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仁貴,名禮,字仁貴,出身于河東薛氏南祖房,是北魏河東王薛安都六世孫,算是出身名門,隻不過在薛仁貴八歲的時候,其父薛軌因病而英年早逝,薛家自此家道中落,年少的薛仁貴爲了生計,便隻能依靠種田、打獵養活自己了!
當然,種田養家的同時,薛仁貴卻一直沒有放下武藝,薛家以前也算是豪門望族,雖是家道中落,但家中藏書還是比較豐富的,加之薛仁貴天資不錯,靠着家裏的武功圖譜,一些劍法、箭術在勤學苦練之下也能無師自通,所以如今他雖然隻有十五六歲的年紀,一身武藝卻已經達到了化氣境,而且就憑他方才射雁時所顯露的箭術,許多老一輩的高手都遠遠比不上他!
“你竟然就是薛仁貴!?”
绛州,龍門縣的山道上,李澤軒本是随口一問,卻沒想到會得到這麽一個勁爆的答案,他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地問道。
“侯爺,您怎麽知道薛某的字?”
這下就輪到薛仁貴懵逼了,他張了張嘴,一臉見鬼了的表情,看着李澤軒道。
他不過就是一山野村夫,李澤軒怎麽說也算是一個侯爺,爲什麽會知道他的字呢?
“呃,這個嘛……”
李澤軒自知失言,面現些許尴尬,想了想,他開始自圓其說道:“仁貴啊,你可知道本侯是誰?”
薛仁貴下意識地搖了搖頭,道:“薛某不知!”
“咳咳!”
李澤軒輕咳一聲,道:“本侯李澤軒,乃是聖上親封的永安侯,也是炎黃書院的山長!”
薛仁貴聞言,既是驚訝又是激動地抱拳道:“原來您就是永安侯?薛某最是敬佩侯爺爲人,沒想到今日竟能見到侯爺真容,實乃三生有幸!”
說罷,他一臉誠摯地向李澤軒鞠了一躬。
這個時候,他已經忘了追問李澤軒爲什麽知道他叫薛仁貴了!
李澤軒虛擡雙手,笑着道:“呵呵!沒想到本侯的名聲都傳到河東道了,仁貴你無須客氣,快快請起!”
薛仁貴直起身子,正色道:“侯爺造曲轅犁、造水車、辦書院、興工學,而今又帶着封地孩子四處平滅蝗災,早已名揚四海,薛某又怎會不知道侯爺的大名?”
被薛仁貴這個未來的大唐名将一頓猛誇,李澤軒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他幹咳道:“咳咳!在其位、謀其政,本侯不過是做了一些該做的事情罷了!哦,對了,方才你不是問本侯爲何知道你的字嗎?說來也巧,炎黃書院有一位先生,恰巧就是你們龍門縣的人,而且他跟你祖父好像還相識,先前他在我面前提起過你!”
薛仁貴忍不住一陣疑惑,道:“敢問侯爺,這位炎黃書院的先生是何人?”
李澤軒笑着道:“王績,王無功,仁貴你想必應該聽過!”
說來也巧,王績的老家也是绛州龍門縣,跟薛仁貴算是老鄉了,而且王績也是出自名門,一個小小的縣城,兩個名門大族,之間總不可能一點也不相識吧?所以李澤軒靈機一動,直接拿王績出來當了一回擋箭牌。
薛仁貴面色微動,忍不住感慨道:“原來是東臯子王先生!沒想到他老人家還能記得薛家!”
李澤軒見時辰不早了,前方戰事要緊呢,他就算是再看好薛仁貴,也不可能在這兒逗留太久的,畢竟眼下當務之急還是抓到巫劫,于是他笑了笑,道:“呵呵!今日仁貴的箭術,算是讓本侯大開眼界!現在時辰也不早了,本侯還有要事,就先走一步!他日仁貴你若是有意從軍,或者想去長安謀求生路,隻管來雲山找本侯!”
今日隻是他跟薛仁貴的第一次見面,他總不可能直接就邀請薛仁貴參軍吧?這不符合人情,也不符合程序啊!而且薛仁貴八成還不會同意!
曆史上薛仁貴是三十歲的時候,在妻子柳氏的勸說下才參軍的,那時候正好趕上了李二征伐遼東,算是給薛仁貴搭建了一個大舞台,不過薛仁貴也沒有讓人失望,多次在戰陣中單槍匹馬,取敵将首級,一戰成名!
