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軒,一成的把握和十成的把握,對于貧道來說都是一回事,因爲無論是哪種情況,貧道都會全力以赴!人命關天,貧道比誰都在乎病人的生命啊!”
雲山,别院内,孫思邈對雙目赤紅的李澤軒,沉聲說道。
聞言,李澤軒不禁一怔,這個時候他才猛然醒悟過來,站在自己面前的可是藥王孫思邈啊,在大唐朝,自己若是連孫思邈都不信任,那還能信任誰啊?
“好!孫道長,那就按您說的辦!一會兒您需要小子做什麽,盡管吩咐!”
時間緊迫,李澤軒也知道不能再耽擱了,于是果斷下決定道。
“好!”
孫思邈欣慰地點了點頭,二人這才重新走進屋内。
“孫道長,這桌上的藥是給老夫準備的吧?”
二人剛一進屋,床上的李綱便開口說道。
李澤軒看了過去,就見李綱竟然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面色紅潤,看上去身體狀況比先前好多了,但李澤軒并沒有因此而感到高興,反而心情更加沉重了,因爲李綱現在的氣色越好,證明他體内燃燒的生命元氣就越旺盛,能支撐的時間也就越少!
孫思邈面上無喜無悲地說道:“沒錯!那正是爲文紀你準備的!貧道喚竟然過來侍候你喝藥!”
“還是我來吧!”
李澤軒上前一步,說道。
說罷,他端起桌上還冒着熱氣的藥碗,走至床榻前,李綱溫和一笑道:“山長,不用勞煩,老夫現在感覺身體好多了,可以自己來!”
說話間,李綱伸出雙手,就想要去接李澤軒手中的藥碗。
“文紀先生,您别動,還是我來吧!”
李澤軒拒絕了李綱的請求,然後坐在了床頭,打算喂李綱喝藥,但事到臨頭,他卻有些猶豫了,頓了片刻,他看向李綱,問道:“文紀先生,若是有一種方法能讓你的身體徹底好起來,但此法有風險,有可能……”
“呵呵!山長你不用說了,無論什麽方法,隻要有一線生機,老夫都願意嘗試!”
不等李澤軒說完,李綱就迫不及待地打斷道:“老夫知道自己的身體,即便是孫神醫醫術高絕、山長你内功深厚,老夫最多也隻是能夠多苟延殘喘幾日,但書院現在才剛有起色,老夫還舍不得死,若真有法子能讓我李文紀徹底康複,不管有多大的風險,老夫都願意一試!”
渴望!
李澤軒從李綱的眼中看到了老先生對于生命的渴望!
不舍!
李澤軒也從老先生的眼中看到了他對于這個世界,或者說是對于雲山的不舍!
此刻的李澤軒,心中無比後悔,并充滿了酸楚,話說他當初要是不跟随天雞大隊前往北方滅蝗,巫劫即便潛入了大唐,也不敢貿貿然進攻雲山;即便巫劫還是潛入了雲山,有他在,他也不會讓李綱一人面對巫劫而身受重傷!
若是這一切都沒有發生,李綱此刻自然也不會躺在床上、面臨生與死的抉擇了!
“小軒,時間不多了!”
一旁的孫思邈此時忍不住出言提醒道。
“哦!好!”
李澤軒回過神來,連忙坐在床邊,對李綱說道:“來!文紀先生,小子喂您吃藥!”
李綱點了點頭。
李澤軒端着藥碗,用湯匙舀起一勺藥湯,輕輕地吹了吹,送至李綱的嘴邊,李綱張開嘴,身子微微前傾,毫不猶豫地将湯匙中的藥湯一口吞下,湯藥雖苦,但李綱卻沒有皺一下眉頭,因爲他知道,這些湯藥是救命良藥!
這是李澤軒前世今生第一次喂别人喝藥,他喂的很細緻、很小心,生怕灑出一滴,但同時,他的心情也很沉痛,因爲他不知道眼前的這位花甲老人在喝了這碗藥湯之後會怎麽樣?是起死回生,還是徹底沉睡?想到這裏,他感覺手中的藥碗變得無比沉重,重到了他端不起的地步!
“有勞山長了!”
沒過一會兒,藥碗中的湯藥已經見底,李綱接過孫思邈遞過來的手帕,溫和一笑道。
不說别的,單單能在臨死前見到李澤軒,對于李綱來說就已經知足、無憾了!
“文紀先生,服藥之後須得盡快躺下、閉目凝神,心情保持平靜,切莫激動傷身!”
