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着魏臨淵臉色比鍋底還黑,李慕歌連忙将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既然她喜歡你,必定會想方設法的接近你,如果穆蘭亭真的是和她在一起的話,一定不會繞過她,鹬蚌相争,咱們就可以揪出狐狸尾巴了。”
魏臨淵揚眉:“我同她接近,你就是這種看好戲的樣子?”
“當然不是。”李慕歌連忙否認,“我這不是信任你麽。”
若是對方真的對南若有丁點兒的想法,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所以眼看着對方分明是生氣的樣子,她不僅不擔心,甚至還有些竊喜。
“你……”
女孩兒眼神閃爍偷笑的樣子落入魏臨淵的眼中,他本想責罵,話到嘴邊,卻隻剩下了一個帶着濃濃的無奈的“好”字。
“多謝師父。”李慕歌露出兩個小酒窩。
這次出來,是要去向秦家賠罪的,畢竟沈忱的死,和他們的關系太大了。
街上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來往難免被人碰到,一個男人急匆匆的撞到李慕歌的身上,下意識的往後看了一眼,連聲抱歉都來不及說,就直接推開她走了。
這事情發生得很快,李慕歌都沒反應過來,幸好魏臨淵扶住她。
她約莫瞥到那人一眼,回憶起來,頓時擰眉。
“章書林?”她立刻對魏臨淵道,“那人是章書林。”
近來發生的事情太多,他們都将這人放在了一邊兒,如今這行色匆匆的樣子,難不成是發生了什麽事?
想起鬼面人,她心中默默的将這人提上了心中。
正這樣想着,又有一人行色匆匆的走了過來。
魏臨淵拉着她避開,李慕歌卻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
“大膽,你做什麽?”那人轉身,下意識的怒斥脫口而出。
“王妃。”李慕歌連忙壓低了聲音,“王妃能否借一步說話?”
眼前這個穿着素衣的女人,正是他們許久未見的齊王妃。
聽說自齊王死後,齊王妃就一心禮佛,平日裏斷了所有的宴會,就連上一次的賞花宴,李慕歌都沒有看見對方。
齊王妃不認識減肥成功後的李慕歌,不過她卻認識魏臨淵,驚疑不定的道:“臨王爺,這是有何事?”
魏臨淵意簡言駭的道:“王妃再跟蹤下去,隻怕那人會将王妃故意引到其他地方去。”
“你是說,他已經發現了我?”齊王妃驚呼。
“嗯。”魏臨淵淡然應道。
“這裏不适合說話,咱們還是上去找個雅間吧。”李慕歌瞥了一眼後面,那章書林應該還沒有發現跟着自己的人不見了。
齊王妃這個時候已經不敢再追了,點頭道:“好。”
京中酒樓不少,他們随意尋了個,開了個雅間,齊王妃就坐不住了,疑惑的看着李慕歌:“不知道這位姑娘是?”
“王妃,我是大理寺仵作,李慕歌,幾個月前我們還見過。”李慕歌見她滿臉茫然,笑着自黑道:“就是那個胖子。”
“是你?”齊王妃頓時恍然大悟,不過旋即又有些不好意思,“這,這李姑娘變化太大
,我實在是沒有認出來。”
李慕歌不介意的搖搖頭,“沒事,隻是王妃一個人出來不太安全,以後還是莫随便就做這種危險的事情了。”
見她不知在想些什麽,李慕歌又試探道:“難不成,王妃是發現了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一語中的。
齊王妃頓時面色大變,怎麽都壓制不住,她雙手顫抖着給自己倒了杯茶,茶壺卻叮叮當當的撞在杯子上,茶水也灑了一桌子。
李慕歌摁住她的手,安撫道:“王妃不必驚慌,我隻是随口一問罷了。”
旋即她從對方的手上拿走茶壺,倒了杯茶推了過去。
齊王妃并沒有喝的,她剛才隻是想來掩飾自己心中的驚慌,此刻被李慕歌這麽一安撫,又想到她的身份,目光逐漸堅定。
“李姑娘,我想問你個問題。”她生怕被隔牆有耳,說得十分小聲,“你在審問那些鬼面人的時候,可有看到這個印記?”
蒼白的手指點了點茶水,在桌子上畫了朵蓮花。
“這個,倒是沒有看見。”李慕歌道,“我當時沒有細細去檢查那些鬼面人的屍體,隻是審問了一些東西。”
一般的屍檢都是檢查受害人的屍體,她總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就去檢查那個鬼面人。
“王妃是在懷疑誰?”李慕歌頓時就想到了章書林。
要不然這位不問世事的齊王妃跟蹤自家弟弟做什麽?
齊王妃卻不願意說,含糊其辭的道:“隻是偶然看見,有些懷疑,對了,聽聞李姑娘在查皇後娘娘失蹤的案子?”
