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穆一張嘴說不過一群人,舌戰不了群儒,抓住了一點兒希望,就像是抓住了一根稻草,狠狠拽住不肯放手。
“你們聽,她說了她不敢,她肯定是心虛了,皇上,還請您派兵去搜尋。”阿克穆迫不及待的催促着老皇帝。
“噗嗤”
不知道是誰笑了一聲,大臣們緊接着都傳來此起彼伏的笑聲。
首位的太子捧腹大笑:“聽說契丹人不擅長用兵,用計,隻是孔武有力,沒想到今日一見,名副其實啊。”
濃烈的諷刺意味就算是傻子都能夠聽得出來,再加上周圍人的嘲笑,阿克穆再不知道自己被戲耍了,那就是真傻子了。
他強忍着怒氣問道:“太子這是什麽意思,剛才她都承認了,難不成你們真的想要撕毀盟約,違背祖先立下的誓言?”
“使者大人,你可别給我們南越扣什麽高帽子。”李慕歌笑着打斷他的話,心情都漸漸變好了,“我隻是一個弱女子,你讓一群官兵去搜,就算是沒搜出什麽東西,旁人也不知道穿出什麽樣的風言風語,我說過了,您若是想要我的衣服,我讓小厮拿來就是,您現場确認,大不了,我就當損失了幾兩銀子,賠了幾件衣服而已。”
傻大個!
李慕歌肚子裏壞水咕噜噜直冒,思索着該怎麽去戲弄這人。
不過阿克穆犯了一次蠢,二次,終于在第三次的門檻上止住了腳步,他回過神來,心頭發疼,嘴角溢出一抹鮮血。
“使者,這是怎麽了?”李慕歌臉上浮現出一抹詫異。
阿克穆胸膛起起伏伏,怒指着她:“你,你耍我!”
李慕歌對着他露出個淺淺淡淡的笑容,阿克穆終于忍不住哇的一聲噴了出來,周圍傳來一聲細微的驚呼,老皇帝臉黑的道:“還不趕緊把使者帶下去休息!”
契丹的使者被生生氣得吐血,大臣們沒什麽同情心,一個個看好戲似的,等對方走了,又是一番熱鬧景象。
老皇帝好美色,又喜歡歌舞,宮中專門舞樂的舞姬便有三支不用的隊伍,更呈論此次爲了千秋節,還有些民間的舞姬隊伍都被帶到了宮中。
隻是這古代的舞蹈大概都是那些,李慕歌潦草的看了幾眼,便失去了興趣,卻沒想到中途還是發生了意外。
中途有一隊舞姬穿得十分香豔,裹胸長裙,外罩一層紗衣,潔白的肌膚若隐若現,迷花了男人的眼,領頭的那女子穿着一身大紅色的衣服,胸前的柔軟更是呼之欲出,她赤着足,身姿妖娆,一邊跳一邊靠近皇帝。
老皇帝所坐的地方,台階爲九,并不算太高,那舞姬正好落在台階上的時候,忽然足底發力,手中抽出一把長劍,直接對着老皇帝刺了過去。
而另外八位舞姬也紛紛抽出長劍,對着魏臨淵,太子,等人攻擊而去。
“啊”
大臣家眷們尖叫着抱頭鼠竄,更讓那幾個舞姬如魚入水。
魏臨淵不慎被人纏住,李慕歌瞥了一眼,直接抽出一根筷子往老皇帝那裏一射,擋住了紅衣舞姬的一劍,随後她直接掠了過去,紅衣舞姬見
事不對,直接将劍鋒一轉,對準了太後。
鋒利的刀光掠過,眼見着長劍就要刺過去,長貴妃直接擋在了太後的面前,卻被紅衣舞姬一腳踹開,然後又對着太後而去。
李慕歌最後一個閃身,堪堪用雙指夾住長劍。
劍鋒正好停留在太後的眼前不足半尺處。
她内力運入手指,直接彈開了長劍,然後拉着太後直接躲進了後面屏風。
“太後娘娘,請您躲好。”李慕歌叮囑。
太後年輕時候也是見過大陣仗的人,上過戰場受過刺殺,如今也并不慌亂,隻是道:“孩子,還有長貴妃,保護她。”
太後威嚴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擔憂。
“娘娘放心。”
長貴妃剛剛被踹開,并未有什麽大礙,李慕歌将她給一同扯到了屏風後面,直接和紅衣舞姬打鬥了起來。
紅衣舞姬武功不弱,縱然李慕歌的禦風決修煉到了第五層,兩人依舊鬥得旗鼓相當,而因爲參加宴會,李慕歌原本随身攜帶的武器也不再了,隻能夠拿着一雙銀筷子,充當自己的武器。
正因如此,她有些狼狽,眼角忽而撇見躲在一邊的穆蘭亭身上佩戴了一把短劍,高聲道:“娘娘,可否将劍借給臣一用?”