見李綱服完藥,孫思邈連忙上前囑咐道。
“好!孫道長盡管施爲,不必有所顧忌!反正老夫已是将死之人,能救活,是老夫走大運從鬼門關撿了一條命;救不活,那也是老夫命中注定!”
李綱點了點頭,一臉淡然道。
說罷,他閉上了眼睛,平躺在了床上,呼吸逐漸變得均勻。
“小軒,開始吧!”
孫思邈見狀,沉聲道。
李澤軒一臉嚴肅,點頭應道:“好!”
這貨答應的很幹脆,但孫思邈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他直接懵逼:
“那你來施針,貧道在一旁告知你需要施針的穴位!”
“啊?孫……孫道長,不是您來施針嗎?”
聞言,李澤軒傻眼道。
孫思邈一臉無奈道:“文紀先生心脈微弱,施針者必須以氣禦針,貧道現在的狀況,無法長時間爲文紀施針,唯有小軒你來代勞!”
李澤軒苦着臉道:“可是……孫道長,小子不擅長給人施針啊!”
孫思邈聞言,一臉驚愕道:“這怎麽可能?靈虛道長在世前,針灸之術天下無雙,你身爲他的關門弟子,怎麽可能不擅長施針?小軒你莫不是在诓騙貧道吧?”
李澤軒摸了摸鼻子,有些讪讪道:“孫道長,去年小子在終南山一帶,不慎被山匪打落山崖,這個您也知道!後來小子發現以前有些事情記不清了,那些記不清的事情就包括師父傳授的針灸之法……”
“這……還有這等奇事?”
孫思邈有些難以置信道。
李澤軒頓時尴尬至極,但他總不能跟孫思邈說自己是個外來貨,魂穿的時候記憶沒有融合完整吧?真要這樣說,估計孫思邈也不會相信!
“孫道長,要不這樣!”
李澤軒見李綱的胸膛起伏逐漸平穩,估摸着應該是睡過去了,他知道不能再耽擱過去了,恰在此時,他腦海中靈光一閃,想了個主意,道:“孫道長,小子将真氣傳給您,您來行針,這樣一來,您就不用擔心真氣枯竭了!”
孫思邈眼睛一亮,不過随即他又皺眉道:“小軒,此法可行是可行,但對于你來說,真氣消耗将會十分恐怖,比你自己運氣行針真氣損耗的速度更快,你可想好了?”
李澤軒咬了咬牙道:“我想好了!孫道長你放心,小子絕對撐得住!另外,我師叔他也快趕回雲山了,隻要能撐到師叔回來,文紀先生定會沒事的!”
孫思邈想了想,随即點頭道:“那好!開始吧!”
說罷,他從旁邊桌上拿過一個木盒,再從木盒之中取出了兩根金針,緊接着,孫思邈深呼吸一口氣,兩手突然間同時出動,一上一下,平刺推進,分别刺入了李綱的風門、厥陰俞兩穴,站在一旁的李澤軒,見到孫思邈這堪稱驚豔的行針手法,一時之間忍不住沉浸其中了!
“小軒,快給貧道輸送真氣!”
就在李澤軒沉醉于孫思邈超凡的針技時,孫思邈的一句話卻将他從沉思中驚醒過來。
“……哦!好!”
李澤軒慌忙應了一聲,然後将手掌貼在孫思邈的後背上,并控制着真氣緩緩進入孫思邈的體内!
他和孫思邈同是道家之人,雖然修行是不同的養氣功法,但本質上是屬于同宗同源,不存在真氣互斥的情況,但有一句話孫思邈說的很對,那就是通過這種将真氣渡給他人、再由他人來以氣禦針的法子,消耗的真氣将會更加巨大!
不過好在李澤軒如今已是宗師後期的武道高手,真氣數量相較于以前不可同日而語,而且聽玄清的意思,李澤軒體内不僅存在真氣,還有大宗師高手才有的真元,這就是李澤軒現在的倚仗!
得到李澤軒真氣加持的孫思邈,手上的動作變得更快了,短短幾息時間,李綱的身上便布滿了十二根金針,并且孫思邈在行針的時候,出針快速平穩,推進恰合時宜,動作行雲流水,李澤軒在一旁看得是歎爲觀止,暗道孫思邈不愧是當世神醫,僅僅憑借着這一手針灸術,便能笑傲杏林數百年!
時間緩緩流逝,孫思邈手上的動作越來越快,相應地,李澤軒感覺體内真氣消耗的也越來越快,按照這個真氣消耗速度,他感覺頂多再過一個時辰,自己體内的真氣便會消耗殆盡!想到這裏,李澤軒忍不住眉頭一皺,這一刻,他終于感到了棘手!