現在的薛仁貴才十幾歲的年紀,一方面武藝謀略還有欠缺,另一方面,他自己本身可能還沒想過要參軍,李澤軒一個局外人自然不好在這方面多做勸說,這種事情是要看機緣的!
薛仁貴目光一閃,他看了看李澤軒身後的一萬多大軍,然後抱拳道:“仁貴鬥膽一問,侯爺此行所爲何事?”
李澤軒面色一肅,沉聲道:“突厥國師趁着本侯在北方救災之機,潛入雲山偷襲了書院,不僅打傷了書院的師生和護衛,還盜走了書院的一些機密書籍,想要帶回突厥,一旦讓他成功地逃回突厥,對于我大唐來說絕對會有滅頂之災!所以本侯從并州調取了一萬兵馬,此刻正欲前往龍門關堵截于他!”
薛仁貴驚怒道:“這突厥國師竟然如此大膽!”
李澤軒點了點頭,道:“嗯!這筆賬本侯算是記下了,來日有機會定會雙倍奉還,而今當務之急還是要将巫劫徹底留在大唐!仁貴你回去吧,咱們就此而别,你我初次相見,甚是投緣,他日你若是去京城,有什麽要幫助的地方,盡管找本侯,本侯或許可以幫襯一二!”
說罷,他向後面的大軍揮了揮手,大聲道:“出發!繼續行軍!”
“喏!”
士兵們轟然應諾,薛仁貴連忙讓開道路,然後向李澤軒遙遙抱拳道:“侯爺保重!”
對于他來說,今天能在這兒遇到李澤軒這個朝廷“大紅人”,而且還是他最爲敬佩的人,還是非常意外的,但正如李澤軒先前所顧慮的那樣,薛仁貴也有自己的顧慮,他不可能僅僅是因爲一面之緣,就要聽李澤軒的去參軍,然後去請求李澤軒的照拂,這樣在别人看來就是他薛仁貴攀附權貴!
這是薛仁貴所不能忍受的!
所以他剛剛也沒有答應李澤軒去參軍!
不過今日李澤軒的一番建議,倒是在他的心裏打開了一扇門,他現在家道中落,有一身武藝,爲何就不能去參軍,在戰場上殺敵立功,封妻蔭子,徹底地光複薛家呢?
站在路邊,注視着李澤軒一行人漸行漸遠,直到大軍消失在視野中後,薛仁貴才轉過身,提着射下來的大雁,向着東南面走去。
他的目光,似乎變得更加堅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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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龍門關的防守全部換上了我們的人,一會兒你們都吩咐下去,見到身穿黑袍、背着狼牙棒的人立即示警,其餘人藏在暗處不要輕舉妄動,待聽到有人示警後,立刻從四面而出,将巫劫給圍住!”
龍門關,旁邊的大帳内,李澤軒看向面前十來個來自甲字營和乙字營的将官,沉聲吩咐道。
從并州到绛州龍門關,他們一路急行軍隻用了兩個多時辰,來到這邊之後,李澤軒直接讓人将這邊的守衛全部給替換下來了,不過由于他身上的調兵聖旨給徐霆達了,所以中間難免起了點小摩擦,但并州大營的這些府兵戰力相當不俗,隻用了二十幾個人便将原來的守衛全部拿下了!
李澤軒專門放走了一個人讓其去找绛州刺史過來,而他自己,則是趁着這會兒工夫,給軍中的将領安排下一步的布防!
“末将遵令!”
營帳内的一種将士紛紛拱手道。
李澤軒點了點頭,繼續吩咐道:“龍門關這邊的防禦,要做到外松内緊,不能讓巫劫事先覺察到異樣,然後直接從别處遁走,今日帶來的這一萬大軍,不許搭建營帳,也不許埋鍋造飯,隻能在安排好的地點一動不動地埋伏着!要是有人打草驚蛇了,那便别怪本侯不客氣!”
說到這裏,李澤軒的臉色已經開始轉冷。
其中有一個将官忍不住問道:“侯爺,不能埋鍋造飯,那将士們吃什麽?”
李澤軒淡淡道:“吃幹糧!王刺史很快就會爲将士們送來一批幹糧,到時候會分發給各營将士!這兩天大家吃些苦,等抓住巫劫,你們今日所吃的苦,都會是值得的!”