她僵硬的轉移話題,李慕歌不甘心還想追問,卻被魏臨淵拍了拍肩膀,制止住了。
“王妃知道些什麽?”男人聲音渾厚。
“賞花宴那一日,我本是同太後禮佛,出來那一天,似乎看到了娘娘的背影。”齊王妃不怎麽确定,“隻是那人穿着宮女的衣服,我又是從背後遠遠的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還是不是,對了,她的身邊還跟着一個藍衣女子。”
藍衣?
李慕歌記得,那日南若穿的就是藍衣。
“多謝王妃告知。”魏臨淵語氣溫和,“我讓侍衛送王妃回去。”
“小六。”他沖着門外喊了一聲,當時就有個侍衛走了進來,他颔首道:“送王妃回去。”
齊王妃心知他是看在夫君的份上才做到這個地步,心中感激,躊躇道:“若是王爺相信,還請王爺查查金庭。”
說完,她便款款離開了。
待他走後,李慕歌才不悅的問:“你幹嘛阻止我?”
能夠具體到人的身上,那他們查案就簡單多了。
如今鬼面在暗,他們在明,一個不小心就會着道,還是早早的找出來比較安心。
“若是小五的身上有那印記呢?”魏臨淵反問一句,十分認真的盯着她的變化。
“小五怎麽可能。”果不其然,李慕歌下意識的就否定了這個說法,回神她才心虛辯駁,“小五是暗衛,又怎麽可能是鬼面。”
魏臨淵心底滋生出一種名爲嫉妒的情緒。
明明知道,丫頭隻是
将那暗衛當成死去的親人,卻還是忍不住會嫉妒,想讓她在意的人,隻有自己。
強忍下那股情緒,他克制的道:“同理,若是齊王妃身邊的親人,沒有絕對的證據,她也不願意去相信,甚至是不願意對旁人說。”
道理李慕歌都明白,隻是近在眼前的答案,卻摸不到,她心裏面急得很。
“那我們怎麽查案?”她沒好氣的道。
“你是不是望了她走之前說的話了。”魏臨淵敲了敲她腦門,“怎麽,變笨了?”
李慕歌這才想起齊王妃走之前還說了一句話,頓時一愣。
對啊,這不是有線索了麽?
不過她仍舊爽,瞪了魏臨淵一眼:“就算沒變笨,也要被你打笨了。”
這動不動就敲她腦門的壞習慣是怎麽養成的?
眼見着她又要追究這件事,魏臨淵連忙轉移話題,“好了好了,不是還要去秦家麽,再不走,就要趕上人家的午膳了。”
而此時,秦家。
秦文竹莫名其妙的收到沈忱死了的消息,腦袋裏面登時就一片空白,看着自己的幾個哥哥們,愣愣的将這事就給說了。
末了還十分茫然:“你們說,他一個小厮,又從哪裏去得的消息呢?”
秦南星覺得不對勁,連忙追問:“那小厮你有沒有看清楚臉,認不認識,咱們再叫來問問。”
聽她這麽一問,秦文竹更糊塗了。
她結結巴巴的道:“我,我當時一出門,就看見他急匆匆的沖着我走過來,埋着腦袋就大喊不好了,緊接着就說沈忱死了,說是李姑娘将人給拉到仵作行裏去冰凍着了,他,他說的有理有據的,我一慌,也沒來得及看他的樣子。”
現在回想起來,根本就不知道對方的臉,甚至對方是不是府中的小厮也不知道。
秦南星覺得不對勁,先是道:“想知道那人說的是不是真的,直接問李姑娘就行了。”
末了他又沉吟:“三哥,看來咱們這府中也不安全,我身體不好,肅清府中這一事,就交給三哥了,隻是這賭坊的事情……”
“近來六六也能獨當一面了,讓六六去吧。”秦三道。
秦南星颔首:“那現在咱們就去找李姑娘。”
秦文竹已經坐不住了,聽他這麽一說,連忙起身。
“我去吧,南星你今日一早才退了熱,外面人多,你還是不要出去了。”
說着她就要走,門外管家卻忽然進來通傳。
“少爺,小姐,臨王爺和仵作行的李仵作來了。”
秦南星:“讓他們進來。”
秦文竹已經等不及了,急匆匆的就跟着管家走,想問問李慕歌事情的真相。
幾人在前院撞上的。
秦文竹一見她,頓時就紅了眼:“李,李姑娘,我聽聞,沈大哥,出事了?”
她目光乞求,多希望這不是真的。
誰料李慕歌一愣,呐呐的喊了句秦姑娘。
當時,秦文竹眼中的淚珠子就像是斷了線一樣,噼裏啪啦的就落了下來。
李慕歌卻滿心疑惑,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