而躺在床上的李綱,身上的金針越來越多,針尖刺入皮膚帶來的疼痛,并沒有讓李綱保持清醒,在孫思邈施針後不到半刻鍾,李綱就已經沉睡了過去,胸膛起伏的頻率正在慢慢地降低,降低的速度雖然很慢,但一旁的李澤軒卻察覺到了!
“不好!文紀先生的呼吸頻率已經由每分鍾18次變成每分鍾14次了,看來那碗湯藥在給文紀先生固本培元的同時,也在傷害着他身體内本來的生命元氣啊!這樣下去可不行!”
李澤軒一直都在留意着李綱的呼吸頻率,所以連每分鍾少了4次呼吸這樣的微小變化他都能覺察到,正常人的呼吸頻率是每分鍾十六到十八次,李綱現在每分鍾隻有十四次,這在李澤軒看來就有些嚴重了,說明李綱現在很有可能陷入了深度昏迷,并且體内的生命元氣正在加速消失!
猶豫再三,李澤軒小心翼翼地調動體内的那絲“天地靈氣”,也就是玄清所說的真元,他并不敢将這絲真元全部傳輸給孫思邈,因爲孫思邈雖然練過道家的一些養氣功夫,但他練那些功夫畢竟不是用來跟人打架的,所以孫思邈的經脈韌性要遠遠弱于同境界的武者!
基于這個原因,李澤軒将體内的真元,剝離出了極細極小的一絲,推離出經脈,然後順着手掌,傳遞給了孫思邈!
孫思邈頓時身子一震,因爲他忽然感覺到一絲非常活潑、非常富有生命力的“氣”,進入到了自己的體内,然後這一絲氣絲毫不受他控制,直接遊離出他的經脈,順着他的手掌,再順着李綱胸口的金針,鑽入了李綱的心脈之中!
“哼!”
處于沉睡之中的李綱頓時悶哼一聲,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得紅潤起來!
見狀,孫思邈忍不住大喜,他喃喃道:“成了!藥力終于發揮作用了!文紀的身體正在逐漸好轉!小軒,加把力,我們必須爲文紀争取時間!”
見那絲真元沒有對李綱産生危害,李澤軒不禁松了一口氣,此時又聽到孫思邈興奮的呼喊,李澤軒連忙道:“孫道長隻管盡力施爲,小子還撐得住!”
孫思邈輕籲一口氣,點頭道:“好!那貧道要繼續施針了!”
說罷,孫思邈從木盒中又抽出三根金針,閃電般地朝着李綱的神阙、石門、中注三個穴位紮去。
………………………………
“陛下!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甘露殿,李二批閱完奏章,正準備回後宮歇息,忽然趙松從外面快步走了進來,并邊走邊興奮道:“陛下,永安侯回雲山了!現在正聯合孫神醫,在爲文紀先生診治呢!”
“什麽?李澤軒回來了?”
李二先是一愣,随即大喜,他起身道:“這小子回來的這麽快?朕本以爲他子時之後才能到雲山呢!”
趙松笑着道:“朔州距離雲山六百多裏,永安侯能這麽快趕回來的确是個奇迹,老奴也沒想到呢!”
李二負手走了兩步,然後轉過身,對趙松道:“派人通知獨孤信,文紀老先生的病情一有變化,立即派人告知于朕,長安城和皇宮的夜間守軍,不得阻攔從雲山過來的傳信軍士!”
要不是現在夜已深,李二都打算直接親自去趟雲山了,但他畢竟是皇帝,大晚上的不呆在宮裏,而是帶着侍衛出宮甚至出城,這要是傳出去,他底下的那幫臣子還不得炸鍋?所以爲今之計,也隻能依靠獨孤信派人傳信了!
“老奴遵旨!”
聞言,趙松臉上沒有任何意外,他恭恭敬敬地拱手應諾,随即,便轉身出了宮殿,傳旨去了!
………………………………
上午去了趟醫院,上周六拍的CT周二托我女朋友去醫院把片子拿回來了,但中間忙着上班,沒時間去問問醫生片子有沒有問題,今天上午特地去問了問。醫生說還好,沒什麽大問題,雖然有一個地方心影成像的不是很好,但隻是小問題,還沒到冠心病的地步(之前俠客一直擔心自己得了冠心病,因爲最開始醫生說我如果老是胸悶、心痛的話,很有可能得了冠心病),隻要不熬夜、保持良好作息,平時多鍛煉,就不會有問題!聽到這結果,俠客總算松了口氣,可以多活幾十年了,哈哈!
希望書友們不要像俠客一樣老熬夜,熬夜最傷身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