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的士兵的面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頭上,說道:“對不起,戴裏克統領。我還有一個消息沒有告訴你。”
“什麽?”戴裏克的内心變得隐隐不安了起來。
“偵察隊的士兵一共二十五人,杜蘭德爾城郊發現十五人,島上執行任務時折損三人,昨日傍晚...被打撈上岸...八人。”士兵不忍地說道:“也就是說,除了你們辛苦找到的士兵以外,其他人已經全部遇難。”
戴裏克不可置信地擡起了頭,在确認士兵所說的事實以後。立即背過了身去,緊皺着眉頭,以防眼眶中的淚水落下。
“原來如此。”許久,士兵聽到了戴裏克的回應。
“請戴裏克統領節哀。”士兵低下頭說道。
“那麽,他們的遺體,現在在哪兒?”戴裏克哽塞着問道:“能找回遺體總歸是好的。”
“正在被送回德赫瑞姆的途中吧。”士兵回答道:“葬禮會在軍營内舉行。”
“嗯,好。等我料理好這邊的事後,就回德赫瑞姆參加他們的葬禮。”戴裏克說道:“那你現在就起程嗎?”
“是的。”士兵回複道:“康德陛下他們爲了失蹤士兵的事,現在還待在坎伯蘭。我得趕緊回去報信才行。”
“那好吧,祝你一路順風。”戴裏克看送信的士兵已經準備躍上馬匹,便對着他說道。
“多謝戴裏克統領。”士兵騎在馬上,抱拳說道。
在此之後,便揮鞭策馬,在戴裏克的注目下,越行越遠。
戴裏克走進軍營後,立馬趕往了德維特一行人休息的區域。
盡管軍營的診所對運來的傷員有所準備,隻不過他們的人手還是遠不足夠。隻能一個人擔上幾個人的活兒。在診所内來往進出。
戴裏克抓住了從自己面前經過的一名醫務兵,向他問道:“暈倒的戰士怎麽樣了?”
“報告戴裏克統領!”醫務兵立即站直了身子,回答道:“士兵們受了嚴重的凍傷,現在正在接受全身檢查。”
“嚴重是什麽意思?”戴裏克疑惑道。
“一些病人可能需要截肢。”醫務兵認真地注視着他,回答道。
“開什麽玩笑!”戴裏克一把把這名醫務兵給推開,大聲叫道:“他們是軍人呐!你跟我說他們需要截肢?”
“膝關節内滲了水進去,裏面的軟骨組織已經全部壞死。”醫務兵跟在他身邊,小心解釋道:“士兵們醒來的話,估計也已經對自己的雙腿沒有知覺了。”
戴裏克聽着他的話,在德維特的床前停下。
德維特原本被凍得發紫的嘴唇已經逐漸緩和了顔色。臉上的肌肉也變得放松了下來。
戴裏克的眼淚滴在了白色的棉被之上。他爲自己此時的束手無策而感到難過。
康德已經在坎伯蘭住了三天了,打撈的工作早已結束。這幾日,班達克帶着手下的士兵在坎伯蘭附近進行搜尋。在距離城門一千米左右的地方,發現了生火取暖所剩下的柴堆。
野外生存的手段對每一名卡拉迪亞士兵來說,都是入伍前的所受培訓中必修的課程。甚至連野外紮營的方式都是固定統一的。
班達克在确認這是卡拉迪亞士兵留下的痕迹後,立刻向康德彙報了這一線索。
“以停留的位置來看,他們是在貼着精靈國的官道往前走。”班達克分析道:“确實是要去杜蘭德爾。”
“明天繼續帶着士兵們往你推測的方向,搜尋看看吧。現在隻等杜蘭德爾那邊傳回的消息了。”康德點頭說道。
“是。”班達克答道。
在沒有确認每一個消失士兵的動向的時候,每一個夜晚都是難熬的。
康德在自己的房間内,睜着眼坐了一整夜。始終按不下心中的躁動的情緒。
直到黎明時分,傳信的士兵敲開了康德的房門。将救回人數的名單遞到了康德面前。
康德這才長呼出一口氣,讓士兵接着把消息報給班達克,自己回床上休息了。
這一覺就直接睡到了傍晚。
在班達克躊躇着要不要去叫醒他的時候,康德打開了房門,走到餐廳開始享用晚餐。
“陛下,你可總算醒了。”班達克在康德身邊找了張椅子坐下,對他說道。
康德切下一小塊兒牛排,放在嘴裏咀嚼着。直到咽下以後,才回答道:“找我做什麽?”
“精靈王與島邊運營船隻的船社取得了聯系。”班達克彙報道:“那邊的人說:船員拿了封口費後便在海島上的矮人小鎮中肆意揮霍,逍遙。動靜鬧得有點大,現在已經被船社的人給鎖定了。”
“我們明天動身去小島,讓船社的人先監視這群人一段時間。在我們抵達之前,千萬别做出什麽行動。”康德冷靜開口道:“那群人還敢回小島,真是不知道他們怎麽想的。就算我們不去找他們,島上暗面的勢力應該也會找上門。估計到最後,錢都沒花出去,命就沒了。”
“殿下你認爲島上的勢力會對他們進行清掃?”班達克疑惑道。
“我說的隻是一種可能,會不會黑吃黑,就得看這幕後的人想做到什麽地步了。”康德用餐巾擦了擦嘴,回答道。
“原來如此。既然明天就要出發,那我現在就去通知士兵們做好準備。”班達克點了點頭,回答道。
“嗯。”康德點頭道:“對了,拉斐爾呢?記得把他也帶上。”
“他在那天被我打了一頓後,就倒在床上,說什麽也不起來。”班達克皺着眉回答道:“今晚我再找人去看看他。”
“别對他用硬的,以後我們需要他做的事還很多。”康德囑咐道。
“唉,”班達克歎出一口氣,說道:“無論如何,拉斐爾在我眼裏已經是仇敵了。康德陛下你有你的打算,可是我卻越不過心裏的那一條線。”
康德轉過身,注視班達克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