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球,俗稱月亮,中國古人稱其爲太陰、玉盤或婵娟,而西方人叫她moon、lunar或者阿爾特彌斯,也就是希臘神話中的月神,早在人類存在之前,這顆白色的星星就成爲了地球的衛星,并忠誠地圍繞着它旋轉了45億年,在未來還将會繼續旋轉下去。
她的存在,貫穿了整個人類曆史,從自然現象上講:沒有月球,也就沒有潮汐,從文學藝術方面講:沒有月球,也就沒有古今中外的許多文學作品,從現實的角度講:沒有月球,人類此時此刻想要獲得核聚變原料氦-3的難度,必然要高上一個量級。
對于地球之子人類而言,月球就是一座巨大的寶庫,到了核聚變技術得到充分發展的今天,他們終于能對這座寶庫加以最大程度的利用,人們直接開采月面的礦物,并且将其用于工業能源等諸多領域,更多的則是直接應用到星系航行中去。
到了現在,人類已經在月球上建立了面積不小的殖民地,各個礦業公司紛紛來到月球,他們開采的範圍不僅僅限于“完美能源”氦-3,還包括富含鐵、钛的月海玄武岩;富含鉀、稀土和磷等元素的,主要分布在高地斜長岩等,這些資源爲礦業公司斂取了巨大的利潤,而且進一步催化了星系航行業務的發展。
在這些礦業公司中比較知名的,比如阿爾法太空礦業公司,它的的總部就坐落在這顆星球上,這是一家由私人資本組成的大型礦業集團公司,它一年産生的利潤相當于數個小國的gdp總和,其涉及領域包含了氣态行星資源提取,固态行星及小行星礦物采集,太空資源粗加工,精加工處理,星際運輸,國際銷售等,爲了保護自己的運輸船不被系内海盜劫掠,他們還擁有自己的私人武裝,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
除了礦業公司外,因爲月球沒有大氣層的存在,各個星系航班也紛紛選擇這裏作爲與地球之間的中轉樞紐,這些航天公司中包括了目前所占市場份額最大的鲲鵬集團,它的對手公司:“太空客車”,簡稱空客,還有許多帶有國家性質的太空運輸企業,以及諸多小型客、貨運公司。
對于人類而言,月球上最大的問題除了利益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那就是是領土問題,月球究竟是屬于誰的?這一點可以在聯合國公約中找到解答。
根據聯合國月球公約第五條,月球财産條約中規定:月球及其自然資源均爲人類共同繼承财産,任何國家不得依據主權要求或通過利用、占領或其他任何方式據爲己有。
到目前爲止,各個國家還算是遵守規則,沒有一個國家敢公然宣布月球的某個地方爲自己的領土,否則必然會遭到其他國家的群起而攻之。
不過縱然如此,或多或少的勢力劃分還是存在的,這種劃分既模糊又複雜,如果想準确描述的話,大概就是以各大國企業的控制的地盤爲骨,以不同國籍的居民所在的居住地爲肉,這些勢力相互交錯糅合,竟然逐漸顯示出一種大融合的趨勢來。
各個國家都非常地重視月球上的資源,一些有識之士也認識到了月亮在人類心目中的曆史地位,所以各國都非常重視維護月球上的秩序,在聯合國現今的框架内,有一個月球事務合作論壇,專門用來處理月球上的各類事務,如勢力争端,資源合作開發,打擊違法犯罪活動,科研協作等,這個機構存在的意義,就是将月球的發展引入正确的軌道上,避免矛盾激化,導緻這顆美麗的星球上罪惡橫行。
不過有一句老話,叫做有光明的地方就必然有陰影,月球作爲重要的交通中轉站,和礦業中心,各類走私活動層出不窮,走私物品的範圍很廣,包括違禁藥品,違禁電子原件,違禁槍支等,總之這些東西都是違禁的,一旦被查到就要面臨巨額罰款以及十幾年的牢獄之災,但是因爲巨額利潤的存在,這種走私行爲始終難以得到遏制,有的國家甚至還在暗中默許這些行爲。
有利益,就有人敢犯罪,有人犯罪,也就有犯罪團夥,于是各式各樣的黑幫開始滋生,這其中就包括了以歐洲人爲主的白手套黨,據傳,這個黑幫大概有三百多名成員,其勢力範圍遍布整個月球,在官員,星際公司的駐月理事處,居民聯防會中都有他們的人。
像白手套黨這樣的地下勢力不止一個,在比如以華人爲主的月海會,他們是實力不下于白手套黨的黑幫,像這樣各國的組織遍布月球各地,他們之間的利益糾紛相當嚴重,無論是黑道,白道,還是灰道都有所涉及,
目前已經成了月球犯罪活動的主體,月球事務合作平台多次對這些勢力進行打擊,但是他們就如同濕地裏的苔藓一般,每當打擊結束之後,它們總是能“春風吹又生”。
......
