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樂坊,李府。
自從上午李澤軒回屋提劍,躍馬出門後,整個李府頓時亂作一團。
丫鬟回東院将府門前發生的事情跟東院的李夫人禀告後,李夫人差點吓暈了過去,她連忙差人去将正在西市的李京墨請了回來。
李京墨回來後聽聞韓天虎的女兒被抓走,自己兒子抗旨不奉召,孤身一人前往山寨救人,他氣的老臉一黑,忍不住罵道:“這個孽子!哎呦~”
“你說誰孽子?兒子如今身處險境,你這個當爹的不去想辦法救兒子,還在這兒說風涼話,你到底是不是軒兒他親爹?”
李夫人心裏本來就焦急,這時又聽到丈夫罵自己的寶貝兒子是孽子,哪裏還忍得住,就使出九陰白骨爪,在李京墨腰間軟肉上狠狠地發洩着心中的怒氣。
李京墨聽到自己夫人的後半句話,本來就黑的臉頓時就黑如鍋底,但是迫于自己夫人多年的威勢,他也不敢多說,隻能連忙擺手道:“夫人消消氣,爲夫現在就想辦法。”
“哼!”
李夫人恨恨地松開了手。
李京墨一邊揉着腰,一邊心思急轉想辦法,他那孽子的話當然是氣話,對于這個兒子,他的關心不比自家夫人少。
“夫人你切莫着急,爲夫這就親自去盧國公府求助,盧國公待軒兒如子侄,他老人家又是帶兵多年的老将,肯定能救軒兒的。”
李京墨想了想,覺得目前就隻有這麽一個辦法了。
李夫人急聲道:“那老爺你快去吧!”
李京墨點了點頭,打馬就出了門。
半個時辰後,李京墨又回來了。
“老爺,怎麽樣了,盧國公他願不願意救軒兒?”李京墨剛一進門,李夫人就急忙上前問道。
李京墨将馬缰繩遞給下人,對自己夫人說道:“夫人,爲夫剛剛去國公府,沒碰上盧國公,他們府上的下人說盧國公會同翼國公,一起帶家将去救韓雨惜和軒兒了。”
李夫人驚喜道:“那太好了,老爺,有盧國公和翼國公出馬,我們家軒兒是不是就沒有危險了?”
李京墨見自己夫人一臉期盼地看着自己,他連忙肯定地點了點頭,安慰道:
“那當然,盧國公和翼國公當年都是戰陣中以一當百的大将軍,區區幾個山匪,兩位國公都沒将他們放在眼裏。而且爲夫回來的路上,還聽說陛下派了一千羽林衛,去協助軒兒剿滅山匪。夫人你且安心,軒兒肯定會沒事的。”
李夫人這才稍稍放心,待她聽完李京墨後半句話時,有些不敢置信道:“老爺,軒兒之前抗旨不奉召,陛下不僅沒降罪,反而派兵幫助軒兒,這是何道理?”
李京墨此時也有些驚疑不定,他搖了搖頭,說道:“這爲夫就不得而知了,眼下還是盼軒兒平安歸來再說吧。”
夫妻倆這一等,就等了大半天,期間蘭兒和鐵蛋也聽說了這事情,兩個小家夥雖然心裏着急,但這是大人的事情,他們也幫不了大忙,于是兩個孩子就待在前廳,和李京墨夫婦一起等待。
府裏的下人,也看出了今日府中氣氛不對,一個個都是提了十二分的小心,生怕做事出了差錯。
傍晚時分,三寶急沖沖地跑了進來,興奮地說道:“老爺,夫人,羽林衛已經進城了,少爺和雨惜小姐都在裏面,估計一會兒就要回來了。”
李夫人激動地站起了身子,看着李京墨,顫聲道:“老爺,軒兒回來了,軒兒回來了!”