穆蘭亭是武将世家出身,老皇帝專門爲她打造了一把短劍,此刻,她手中緊緊的握住短劍,下意識的就拒絕了李慕歌,“李姑娘,你身手好,有沒有劍無所謂,可是這劍,這劍我不能離身,我得保護好皇上。”
此刻,守在外面的禁衛軍全部沖了進來,加入了戰場。
李慕歌避過鋒利的一劍,眼神微冷,穆蘭亭眼神閃爍,貝齒咬着嘴唇,心中卻掠過一抹冷笑。
正在這時,魏臨淵一根筷子直接穿透了一個舞姬的喉嚨,又直接從禁衛軍的身上抽出一把長劍,順勢斬掉了攻擊太子的人的腦袋,然後直接沖着紅衣舞姬 過去。
“丫頭,讓開。”
熟悉的聲音,李慕歌默契的側身,魏臨淵直接砍掉了紅衣舞姬的手臂,熱血漸到了老皇帝的臉上。
而這個時候,其他人也被禁衛軍制住。
紅衣舞姬見大勢已去,沖着魏臨淵冷笑:“臨王,你能被我們追殺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終有一次,你,還有這個狗皇帝,都會死,如今的那個北嶽質子,就是你們的下場。”
說完,紅衣舞姬嘴角溢出一抹鮮血,咚的一聲就砸在了地上。
李慕歌連忙跑過去,直接卸掉了對方的下巴,扒開一看,神情凝重的起身。
她沖着魏臨淵搖搖頭:“死了。”
随後她又低聲道:“看樣子,是上次那群鬼面人。”
眼見着現場已經安全,四處逃竄的人漸漸回歸原位,老皇帝才黑着臉站了出來憤怒質問:“你們說,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李慕歌眉頭緊鎖,偏頭去看魏臨淵,對方沉聲道:“皇上,這件事,和禮部,可能脫不了幹系。”
“什麽禮部,我看就是你們,臨王,你别以爲朕是聾子,她明明提到過尤瀾,我看,就是你引
來的。”皇帝一腳踹翻了桌子,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今日你必須給朕一個說法。”
穆蘭亭驚慌又擔憂的捏着上前,拉着老皇帝輕聲道:“皇上,皇上,尤瀾那件事情,可一直是李姑娘在負責,這刺客一事,和那事也差不多,要我看,不如問問李姑娘,臣妾想,她定是知道什麽的。”
“慕歌能知道什麽。”魏臨淵下意識的皺眉道,臉上也隐隐帶了怒容,“北嶽質子是我帶出去,慕歌就隻負責查案,更何況,剛才慕歌還保護了皇上和娘娘。”
“明明是臨……王爺你殺了刺客。”穆蘭亭極力辯駁,心中卻嫉妒得發狂。
慕歌,叫得這麽親昵,可他從來沒有這麽親昵的稱呼過自己,以前是中規中矩的師妹,現在是中規中矩的皇後,他的稱呼,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面前這個女子,又何德何能。
女人的嫉妒的面孔醜陋得可怕,魏臨淵壓抑着怒氣道:“若非皇後娘娘不将匕首給慕歌,她早已制住了刺客,又豈會如此狼狽,甚至差點兒受傷。”
“放肆,你這是什麽态度!”老皇帝暴怒,“魏臨淵,你膽子越發大了,竟是連皇後都敢指責了。”
“夠了!”
太後撫着胸口往外走,長貴妃攙扶着她,老太太不怒自威:“皇帝,臨王說得沒錯,這舞姬是你讓人選的,負責這件事的人是禮部,外人入宮向來是不得帶兵器的,臨王不是禁衛軍,這些人帶了武器,他又哪裏管得了。”
随後她走到李慕歌的跟前,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好孩子。”說完她又涼涼的看了一眼皇後,“行了,皇帝,你就不要多疑了,這件事,直接交給大理寺去辦就行。”
太後威儀猶在,縱身在皇位多年,老皇帝仍舊不敢違逆她的話,諾諾道:“聽太後的,就交給大理寺去辦。”
穆蘭亭被太後的那一眼看得渾身發涼,仿佛所有的心思在太後的慧眼之下都無所遁形,她登時一句話也不敢再說。
魏臨淵一看到穆蘭亭手中那把短劍,就想起李慕歌差點兒受傷,心中含着巨大怒氣,冷聲道:“皇上,慕歌受了驚吓,臣想早點兒護送她回去,還請皇上準許。”
反正到了現在,這個宴會也繼續不下去了。
老皇帝冷着臉陰陽怪氣的道:“臨王想走就走吧。”
得了話,魏臨淵一刻都不遲疑,帶着李慕歌大步流星的離去。
太後揉了揉鬓角,道:“今日發生了這等事情,這宴會也不用繼續了,哀家也走了。”
長貴妃依舊攙扶着她。
等到人一個個的離開,老皇帝仍舊站在高位,看着這凄涼,混亂的場景,忽然一個暴怒就将旁邊的桌子踹翻了出去。
“混賬,混賬,他魏臨淵算什麽東西,竟敢如此忤逆朕!”
周圍的宮人侍衛們一個個安靜的站在原地,周圍寂靜得可怕。
穆蘭亭陪伴在他身側,等到他發洩完了,才慢慢上去道:“皇上,今日是臣妾的生日,卻,卻害得您這般,是臣妾的錯,早知道,臣妾就不該過着勞什子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