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片森林的覆蓋面積非常大,想要在其中遇到雜血兇獸并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有可能運氣好的話你可以連續撞見兩三頭雜血兇獸,也有可能運氣不好你找個半天連一頭雜血兇獸的影子都看不到。
好在蚩未成爲一級戰士之前,在狩獵隊裏當過一段時間的領隊,具有一定尋找蹤迹的能力,他可以從地面上殘留的糞便、腳印或者是毛發分辨出留下這些蹤迹的原主人到底是兇獸還是野獸,後來又去了哪裏。
走着走着,蚩突然原地停下腳步,似乎是有所發現的慢慢彎下了身體,隻見他趴在地上,細心的扒弄着草叢,想要從中尋找到蛛絲馬迹。
“怎麽了嗎?”沈農奇怪的低頭問道。
蚩沒有說話,隻是從草叢中撿出了一小撮白毛。
“這是什麽東西?”沈農好奇的問道。
“白須猿猴的體毛,一種喜歡群居的雜血兇獸,它們平常隻會在巢穴旁邊的地方尋找食物,不會離同伴太遠,看來附近應該有一個白須猿猴的巢穴。”蚩臉色嚴肅的說道。
尋常的雜血兇獸都需要出動兩位一級戰士才能夠殺得死,而一位一級戰士則可以跟雜血兇獸鬥個不分上下,除非是付出全力,否則誰也傷不了對方。
而白須猿猴的巢穴中全都是白須猿猴,這就意味着它們根本不是沈農二人目前可以對付的。
“巫,我們還是去其他地方找找吧,想殺白須猿猴實在是太危險了。”蚩忍不住說道。
然而沈農卻沒有任何反應,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白須猿猴住在什麽地方?樹上還是山洞裏。”
“山洞,和我們一樣,不過它們居住的山洞,入口都比較高而且還小,外人很難進入。”蚩回答道。
沈農眼珠子一轉,很快就有了計劃:“你先帶我去找找白須猿猴的巢穴吧,等我看到它們的巢穴具體長什麽樣子後,再決定要不要離開也不遲。”
蚩沒有辦法,隻能追尋着地面上那一個個五指左右的腳印向前方巡去。
很快的,二人便來到了一處樹木蔥茏的區域,讓人感到醒目的是這片區域當中竟然有一座寸草不生的石山,石山表面非常陡峭光滑,普通人不借助工具根本就爬不上去。
隻見在石山的半山腰處,一隻渾身白色的小猴子正趴在山壁上,很是悠哉的吃着一顆水果。
小猴子長有一身雪白色的長毛,遠遠看去就像是身上披着件大襖一樣,最讓人感到有意思的是,在這個小猴子的下巴上長着一撮白須,白須長及胸前,看着就跟個小老頭似的。
“這就是白須猿猴?這也太小了吧!”沈農納悶的對蚩問道。
眼前這隻白須猿猴頂多30厘米左右的身高,看起來顯得非常小隻,你第一眼見到後完全無法相信它竟然會是一頭兇獸。
“這隻是白須猿猴的孩子,一頭成年白須猿猴的體積可比這個要大的多了。”蚩輕聲說道。
白須猿猴的聽覺十分發達,很容易就能感受到四周的奇怪動靜,蚩可不想讓那隻趴在山壁上吃東西的小猴子發現到自己二人的存在。
要知道白須猿猴是一種非常膽小的兇獸,它們不管發現到什麽樣的敵人,弱小的還是強大的,都會立馬選擇出聲呼喚自己的同伴,通常一頭白須猿猴發出呼喚,不用幾個眨眼的時間就能聚集來一整個族群的白須猿猴,這對于一些實力不強的入侵者而言,是非常緻命的。
眼下此地隻有自己和巫兩個人,蚩心裏也是十分謹慎的,因爲他知道自己二人絕對不是一整個白須猿猴族群的對手。
沈農趴在草叢當中,齊腰高的草叢很輕易的就遮掩住了他的身體,使那隻小猴子沒辦法發現到他的身影。
看着那隻吃到津津有味的小猴子,沈農伸手悄悄的從手臂上挂着的獸皮袋中取出了一樣東西。
這個東西呈Y字形,在Y的兩頭有一根富有彈性的獸筋綁着,可以讓人拉扯出很長的一段距離。
“終于輪到你派上用場了。”沈農看着手中的彈弓輕聲笑道。
沈農的奶奶家住在鄉下,他小時候每到周末的時候沒少帶着彈弓過去打鳥打兔子,慢慢的便也練出了一手精準的彈弓技術,能夠輕而易舉的做到在十步距離内打暈一隻正在半空中飛行的麻雀。
此時小猴子距離沈農的位置正好是十來步左右,看着這個距離,沈農心裏非常自信自己可以輕易的将這個小猴子從山壁上給打下來,并且專打腦殼,落地必暈。
伸手再從獸皮袋中取出一顆打磨到表面圓滑的石珠,沈農将石珠放到獸筋上,很是用力的将獸筋往後拉出了二十多厘米的長度,這時獸筋已經被沈農拉到了極限,在他手中繃的直直的,隻要沈農一松手,獸筋就會将這顆石珠以着超快的速度飛射出去。
眯起右眼,沈農精準的将石珠瞄準到了小猴子的腦門上,所謂獵手,就是要做到一擊必殺,如果暗中偷襲還殺不了獵物,那就會被獵物反應過來逃走,甚至直接對你進行反撲。
咻!
