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仙，你知道掃興是什麽意思嗎？”葉如風語氣沉穩絲毫沒有一點他是犯錯的人的樣子。
“我……”程正結巴了半天，千言萬語轉化成一個字：“呸！”
可能是作爲一個苗人，吳滿不太能理解葉如風的意思，還開口問葉如風：“你是想聽郝仁和白鹿那段還是聽雪樓和野豬那段？”
“郝仁和白鹿！”程正先搶在葉如風面前說話。這種江湖八卦，尤其是關于那種開派祖師的，肯定是要聽的了。
葉如風這小子現在自己都不關心中毒的事情，那麽他程正會皇帝不急太監急？
“老神仙……”葉如風這回反而正經起來了：“你是忘了我們的是來問中毒症狀的嗎？”
這段話是幾秒之前，程正對葉如風說的，這會兒這小子居然就直接反過來問自己了。而且關鍵是明明先對八卦感興趣的是葉如風。
“你小子是鹦鹉嗎？不學舌真的是屈才了。”
葉如風完全不在乎程正說什麽，“我可是一代大俠，做事都是有目标有方向的。怎麽會爲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江湖小八卦，忘掉了自己的目的呢？”
“不過，說起來。”葉如風一本正經地思考：“爲什麽我不能全聽呢？”
程正已經放棄抵抗了。當然原因不是被葉如風這小子給怼到了。
開玩笑，就憑葉如風這兩把刷子能怼到他？
他之所以放棄抵抗，當然是因爲久違的系統居然“叮”了起來。
——觸發主線任務碎片，完善武林史。
程正感覺自己已經一個世紀沒有接到過任務了。而完善武林史這個任務是主線任務，很早之前就接到了。
思來想去，程正都知道，肯定是白鹿跟那個什麽郝仁之間的鬥争，是武林史的一環節，所以觸發了主線任務碎片。
一般情況下，開派祖師之間的仇恨是能夠延續很久的。
而且在絕大多數武俠小說中，這種事情完全可以寫很多“羅密歐與朱麗葉”式愛情故事。這也是成爲大俠必備的條件之一，一個美麗漂亮的敵對美女！相愛相殺，這種故事能讓好多作者一口氣寫好多章來着。
不過一想到今後的主線劇情都是這些東西，程正就表示壓力山大。他甯可希望武林史很多東西都是類似于聽雪樓弟子大戰野豬的，這種故事一看就是沙雕又好玩。誰要關心今天哪個江湖少俠又泡上了跟他有血海深仇的妹子了？
不過聽雪樓弟子大戰野豬這種事情，應該不可能上武林史的吧。
“行了，别跟我貧了。快讓吳滿給你講這些事情。”程正覺得自己的語氣裏面充滿了高冷與不耐，一看就是那種“其實我都知道了，但是爲了你我還是再聽一遍”的優秀人士說話語氣。
誰知道葉如風這小子不知道哪根筋搭歪了，當然更多的是他本性如此：“我才不問，我對蝼蟻的故事沒興趣。反正今後的江湖有且隻有一個最著名的大俠，所有人隻會傳頌這一個人的故事。而那個人就是我！”
優秀！厲害！夠中二！
如果這個人不是葉如風的話，程正一定會這麽誇獎他的。先别問将來的事情會不會實現，隻要有這種勇氣和決心，就值得稱贊。
但是這個人是葉如風啊！在程正要做主線任務碎片的時候，突然中二病發作。死活不讓葉如風的任務進行下去的人。簡而言之，就是這個人按照傳統思路來分類，他是個壞人。當年因爲年紀的關系，可以勉強稱之爲熊孩子。
程正恨不得對着面前的葉如風一頓猛揍，讓他明白你爹終究是你爹。說話注意态度，快點問白鹿和郝仁的事情。不過他不能，他隻能做一個優雅、高冷的老神仙，對葉如風曉之以情、動之以理。
打蛇打七寸，程正用更加高冷的語氣問：“是傳頌你被鵝追着咬還是傳頌你拿個藥都穩不住？”
“師父，我對這些其實沒什麽興趣，不如你還是先解答我的疑惑吧。小紅他們的中毒症狀到底是什麽？”葉如風完全不搭理程正，直接從一個話題跳到另外一個話題。
“哥，我錯了。你就不能大發慈悲問問那些事情？”
什麽是能伸能屈？程正覺得自己已經完美表現了。他都喊一個六歲的孫子叫哥了。
“态度再誠懇點。”葉如風沒想到老神仙居然這麽會裝孫子。雖然這個老神仙在他心中早就沒什麽地位了。不過這個時候，他必須要測試一下程正的底線了。
“我哪裏不誠懇了？”程正按捺住火氣，雙眼在搜尋退出遊戲的按鈕。
作爲一代主角葉如風，非常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畢竟他還指望程正幫他賺錢呢。
而吳滿也很配合程正的演出：“真的不要聽那些故事了？你師父我講故事可有一套了。”
“那我就……”葉如風面對吳滿還是非常乖巧的，“先聽師父你講故事了！”
聽完吳滿講的故事，程正覺得這遊戲裏的NPC可能都對自己定位不清楚，更直白的說法就是沒點X數。
一般而言，開山祖師之戰應該什麽樣子的？
首先各種氣氛渲染，地點要挑好，什麽懸崖峭壁、雪山之巅，都是好地方。而吳滿就一句話帶過——在太行山上。
兩人打了三天三夜，然後白鹿老人以半招險勝。
下面呢？下面就沒了。
誰家說書先生這麽講故事啊？三天三夜，連昏天暗地這樣的形容詞都不給一個。更不用說什麽各種驚險拆招對招了。
而且，最重要的，這兩個人爲什麽打起來？故事不是爲了八卦而生的嗎？就算講的不精彩，隻要八卦夠驚奇、夠有意思或者夠狗血，聽衆也會連聲叫好的。
“你師父要是去說書，肯定會餓死街頭的。”程正看着系統提示，主線任務碎片+1，痛心疾首地對葉如風說。
現在他已經不嫌棄相愛相殺的故事老套、狗血了。他隻想要劇情策劃好好做人，把故事講得精彩一點，實在不行，上CG啊。不是都說暴雨是被遊戲耽誤的動畫公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