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宿樓前停下了一輛熟悉的馬車,康德走出門,看到原先馬夫的位置上坐着的是身着便衣的亞都尼斯。
亞都尼斯看見康德後,立即走下馬車,行禮道:“領主,早上好。”
“你怎麽一個人就駕着馬車過來了?克羅瑞茲呢”康德問道。
“克羅瑞茲隊長的腿不小心受傷了。淡水湖比起前日所去的煤礦近一些,由我來爲領主你帶路就行了。”亞都尼斯回答道。
“那你這馬車也就隻有我能坐了。”康德笑着擺了擺手,遣散了跟在身邊的侍衛:“不過這樣也挺好的,輕裝便行。”
亞都尼斯點了點頭,扶着康德上了馬車。
一路上,亞都尼斯不時向坐在車廂裏面的康德搭話,問起了班達克他們的近況,還有精靈國邊境一戰的詳細經過。他已經有三個月沒有回到德赫瑞姆了,許多消息都是零零散散聽來的。也不怎麽清楚德赫瑞姆城内的動态。
“想回去了嗎?”康德問道。
“想是想,在這兒待了不到一個月就想回去了。可是現在都已經待到第四個月了,也就沒怎麽再去想了。”亞都尼斯回複道。
“之前因爲征戰,主城的人手不夠,沒有召集與你們相替的部隊。其實早就該讓你們回去休息休息了。”康德說道:“你在德赫瑞姆還有家人吧?”
“對,有老婆孩子,我老婆隔半月都會給我寄信來着。孩子年紀還小,估計還不知道我是爲什麽走的吧。”亞都尼斯說道:“其實,在這兒也不算辛苦。比起回去,我更想讓家人們來這兒看看。”
“德赫瑞姆有出城禁令,這事兒得落空了。”康德說道。
風沙越來越大,兩人就算隻隔了不到一米的距離,還是需要放聲大吼才能聽到彼此所說的話。
“那可真是有點可惜。”亞都尼斯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他還挺想帶着家人在這兒長住的。不過,他家裏的老婆孩子應該不會願意吧。畢竟德赫瑞姆的熱鬧繁華總是看起來具備着吸引力。
兩人一路費力地閑談着走過了這段路途,等到到達半月湖旁邊的時候,狂風漸漸變得小了起來。
于是康德得以站在湖邊,仔細看看這半月湖的模樣。
湖面是碧藍色的,位處于兩股沙丘之間。随着視野延伸出去,康德在心裏估算了這面淡水湖泊大概有十幾平方千米。
着實比較難得。
之前位居于此的亡靈大概是與精靈族一般對水源并沒有多大的在意。
使之自然地發展到了現今的規模。
康德越想越覺得這座原先的亡靈之城是一個寶藏。
康德蹲下了身子,探了探岸邊的湖水。湖水清清涼涼的,在靠近水面的時候,似乎還有清風吹過。
“領主。”亞都尼斯出聲喚回了出身的康德。
康德站起身來,身形卻有些恍惚。
“小心!”亞都尼斯趕緊上前扶住了康德。
“不好意思,最近身體好像變得有點差了。”康德站穩了過後,笑着對亞都尼斯說道。
“領主,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亞都尼斯擔憂道。
康德點了點頭,收下他的好意。有側身看向了湖面:“這片湖真的挺漂亮的,比沙漠中的綠洲還難能可貴。杜蘭德爾能有這樣的資源傍身,确實是有十足的好運。”
“等過幾個月後,那倫沙漠的降雨期便又要來了。”亞都尼斯說道。
“在降雨期來臨之前,必須修建好水庫用以儲水才行。”在到這兒實地觀察後,康德的心中便得出了這個結論。
“如此說來的話,确實是如此,之前在策劃的稿紙上疏忽忘記了這一點。實在是對不起,領主。”亞都尼斯想到這一點後,對着康德抱歉道。
“不急,這事兒以你們城内的人手是忙不來的。”康德回應道:“在這兒待了兩天後,我感覺想把杜蘭德爾打造成一座典型的工業城市,确實是比想象中複雜的多。”
至少目前爲止,擺在面前的問題就有好幾個需要投入大量人力去解決。
真想在建國以前把這些事都解決掉啊。康德在心裏默默念道。
回去的路上,亞都尼斯駕駛馬車的速度比起來時放緩了許多。
一是現在沙漠中的狂風已停,二是考慮到康德的身體狀況,不想因爲趕路而引起他的不适。
康德在車廂内坐了一會兒,感覺待在裏面有一些不通氣。
便走了出來,坐在車夫的位置旁邊。
打量着沙漠的景緻。
結果在遠處的地平線發現了一群正在流浪的豺狼人。
康德不禁皺起了眉頭,想着對亞都尼斯問道:“守城的士兵沒有發現什麽嘛?”
“這樣在外流落的其他種族還算是挺常見的吧。不過他們好像不怎麽敢靠近杜蘭德爾,不知道是害怕亡靈,還是害怕班達克統領手下的士兵。”亞都尼斯回答道。
亞都尼斯所帶領的士兵,負責城内及邊境的巡邏。
到目前爲止,還未遭受過一次來自這些流浪的種族的襲擊。
康德聽到亞都尼斯所說的話,點了點頭:“不過你們還是得注意,目前安全哨塔也還未完全修建完成。守護這座城市的也隻有駐留的士兵。”
“是!”亞都尼斯高聲答應道。
等到康德再次往剛才的方向望去,那群豺狼人已經消失了蹤迹。
傍晚的時候,亞都尼斯的馬車駛至了民宿樓的大門外。
在向康德告别後,亞都尼斯繼續駕駛着馬車去往軍營,他還有一大堆的軍隊的事務等着他去解決。
康德在用過晚餐後,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開始把最近幾日所看所得的感想用書面的形式寫了下來。
在稿紙上畫出了一個圓陣型的資源關系圖,想着等到回到德赫瑞姆過後,該怎麽運用手中的資源,把關于杜蘭德爾的這一切安排清楚。
畢竟每一個工程的所需投入,都存在着彼此聯系。
一定要分清步驟,才能把資源恰當地分配在一起。
直至深夜,康德仍坐在桌前,爲着未來的杜蘭德爾做謀略。手肘旁邊堆起了一整摞廢棄的稿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