當确認好彈弓的準心後,沈農毫不猶豫的松開了自己的右手,那顆石珠瞬間以着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射而出,在一個呼吸之後射中了小猴子的腦袋。
趴在山壁上的小猴子沒有任何反應,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便身體僵硬的從山壁上摔了下來。可以看到在它的腦門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彈珠大小的血洞,這就是它緻命的死因!
“嘶……!”蚩一臉驚訝的看着沈農,很是不可思議的說道:“巫,那是你做的?”
“對啊。”沈農毫不猶豫的點點頭,承認了下來。
“這……”蚩顯然沒有想到沈農竟然還藏有這種可以在瞬間殺死一頭白須猿猴的手段,很是難以置信的看着那隻躺在山壁下已經失去了生息的小猴子。
而此刻沈農自己的心裏也是驚訝無比,他以前打過麻雀,在十步的距離内就算是用石子擊中麻雀的頭部,也就隻能做到把麻雀打暈,根本無法讓石子貫穿麻雀的腦袋。
可是現在……
他竟然用一顆石珠把一隻猴子的腦袋給打穿了?!
自己什麽時候有這種力量了?
“難道是……”沈農看着自己的雙手,那天在吃過兩片兇獸肉後,熊鐮還讓族人給他送來了剩餘的兇獸血,說是喝下去後能夠增強自身的力量。
雖然沈農很讨厭兇獸血的那股血腥味,但爲了實力,還是掐着鼻子把兇獸血全給喝了下去。
但因爲喝完後沒有與别人測試過,所以沈農并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增強力量,一直到了今天。
“看來兇獸血的确是有效果的啊!不然我絕對做不到這一步。”沈農看着自己的手掌,興奮的說道。
蚩從草叢中擡起頭觀察着四周,見到附近并沒有其他白須猿猴的身影後,他連忙起身朝着那隻小猴子的屍體跑去,一把抓住小猴子的手臂,蚩立馬轉身快速返回到了原來躲藏的位置。
“巫,你快喝吧。”蚩将小猴子遞到沈農面前說道。
“呃……”看着眼前這具還睜着雙眼,一臉驚愣,額頭上那個血洞還在不斷溢出鮮血的猴子屍體,沈農當即就沒了喝兇獸血的欲望。
隻好擺擺手說道:“算了算了,我現在不想喝。”
“噢。”蚩點點頭,便一口含在小猴子額頭的血洞上,大力的吸了起來。
“啧啧啧!吱吱!”蚩吸的異常猛力,所産生出的聲音不禁聽的沈農心裏一陣惡寒,甚至還有些反胃。
沈農連忙把頭扭開,防止自己看到蚩有如野人的這一幕。
其實熟食并不是黃丘部落族人們唯一的選擇,當他們在森林當中沒有火的時候,就會選擇生吃,而爲了不浪費兇獸血,在沒有器皿可以盛裝的時候,大家都會選擇直接對嘴喝,一直喝到自己喝不下了爲止。
但這種行爲在沈農眼裏看來無異于是野蠻,他短時間内肯定是沒有辦法接受的了。
“蚩,這裏既然出現了這麽小的白須猿猴,那也就是說明白須猿猴的巢穴就在附近,我們該怎麽找?”等了一段時間後,看到蚩終于是把嘴巴離開了小猴子的腦門,沈農連忙問道。
“白須猿猴的巢穴一般都建在高處,如果我們想要找到的話,就得爬到山上去找了。”蚩伸手抹擦掉自己嘴角上的血迹,然後将不再出血的小猴子屍體裝進了自己背着的獸皮袋中。
“上山啊……”沈農看着不遠處近乎于垂直的山壁,隻見壁面上光滑無比,也沒有任何可以落腳的地方,普通人不借助工具根本就沒有辦法可以爬上去。
“巫,我們真的要去找白須猿猴的巢穴嗎?”蚩表情很爲難的問道。
這座石山上沒有生長着任何植被,全是石頭,上山的人根本沒有地方可以躲藏,很容易就會被住在山上的白須猿猴給發現,在那種情況下,二人一旦被發現,就意味着要與整個白須猿猴族群開戰,而這種戰鬥,沈農二人必輸無疑,因爲他們要面對的可是不知道多少頭雜血兇獸。
所以蚩打心底裏不希望沈農上山去找白須猿猴的巢穴,現在能夠收獲到小白須猿猴的屍體已經算是意外驚喜了。
“嗯,先看看它們的巢穴到底長什麽樣子,也許我有辦法可以對付它們。”沈農自信的說道。
沒有辦法,既然巫都這麽說了,那蚩也隻能照做,他從草叢中走出,帶着沈農找到了一處坡勢比較平緩的山壁。
雖然說是平緩,但也隻是相較于之前的那種垂直山壁而言,蚩所找到的這處山壁,斜度大約在70多度左右,人想要赤手空拳的爬上去還是顯得比較困難的。
但身爲一級戰士的蚩卻不在乎這些,隻見他拔出腰間的石刀,直接用力砍在了山壁表面。
砰!
山壁瞬間被蚩砍出一道長度約有成年人巴掌長的凹痕,勉強夠人的腳尖踩在裏面。
蚩再接再厲,踩着這道凹痕繼續往上方攀爬而去,同時他邊爬邊砍,很快就硬生生的在山壁上砍出了一條上山之梯。
這堵陡峭的山壁有三米多高,蚩在登到頂後立馬就從獸皮袋中拿出一捆由獸皮卷成的繩子,朝下方抛去,繩子正好垂在了與沈農等高的位置,可以方便他順着繩子爬到蚩的所在位置。
“巫,快爬上來吧。”蚩輕聲喊道。
“嗯。”沈農點點頭,也不多做猶豫,直接不脫泥不帶水的拉住繩子朝着山壁上方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