“目前心率,每分鍾70次,指标正常。”
“未偵測到大腦異常放電狀況,遠程操作可繼續進行。”
一串信息出現在綠色的液晶顯示屏上,位于顯示屏旁邊,有一張純白色的床,上面躺着一個近乎全裸的男子,除了一個褲頭之外,他身上什麽都沒有穿。
男子的頭上戴着一個插滿數據線的頭盔,而身上的其他部位則貼滿了感應器,感應器通過數據線與床下的計算機相連接,而這計算機又延伸出一根數據線,與旁邊的綠色顯示屏連接在一起。
除了頭盔和數據線之外,男子的臉上還戴着一張面罩,上面寫着“生命維持裝置”六個漢字,他的下面,還接着另外一根管子,這一根是用來處理排洩物的管子。
除了感應器在男子的身上,系着幾根纖維綁帶,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他的胳膊正在微微漂浮着,這些綁帶起到了固定的作用,把男子和床綁在了一起。
他的右胳膊附近還有六個轉輪型注射器,對準了男子胳膊肘内測的粗壯靜脈血管,其中有兩個注射器已經空了,另外四個裏面裝着透明的液體,在注射器上有幾根棉簽,其中兩根上面沾着斑斑的紅色血迹。
“偵測到終止請求,正在關閉遠程控制進程”屏幕中顯示出這樣的語句。
“三”。
“二”。
“一”。
”進程已關閉。”
“歡迎回來,管理員。”一個柔和的女性電子音如此說道。
話音剛落,躺在床上的男子就“蘇醒”了過來,他的手指先是輕微的顫動了兩下,随後胳膊動彈起來,開始撕扯身上的感應器,随着感應器被撕下來,旁邊的心率監測以及各項指标全都變成了零。
男子在撕掉這些數據線之後,便把它們扔到了一邊,然後摘掉了頭頂的頭盔,又抓住面罩的兩邊,微微一用力,就将這生命維持裝置給摘了下來。
令人驚奇的是,剛剛那些被摘掉的數據線并沒有落到地面上,而是漂浮在空中,它們碰到了牆面上,在反作用力的作用下又彈了回來。
不止是數據線,其實男子房間内的許多東西都處于漂浮狀态,就連剛剛摘掉的頭盔和面罩也同樣飄了起來。
在摘掉頭盔後,男子的臉這才暴露在空氣中,這是位看起來大概22歲左右的青年,他眼眶微陷,身形消瘦,面色也有些蒼白,總的來說長得頗爲普通,除了目光比較銳利之外,看不出什麽太過出衆的地方。其容貌與之前的兜帽青年有幾分類似,不過卻明顯要比兜帽青年多出幾分病态,
“vivi,告訴我現在的時間。”青年用沙啞的聲音說道。
“和平城時間,五月二十七日早上七點四十二分,北京時間,五月二十七日上午九點四十二分。”柔和的女聲回答道。
“給我來一杯葡萄糖溶液,要500毫升的,濃度百分之三十左右就行。”青年舔了舔嘴唇,命令道。
“請稍等,這就爲您準備。”vivi回答道。
青年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旁邊響起嘩啦啦的水聲,那是自己的人工智能助手正在低重力環境下調配葡萄糖溶液時發出的聲音。
他低下頭,默默地看着自己的身體,歎了一口氣。
這具身體瘦可見骨,上看不到什麽肌肉,也沒有什麽脂肪,右胳膊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針孔,看起來相當的滲人,如此羸弱,如此脆弱,但這就是他獨一無二的身體,是他靈魂唯一的栖身之所,假如靈魂存在的話。