說着說着她就忍不住流起了眼淚,雖然李京墨安慰她說兒子肯定沒事,但是等了這麽久不見兒子,天知道她這個當母親的經曆了多少煎熬。現在終于聽到自己兒子平安歸來的消息,她懸着的心這才落了地。
李京墨輕輕地拍了拍李夫人的肩膀,笑道:“夫人這下不必擔心了吧,爲夫就說過,軒兒一定不會有事的。”
蘭兒此時在一旁也開心地叫道:“阿娘不哭,蘭兒就知道,哥哥最厲害了,肯定不會有事的。”
鐵蛋聽到自己的姐姐和少爺都沒事,他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氣。
等了兩刻鍾,他們等來的不是李澤軒,卻是他們家的一匹白馬,李夫人問那些擡馬人李澤軒的去向,被告知李澤軒和韓雨惜去了太醫署看望胡漢雲。
李夫人聽了,心中暗惱兒子沒心沒肺,都不知道回來先看看他爹娘。
直到夜幕快要降臨時,李澤軒牽着韓雨惜才回到了家裏。
蘭兒第一個跑了過來,牽着李澤軒的手,問道:“哥哥,你沒事吧?蘭兒和阿娘都擔心壞了!”
李澤軒一聽,心疼地摸了摸蘭兒的頭,說道:“哥哥沒事!”
李夫人和李京墨這時也走了出來,李夫人急忙上前,雙手拉住李澤軒的兩隻胳膊,仔細在李澤軒身上端詳了一會兒,才說道:
“軒兒,你有沒有受傷?”
李澤軒連忙故作輕松道:“娘,孩兒一點傷都沒有受,您别擔心,孩兒學了這麽多年的武藝,厲害着呢。”
蘭兒插話道:“阿娘,您看蘭兒早就說過吧,哥哥的武功最厲害了,肯定不會有事的。”
鐵蛋這時跑過去先給李澤軒問了個安,然後湊到韓雨惜身邊,輕聲問道:“姐,你沒事吧?”
韓雨惜搖了搖頭,小聲說道:“姐姐沒事。”
李夫人此時才神色複雜地看了韓雨惜一眼,每個母親對待自己的孩子都是自私的,她先前的确很喜歡韓雨惜,但今天自家兒子因爲她身處險地,李夫人心中多少都有些疙瘩。
“韓姑娘,你沒事就好。”
李夫人想了半晌,還是不鹹不淡地說了一句。
韓雨惜聽到這明顯有些生分的話,俏臉一白,她立馬就意識到李夫人因爲今天的事情,對她産生了一些疏遠,她一時急得眼淚差點滾落出來,她忍住悲傷,連忙盈盈下拜道:
“夫人,是雨惜不好,雨惜害的少爺身赴險地,雨惜對不起老爺夫人。”
李澤軒也聽出了老娘話裏的冷淡,他暗道還好自己先去了太醫署,不然自己一身血衣回來,老娘豈不會鬧翻了天。他連忙過去扶起韓雨惜,對老娘說道:
“娘,這事情怪不得雨惜,那些山匪綁她,主要是爲了從她那兒得到我們家新酒的配方。其實深究起來還是孩兒的錯,當初要不是孩兒讓雨惜幫我釀酒,她如今也不會經曆這場劫難。”
在回來的路上,韓雨惜就将她被抓去的時間裏,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了李澤軒。
李夫人聽了李澤軒明顯對韓雨惜袒護的話,忍不住對兒子翻了個白眼兒,心道自己兒子這是有了媳婦兒,忘了娘親啊。
她不由沒好氣道:“娘又沒怪雨惜,你急急忙忙跳出來說這些做什麽?”
其實她隻是心中有一點疙瘩,并不是真的對韓雨惜有意見。
李京墨見氣氛尴尬,連忙幹咳一聲,說道:“咳咳,軒兒,雨惜,你們都還沒吃飯吧,都别站在這兒了,都進屋吧,夫人也進去,咳咳。”
蘭兒也幫腔道:“對啊,阿娘,快吃飯吧,蘭兒中午都沒吃,都餓瘦了。”
“撲哧!”
李夫人沒忍住“撲哧”一笑,用手指戳了戳蘭兒的額頭,氣道:“你個小丫頭,就知道吃吃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