速說了一遍。
“你們還愣着幹什麽，快跑啊。”
清秀少女的家人們急得跺腳，又拉又拽。
蹬蹬蹬。
遠處大批人氣勢洶洶地沖來，等看見前頭的中年，男子和清秀少女等人已是搖搖欲墜，滿心的絕望，現在想逃也逃不掉了。
“何人殺我幼弟！”
嶽山聽到弟弟被殺的消息，第一時間趕到了這裏，等看見地上的屍體，眼睛通紅，臉色迅速猙獰起來。
“小子，是你動的手？”
嶽山看了幾人一眼，最後目光瞄準石小樂，恨不能生啖其肉。
雖然是玉華幫幫主，奈何嶽山的層次不夠高，所以根本沒見過石小樂的畫像，否則或許就不是這種反應了。
“是又如何。”
石小樂淡道。
“既然是，那你就去死吧，給我上！”
嶽山雖然憤怒，但還沒有失去理智。他打算先派人上去試試對方的底細，再做打算。
然而不等玉華幫的高手撲上去，石小樂卻率先動了，雙指并攏，朝着虛空輕輕一點。
嗤。
血花噴濺。
“不！”
嶽山跪在地上，雙膝有兩個破洞，心中湧起驚濤駭浪。自己居然連對方怎麽出手的都不知道。
男子和清秀少女等人呆住。
玉華幫的高手們生生止住了去勢，這是一群欺軟怕硬之徒，知道踢到鐵闆，恨不得立刻轉身而逃。
來到嶽山面前，以移魂大法問了很多問題，石小樂以劍氣擊穿對方的咽喉，又順手解決了幾位主要高手。
這一幕駭得剩下之人屁滾尿流，忙不疊四散而逃。
石小樂朝前輕輕揮手，逸散出的劍氣如同雨絲，大片大片的人落餃子般摔在地上，無一人能夠脫逃。
經此一役，玉華幫主力全滅。
另外三幫派出的眼線看完了整個過程，渾身冷汗直冒，心中隻有一個念頭，快去報告幫主，早做打算。
“你們回去吧，從此沒有玉華幫了。”
石小樂對着發愣的男子等人說了一句，掠向玉華幫的方位。
雖然從不承認自己是行俠仗義的大俠，但偶爾碰上不平事，石小樂不介意管管。當然，滅了玉華幫，倒也爲他省去了購買綠金石的費用。
在玉華幫的倉庫拿到綠金石，石小樂又逛了逛，沒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東西，這才離開。
其後的一個月裏，石小樂又東湊西拼，或是購買，或是交換，或是搜尋，終于得到了鑄造下品靈劍的所有材料。
準備充分之後，他趕到了大涼州東部的缙雲山。
缙雲山内有一座活火山。
鑄造羊皮紙上描述的下品靈劍，必須要利用特殊敲擊法，以火山岩漿之上的高溫作爲封存能量。
很快，石小樂發現了那座活火山。
火山口的直徑約有數十米，往下看去，一片紅黃色泛着氣泡的火海肆意翻騰，每湧動一次，便有狂暴熾熱的氣息襲來，灼燒人體的皮膚。
“據資料顯示，這座火山每隔數百年會爆發一次，上次爆發還是在三十年前，應該不會出大事。”
富貴險中求，爲了鑄造第一柄下品靈劍，石小樂拼了，縱身躍入火山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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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