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勇、張強,你們怎麽來了?”
太原城,靜仁坊外的街道上,正疾步趕回王家祖宅的王成武卻正好遇上了一隊人馬朝城南而去,看清隊伍的爲首之人後,王成武忍不住一怔,連忙迎了上去,問道。
那二人見到王成武,連忙翻身下馬,躬身行禮道:“大統領,我等奉家主之令,正循着您在路上留下的暗号,前去接應您!”
“不用了!事情已經解決了!跟我一同回去吧!”
聞言,王成武恍然,随即他擺了擺手道。
“解決了……?”
二人聽了不由一怔,然後其中一個人試探性地問道:“那……二統領呢?”
“死了!”
王成武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即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事情有變,速跟我回去禀告家主!”
“是!”
高勇、張強二人紛紛抱拳領命,然後這支隊伍立馬後隊變前隊,朝着東北面的王家祖宅方向快速行進、
“诶?他們怎麽就回去了呢?”
黑暗中,兩名身穿甲胄的軍士藏在一個牆角處,看着突然折返回去的王家護衛,忍不住小聲嘀咕道。
“剛剛俺好像聽到他們叫什麽大統領,難道那個從城南過來的人是王家的那個王成武?這麽晚了他去城南做什麽?”
“你問我?我問誰去?現在的問題是,咱們還要不要繼續跟蹤他們?”
“還跟個屁!沒看到他們是要返回王家祖宅嗎?趕緊回去跟獨孤将軍彙報吧!”
“也對!那咱們回去!”
說罷,二人站起身,朝着北面的驿館而去。
沒錯,這二人正是獨孤信派去跟随王家一衆暗衛的那兩名禁軍。
寶勝坊,那間破落的民宅之内,先前還發生了一場驚心動魄的刺殺和營救,此時獨孤飛鷹帶人離開之後,一切恢複了平靜,但卻有兩名黑衣人飛身落在了小院之中,二人對視一眼,然後直接進了主屋,開始認真尋找着什麽。
他們的目光掃過了被打翻家具物什、屋頂掉落的瓦片,最終落在了床頭那片血漬以及木制床頭上那一道深深的刀印上!
“是刀印,對方一刀将人給貫穿,沒出來的刀尖插進了床頭,一刀斃命,實力在我之上!”
其中一名身材較爲瘦小的黑衣人看着床頭的那一道刀印喃喃自語道。
“嘁~!區區一道刀印而已,就讓玄夜你自歎不如,虧你還是宗師境高手呢!”
另一名個子較高的黑衣人聞言忍不住嗤笑道。
這二人正是趙德言手下最得力的兩員大将玄夜和天鷹!當然,這二人在背地裏可沒少暗暗較勁。
玄夜像看白癡一樣看了一眼天鷹,然後他扭頭看向牆壁上的一道淺長的刀痕,淡淡道:“以氣馭刀,并且能夠凝成猶如實質的刀罡,此人絕對是使刀高手,而且其境界絕對在宗師境之上,在太原城裏,我隻遇到過一個這樣的人!”
聽聞此言,天鷹也忍不住嚴肅了起來,他上前看了看牆上那道狹長的刀痕,的确如玄夜所說,那不是刀的實體砍的,而是刀氣,也可稱作是刀罡,他扭頭看向玄夜,問道:“是誰~?”
玄夜轉過身,淡淡道:“王家暗衛大統領王成武,白天城南行刺獨孤信時,我和他交過手!”
天鷹默然,雖然他跟玄夜一直不對付,但對于玄夜的個人實力,他還是信服的,連玄夜都打不過的人,那他就更加不用說了!
“這個屋子裏面有一股藥味兒,而且我們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屋子裏面的婦人被一支軍隊帶走,從他們身上的盔甲來看,既有禁軍,又有并州大營的府兵,說明這個屋子裏面的婦人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你現在回去禀告衛主,我去跟蹤他們,然後見機行事!”
玄夜見屋内沒有什麽有價值的線索了,便負手朝門外走去,走到門口時,他扭頭對身後的天鷹說道。
“憑……”
天鷹下意識地想說“憑什麽跑腿的活讓我幹,有可能立功的活你卻去幹”,但話到嘴邊他又給咽了回去,且不說那群人中有一個勢力在玄夜之上的宗師境使刀高手,就那一支訓練有素的禁軍和并州大營府兵也不是他能夠應付得來的。
他們剛剛跟到這裏的時候,正是王成武剛剛離開的時候,然後沒過多大一會兒,方功騰就帶着四百府兵前來了,所以他們倆當時并沒有機會靠近這間屋子,隻能躲在暗處眼睜睜地看着獨孤飛鷹、方功騰一行人帶着一名老婦人、兩個丫鬟以及一具留着血的shi體離開了。
“……好!”