那将官頓了片刻,抱拳回道:“末将得令!”
“侯爺,绛州刺史洪大人求見!”
就在這時,一個軍士快步走了進來,躬身道。
李澤軒點了點頭,道:“讓他進來!”
說罷,他看向面前的一衆将官,說道:“諸位都回去抓緊時間按照本侯的要求迅速布防吧!”
“喏!”
一衆将領躬身抱拳一禮,然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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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紀先生,您現在感覺怎麽樣?還有哪裏不舒服嗎?”
雲山别院,趁着中午吃飯的時間,李泰帶着001宿舍的其他人,一起來到了孫思邈所在的院子,看望重病卧床的李綱。
孫思邈一大早就去大唐聯合醫館了,因爲李綱的傷情已經控制住了,别院這邊有胡竟然照看着就完全足夠了,他也沒必要非得耗在這兒。
在房間中看到躺在病床上、神色有些憔悴的李綱,李泰忍不住有些悲從中來,連忙問道。
“青雀,寶林、懷玉、子凡,你們來了!快坐吧!”
李綱先前本來是眯着雙眼的,待見到李泰等人進來後,他睜開了眼睛,有些欣慰地開口道。
隻是他的聲音,聽起來卻是相當地虛弱。
說罷,李綱想要強撐起身子,李泰連忙上前阻攔道:“文紀先生,您身上有傷,還是别起來了!”
“對對對!先生您安心躺着,我們站着就行!”
孫子凡也連忙說道。
李綱搖了搖頭,堅持道:“老夫哪有什麽傷?隻是身子骨太老了,經不起折騰了,青雀,快扶老夫坐起來!”
見李綱一臉堅持,李泰猶豫片刻,隻得給孫子凡使了個眼色,二人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李綱扶起、靠坐在了床上。
李綱這時迫不及待地問道:“青雀,書院現在如何了?”
書院!
老先生心中最關心的還是書院!
李泰忙回道:“文紀先生放心,書院現在一切安好,學生和老師們都在十分認真地準備期末考試!”
李綱點了點頭,欣慰道:“那就好!那就好!”
感歎了一會兒之後,老先生面色突然變得有些哀傷了起來,隻聽他道:“可惜書院珍藏的技術資料,全被異族之人盜走,書院師生這一年來的辛苦付出,到頭來全部爲他人做了嫁衣,老夫失職,愧對山長所托啊!”
李泰聞言,連忙道:“文紀先生不必自責,那巫劫雖然盜走了書院資料,卻未必能将之送回突厥!”
李綱的眸中瞬間升騰起了一絲希望,忙問道:“哦?難道是朝廷派遣大軍追上巫劫了?”
李泰搖頭道:“沒有!隻不過我父皇給了山長調兵特權,準許他調動北方各州兵馬,在大唐北面各關要路口,堵截突厥國師!所以說巫劫現在未必能夠逃出大唐!”
“原來如此!”
李綱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随即他面色一變,道:“可是巫劫戰力無雙,昨夜墨先生、張三先生、二位獨孤将軍以及兩千禁軍合力都不是他一個人的對手,山長如何能敵得過他?炎黃書院已經損失了那麽多書籍,山長可萬萬不能再出任何閃失啊!”
李綱心裏很清楚,炎黃書院最寶貴的财富,不是巫劫盜走的那些文稿書籍,而是李澤軒,準确的說是李澤軒頭腦裏的那些知識!
秦懷玉這時開口勸慰道:“文紀先生盡管寬心,陛下已令我爹、程叔叔、尉遲叔叔帶領大軍北上支援山長了,山長肯定不會有事的!”
聞言,李綱面色稍安,他欣慰地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說着說着,他的雙眼忽然閉上了,再也沒了動靜!
李泰等人吓了一大跳,連忙趴到床邊,按住李綱的肩膀,一臉緊張道:“文紀先生!文紀先生,您怎麽了?快醒醒!”
他下意識地就以爲李綱去世了。
還是秦懷玉比較冷靜,他将手指放在李綱的鼻孔處,片刻後他沉聲道:“青雀,快冷靜冷靜,文紀先生沒死,他隻是暈過去了!寶林,快出去叫竟然姑娘!”
尉遲寶林心知事情緊急,連忙應道:“昂!俺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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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