青年躺在床上,靜靜的回憶着,爲了拿到火星獨立組織的信息,他已經躺在這個床上多長時間了?是三天,四天,還是更久?他已經有多久沒好好吃過飯了?要知道,在他操作僞裝人替身的時候,這具有機身體,可是全靠着生命維持裝置供給的營養液才能存活到現在。
青年突然覺得自己的意識一陣恍惚,視野也在發黑,白色的小星星從眼前閃過,這是他身體虛弱到一定狀态時才會出現的現象。
”看來這次我确實得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畢竟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嘛。”青年想
他覺得自己應該站起來運動一下,但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力氣。
“葡萄糖已經準備好了。”vivi的聲音傳來。
于是青年将生命維持裝置再度蓋到了自己的嘴上,随後,甘甜的葡萄糖就從管道中流出來,灌進他了的嘴中。
喝了葡萄糖,青年又躺了一陣子,這才感覺自己恢複了一點力氣,他用力解開那幾根固定自己身體的綁帶,将自己和床分離開來,随後又把自己下面的排洩管道摘掉了。
爲了更好的完成這次任務,他确實已經好久沒有吃過固體食物了,這幾天喝的都是液體,所以排出來的也是液體。
自從三年前的那次災難到現在,青年發現自己已經漸漸習慣了隻靠飲用液體維生的日子。
緊接着,他離開了自己的床,向着房間右側有窗戶的地方飄去,月球這裏的重力隻有地球的六分之一,不需要花費太大的力氣就可以移動,這倒是很适合他這樣的身體虛弱者。
青年向着窗外望去,在黑色的太空中,有一顆水藍色的星球,他的替身剛剛就在那顆星球上執行過任務,并且拿到了他夢寐以求的信息,想到這裏,青年就覺得一陣激動,他已經在黑暗中過活了三年,到了今天,他總算是看到了一絲希望。
青年的名字,叫做張暮,他是不折不扣的地球人,出生在中國這個國家中,一個叫做北京的城市。
張暮從小就表現出了怪物般的計算機天賦,他在15歲的時候就拿下了清華大學網絡安全專業的博士畢業證書。
他還記得自己在那個時候所取得的成就是多麽的輝煌,榮耀是多麽的令人矚目,仿佛自己就是這個世界的中心一般,所有人都在圍着他轉,不,是所有的人都必須要圍着他轉才行,因爲隻有他,隻有他才能解決那些困擾了技術專家幾個月,甚至數年之久的技術難題。
在畢業之後,張暮就被深空黑點公司以五千萬人民币的年薪招聘爲首席研究員,在那裏,他的才華得到了最大程度的發揮,張暮所提出的深空服務器架構最終競标成功,成爲了太陽系的統一網絡标準。
眼看着深空黑點公司一步步壯大,張暮本人也在成功的道路上越走越遠,然而就在這時,似乎是上天想要對驕縱的他施以懲罰,一次讓數萬人死亡的恐怖災難徹底導緻了深空黑點的解體,張暮作爲此事的直接負責人,也被從天堂打落凡間,而後落入地獄,曾經的天之驕子變從此成了屠殺了數萬人的反人類罪犯,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我沒有殺人....那些陷害我的家夥....我要讓你們付出比我要慘上十倍的代價.....說到做到...”張暮看着遠方的水藍色星球,口中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