猶豫片刻後,天鷹點頭應道。
但此時,玄夜早已不見了人影,天鷹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愠怒,隻聽他罵罵咧咧道:“艹~!這次該不會又讓這家夥搶了風頭吧?”
說歸說,罵歸罵,實力不如人終究是他目前無法改變的事實,正所謂有多大的能力就辦多大的事兒,眼下他還是得乖乖地回去給趙德言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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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王黎,怎麽現在還沒回來~?”
王家祖宅,二房後院,此時的王揆并未入睡,而是焦急地在房間踱着步子,因爲他正在等一個人!
幾刻鍾前,他派王黎前去寶勝坊殺掉星狼的老娘,算算時間,王黎怎麽着也應該回來了,可事與願違,直到現在王揆都還沒有見到王黎的影子,一種不好的預感,悄然在王揆的心中升騰起來!
魯莽了!大意了!
這時的王揆有些後悔,一是後悔自己做出殺掉星狼老娘這個決定有些魯莽和草率,二是後悔自己隻派了王黎一個人前去寶勝坊,這中間萬一出現了什麽意外,王黎若是一個人應付不過來可怎麽辦?
“老爺,新元公子求見!”
就在王揆等的有些不耐煩、打算派人去寶勝坊瞧一瞧時,房門外,響起了一個聲音,正是在他門外把守的護衛。
“……讓他進來~!”
猶豫片刻,王揆開口道。
“是!”
門外護衛應了一聲,然後道:“公子,請進!”
“嗯!”
“吱吖”一聲,王新元推開房門,随即又順手關上房門,然後他才走到王揆的身前,向王揆行了一禮:“祖父!”
“嗯!”
王揆淡淡地“嗯”了一聲,然後問道:“這麽晚了,你還不睡,到老夫這裏來做什麽~?”
對于王新元,王揆心裏還是有幾分怒氣的,要不是這小子下午安排王黎、星狼等人在城南長巷截殺李泰他們,星狼也不會落入禁軍之手、他方才也不用冒險派王黎去寶勝坊刺殺星狼的老娘,說到底,如今他之所以如此被動,完全都是因爲王新元啊!
“祖父,孫兒過來是想問問王黎去哪兒了?”
王新元假裝沒有聽到王揆語氣中的怨怒,而是拱手一禮,問道。
“王黎?你問他做什麽?”
王揆皺了皺眉,不悅道。
王新元回道:“回祖父,孫兒先前在前院見到……家主派了一些護衛出府,于是孫兒便想讓王黎悄悄跟上,看看家主究竟想要做什麽,但孫兒回來之後,卻到處都找不到王黎,院子裏的那些護衛也都不知道王黎的去處,所以孫兒便隻能過來找您了!”
“嗯~?你說什麽?家主方才派人出府了~?”
王新元其餘的話王揆倒不怎麽在意,但王裕派護衛出府,他的心中瞬間升起了一股警惕,臉色也變得緊張了起來,他看向王新元,沉聲喝問道。
“确實如此!”
王新元點了點頭,随即,他也覺察到了王揆的臉色有些不對勁,他心中一動,連忙問道:“祖父,您爲何如此緊張?難道家主是發現了什麽嗎?”
王揆面色鐵青,沒有說話。
王新元在一旁心急如焚,他心裏忽然閃過一個念頭,忍不住目露驚駭,道:“祖父,王黎如今是不是不在府内?他是不是被您派出去執行什麽任務了?而家主先前派人出府,莫非是爲了跟蹤王黎~?”
王新元能想到的事情,王揆又如何想不到?聞言,他臉色難看道:“還不是因爲你?若不是因爲你白天魯莽行事、派人截殺魏王,星狼怎會落到禁軍的手上?老夫今夜又怎會派王黎去城南刺殺星狼的老母?”
“什麽?祖父您派王黎去刺殺星狼的娘了?”
聞言,王新元瞪大了眼睛,他忍不住道:“祖父您又何必如此?星狼是您培養多年的殺手,他即便落入禁軍的手中,也斷然不會出賣于你,您又何必铤而走險?家主若真派人暗中跟蹤王黎的話,隻怕他現在已經落入家主的手中了!那咱們可就徹底暴露了!”
“星狼固然不會背叛老夫,但如今星狼的畫像貼的滿城都是,難保他那老母親不會去官府投案,老夫如今這般被動,還不是拜你小子所賜?”
王揆瞪着眼睛,憤怒地指了指王新元,片刻後,他歎了一口氣,道:“罷了!說什麽都晚了!王黎到現在都還沒回來,怕是已經落入家主的人手中了!你、我祖孫二人徹底完了!”
王新元面色有些蒼白,片刻後,他拼命地搖了搖頭,道:“不!不!祖父,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咱們應該趁現在家主還沒發現趕快逃離王家,您手下還有人,也有錢,咱們逃離王家之後一定能夠東山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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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