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突厥賊人竟然如此大膽,夜襲驿館不說,還擄走了魏王殿下,當真是無法無天!”
王家祖宅,王裕等王家一衆高層,在聽到王成武帶回來的這個消息後,先是震驚,随即拍案而起,大怒道。
王秉面沉似水,他凝了凝眉,沉聲說道:“這些突厥奸細真是好算計,趁着禁軍在城中搜捕老二、而驿館後方空虛之時偷襲驿館,這時機拿捏的是恰到好處,若此計出自于趙德言,那這個叫趙德言的漢人,當真不可小觑!”
聞言,同安公主忍不住道:“可是聽王成武所說,這趙德言已經被押送至刺史府,首領被抓,那些突厥奸細還有什麽可怕的?城中守軍這麽多,不管他們藏身于何處,總歸會被找到!”
王秉輕“哼”一聲,道:“說不定這個趙德言,也是你這麽想的,咱們以爲抓住了他,其餘的突厥奸細便不敢妄動,但在他看來,殿下落在了他的人手裏,我們同樣也不敢妄動!就算我們找到突厥奸細們的藏身之處,也很難将殿下從他們手中救出,趙德言便是笃定了咱們不敢拿殿下的性命去冒險!
先前他手下大部分人馬都去偷襲驿館了,而他卻獨自帶着小部分人留守客棧,現在想來,當時他便是想要以身爲餌,來拖住百騎!此人心機之深沉、手段之狠絕,均是異于常人,不可小觑啊!”
王裕點頭應承道:“父親所言甚是!找出突厥奸細的藏身之處,于王家和刺史府而言都并非難事,但難就難在到時候他們會以殿下的性命相要挾!他趙德言不過是颉利手下的一條走狗,死了便死了,可殿下卻是今上最寵愛的皇子之一,我等斷不能讓他在太原城出事!”
“如此一來,那便難辦了!”
同安公主蹙了蹙眉,憂心忡忡道:“照夫君和父親所說,那我們便隻能和這夥突厥奸細僵持着了?可太原城畢竟是北方大城,總不能一直這樣封着城門吧?城門早晚都要重新打開!在此之前若是不能救出青雀,隻怕賊人會偷偷将青雀轉移出城!再說,青雀這孩子打小就沒吃過什麽苦,誰知道他會在那夥賊人手中遭什麽罪?萬一遭受不住……”
說到這兒,同安公主神色悲戚、泫然欲泣,不管怎麽說,她都是李唐皇室中人,平日裏李泰都得管她叫一聲姑奶奶,雖然往常她和李泰并未見過多少次面,但李泰這次難得來到他夫家的地盤,卻在這裏出事了,于情于理,她這個當姑奶奶的都内心難安!
“夫人你也不必過于憂心,殿下近年的事情,老夫亦有所耳聞,他能率領炎黃書院一衆師生北上修建電報中繼站,便說明他如今絕非你所想的那樣嬌氣!”
王裕見狀,連忙出聲寬慰了同安公主一句,随即,他起身道:“今夜之事,事關重大,于公于私,王家都不能置身事外、袖手旁觀,老夫現在得去刺史府一趟,與王刺史共同商議營救魏王一事~!”
“裕兒你說的對,這件事情王家不僅不能置身事外,而且還必須全力以赴,用盡所有的辦法和資源去營救魏王!你現在快去刺史府吧,族中事務有老夫等人操持,你無需擔憂!”
王秉點了點頭,對王裕說道。
夜晚王揆的畏罪潛逃,給王家帶來了極大的危機,雖說先前在抓捕趙德言的行動中,王成武立下了很大的功勞,算是一定程度上緩解了王家當前的危機。不過現在李泰被突厥奸細擄走,王家先前所立的功便被極大地被弱化了,畢竟抓捕趙德言的意義就是爲了保障李泰在太原城的安全!
廳内,王家其餘長老也均是點頭附和,王裕朝衆人拱了拱手,然後便出門離去。
而王成武卻沒有立刻退下,他猶豫片刻,向王秉抱拳道:“啓禀大長老,屬下在回來時聽聞禁軍在今夜的夜襲之中損失慘重,先前禁軍統領獨孤信在城南被突厥奸細所傷,幸得回春堂公孫神醫所救,這才撿回一條命,今夜驿館遇襲,重傷未愈的獨孤将軍力戰對方頂尖高手,傷上加傷,隻怕……性命難保!”
“獨孤信……”
王秉臉色肅然,喃喃念叨一句後,他開口道:“獨孤家和王家也算是素有淵源,而且獨孤信身份特殊,決不能在太原出事,成武,你立刻帶着老夫的名帖前去回春堂,說什麽也要把公孫大夫帶到驿館,爲獨孤信治傷!”
顯然,王秉也知道公孫良那個“隻坐堂、不出診”的奇怪規矩,而且現在正值深夜,尋常人早就躺下歇息了,禁軍冒然前去回春堂請公孫良,按照公孫良的脾性,禁軍是肯定請不到人的,故而,王秉才會讓人拿着他的名帖,去回春堂請公孫良!
作爲前朝司徒、王家的前代家主,王秉相信,公孫良就算脾氣再怪,也會給他三分薄面的,更别說獨孤信的安危還事關大唐與突厥兩國之間的交鋒大事呢!
“是!屬下遵令!”
王成武應了一聲,連忙轉身離去。
屋内,王秉沉默良久,慨歎一聲,道:“唉!還真是山雨欲來啊!聖上若知魏王在太原城出事,那太原官場以及咱們王家的處境,隻怕就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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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們将軍,将軍現在不僅内傷加重,而且又身中劇毒,隻有您能救啊!”
回春堂,大堂之内,胡郎将弓着身子,十分恭敬地向坐在上首的公孫良懇求道。
這老頭兒先前自然是早已睡下,他們這些從醫之人最重養身,每天那是必須準點睡、準點起的,沒有特殊情況絕不熬夜!
先前胡郎将等人突然來回春堂“敲門”,說好聽點那是敲門,說難聽點那就是砸門,公孫良覺得醫館内的小厮若是再晚開門片刻,他回春堂的大門肯定要被胡郎将給砸爛了!
所以,面對胡郎将的懇求,他的臉色卻依舊黑如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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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