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一部優秀的作品是要玩家和創作者共同養成的。”迅雷爲難地皺起眉頭,他已經确定了這個叫程正的家夥肯定還是不明白。
程正也确實是似懂非懂,不過迅雷這個說法他是絕對不能贊同的。“優秀的作品是作者創造了一個優秀的世界,然後才會有成爲經典的。”
“是這樣沒錯。而且你也說到了重點,是優秀的世界。”迅雷一拍手,突然就知道怎麽舉例了:“你玩過單機遊戲沒有?或者說,你聽說過一些遊戲的單機遊戲沒有?”
讓程正回答這個問題簡直是如魚得水,作爲一個單機遊戲玩家他能對單機遊戲如數珍寶:“當然玩過了。遠古的《公主傳說》系列,新近發布的《劍與那個俠客》,還有一些小廠制造的精品遊戲例如《機械革命》,這些我都玩過。可以說市面上有名的遊戲我都玩過了,我最近還發現了一個老遊戲……”
“停!”現在開始迅雷喊停了,作爲一個遊戲測評人,這些他也玩過:“好了,我知道你玩過很多。你有沒有發現,單機遊戲的精品率比網遊高多了。”
程正一臉茫然:“是嗎?我這是第一次玩網遊。不過市面上網遊本身就比較少,所以出名的才少吧。”
“不是這樣的。”迅雷雖然沒有确切的數據統計,但是就他就遊戲界的了解來說,單機精品率就比網遊高。“在科技發達的今天,遊戲的細節雖然能夠讓遊戲列入精品行列。但是精品遊戲中,隻有少部分是以細節著稱的。單機遊戲的好評基本上都是因爲劇情和世界觀。”
程正略微低頭回憶,不得不承認迅雷說的是對的。而且這還是他玩遊戲的選擇标準,他不太喜歡過分強調細節的遊戲,這意味着要經常讀檔重來。很多遊戲之所以口耳相傳确實也是因爲劇情和世界觀優秀。
“這是單機遊戲之所以能夠成爲精品的一大原因。而對于網遊來說,劇情就特别容易變形。因爲網遊的劇情是發展的,而決定後續發展的不是人物的設定或者性格,反而是劇情策劃。”
“哈哈哈。”程正聽到這裏突然就笑出來了:“你老實說,你是不是《戰争王朝4》的玩家?那個洗白亡靈笑死我了!”
“咳咳!”迅雷差點就被程正帶笑起來了,《戰争王朝4》作爲一款網遊前期劇情可以說是史詩級别的劇情。戰争的爆發有種偶然中的必然,而戰争一旦開始,正邪都開始颠倒,一切都不正常的。
在40版本之前,《戰争王朝4》的劇情可以說是被玩家吹上天的。然而開了40一切都不一樣了。
因爲遊戲裏面的人氣角色無天人氣過分高,導緻原本策劃他在接下來劇情中被玩家圍毆緻死,迫不得已改成了玩家發現他其實被誣陷,實際上他根本沒有殺人。
一切都是亡靈的誤導,無天是個非常好的好人,被誤解了還默默幫助玩家。
這場洗白導緻了整個遊戲的構架都有點崩了,當時很多玩家反對這樣的洗白。無天這個角色就是用來體現戰争對人性的扭曲的,結果被洗成了聖母。
但是發行方發現遊戲的日活并沒有下降,反而越來越多的人玩這個遊戲。
于是一個講述《戰争王朝》的故事變成了,全民相親相愛的故事。
這個遊戲裏面所有有人氣的黑暗角色全部洗白一遍,這個其實也有不少人能夠接受。主要是很多作品都會出現這種狀況,畢竟制作方要吃飯的,把人氣角色全部洗白一遍能多撈一些錢。
可是《戰争王朝4》的劇情策劃腦子裏面不知道是不是全裝了水,他們給角色的洗白方式是一模一樣的,全部都是亡靈誤導。
這個遊戲的劇情後面根本就沒有辦法發展下去了,因爲人類都相親相愛的,還進行個錘子戰争。
《戰争王朝4》也成爲了一部因爲劇情失誤,差點被迫停服的網遊。現在這遊戲的玩家也固定的,都是對遊戲有一定感情,不願意換遊戲的玩家。
程正之所以知道這件事情,就是因爲這件事情實在太有名了,隻要是遊戲的劇情玩家,沒有不聽說過這件事情的。
“我之前确實是《戰争王朝4》的玩家,但是我說的是一個普遍現象。很多時候,在劇情的發展裏面,死亡會變成永恒的美。但是網遊經常會爲了迎合觀衆,改變自己原本堅持的劇情。這确實導緻網遊沒有經典的一個重要原因,你難道不認同嗎?”迅雷對洗白亡靈倒是沒什麽感覺,他不是《戰争王朝4》的鐵杆玩家。
他是很讨厭網遊裏面經常爲了各種原因莫名其妙改劇情的事情。而《種子世界》就沒有這個問題,因爲它是隻有主線任務,而這個任務跟npc無關。
“單機遊戲一發行就是一部完成的作品,所以它的玩家從一開始接觸的就是一個完整的世界,這樣就導緻了它的玩家其實對世界有了自由解釋的權力。”
程正聽到這裏又糊塗了:“你難道認爲玩家有自由解釋的權力是對的嗎?我最讨厭這個了,很多東西明明遊戲裏面沒有,然後有人寫同人腦補出來。結果很多根本不玩遊戲的玩家,以爲同人是真的,最後還反過來指責玩過的玩家對他們喜歡的角色有偏見。”
迅雷差點被說不出話來,不過他很快反應過來了:“你說的也确實是一個問題。但是已經成型的作品裏面,每個人物的形象和個性都是固定的了。玩家在這個基礎上才有可能讨論這些角色和劇情。他們的讨論或者說同人是有意義的。而網遊很多時候,劇情會起莫名其妙的變化。導緻人物形象崩塌。我覺得這個是單機比網遊容易出精品的一個很大原因。”
“也就是俗話說的,一部作品一旦完結了,那麽它就不屬于作者本人了。”
程正點了點頭,然後問了一個煞風景的問題:“兄弟,你還記得,我們剛開始是要讨論什麽來着的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