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站在臨王的旁邊,一颦一笑,都牽扯住了不少人的心神。
場中已經有不少的人将目光投向了女子。
幾個熟識的千金們已經湊到了一起,輕聲細語的嘀嘀咕咕。
“那是哪家的千金,怎的從來沒有見過?竟是和那位站在一起?”
這位千金看了一眼魏臨淵,想起那些傳言,背後便生了一層寒意,連忙低下了腦袋不敢再看。
“誰知道,同那位在一起,怕不是,也想着攀高枝兒吧?”
“沒見過,指不定是哪個新晉的五品官的女兒吧。”
一群未出閣的千金好奇着揣測,已經算是矜持,有些按捺不住的世家子弟早已悄悄的摸到了兩人的身後。
“參見王爺,小子是丞相嫡子,師承樂,不知這位姑娘,可是王爺的妹妹?”
年輕的男人扮相儒雅,看起來也不過二十來歲,目光中隐隐帶着對李慕歌的傾慕,還有驚豔。
不僅僅是她,周圍還有不少的世家公子,都是這種目光。
魏臨淵頓時便覺得糟糕透了,黑着一張臉道:“聽說丞相府的公子早就定了親,本王倒是想去問問,這是不是真的。”
儒雅的年輕男人臉色一白,讪讪笑了笑就連忙退開。
李慕歌還沒來得及去問什麽,魏臨淵倒是開始迫不及待的抹黑對方:“那小子是丞相家的嫡次子,他祖父本給他定了一家娃娃親,姑娘家是書香門第,卻偏偏被這小子嫌棄,匆匆退了婚,定了李尚書家的庶女,這京中的小子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你可千萬别掉下去了。”
長澤雖然看魏臨淵不順眼,此時卻和他站到了同一戰線上,連連道:“就是,師父你看,那邊那個,眼神色眯眯的,一看就不是什麽好東西,還說是什麽京城四大公子之一,還有那邊那個……”
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像老父親一樣諄諄囑咐,李慕歌噗嗤一聲,面上笑靥如花。
“放心吧,我又不是什麽小白兔,這麽好騙的。”李慕歌挑挑唇,對這些京中的公子哥兒們一點兒興趣都沒有,一個個的跟個雞崽兒似的,怕是才碰到屍體就會尖叫起來。
隻是她沒這想法,狂蜂浪蝶卻是屢屢不止,氣壞了身邊兩個男人。
長澤瞪退了兩個男子,卻見回廊的那一頭,盛裝華服的紫衣女子正笑盈盈的望着自己,臉上赫然,同李慕歌打了個招呼,就匆匆過去。
“姐姐。”長澤臉上帶笑。
長貴妃比他要矮上許多,每每看他,都是仰望着的,不過這并不消減這個女人的慈愛,隻是笑道:“怎麽來我這兒了,不去陪你師父了?”
“師父那兒可不缺一個我。”長澤瞥了一眼魏臨淵對自家師父的親昵,氣得牙疼,“草包似的,在外面也不知道掩飾一下,若是被那女人知道了,還不得把師父視爲釘子。”
“長澤,别亂說。”長貴妃環視了一圈周圍,是兩邊都站着她的兩個心腹丫鬟,才放心下來,“這可不是家裏面,再說了,臨王爺有那個能力,何必藏着掖着,免得依照李姑娘這張臉,不知道
有多少人踏破她們家的門檻。”
長貴妃看待形式要廣泛一些,對這位王爺心中的小九九猜了個不離十,訓斥了一番弟弟,又好奇詢問:“你小子,真的就沒那個心思?”
長澤看似憨厚的摸摸腦袋,笑道:“那不就是我師父嘛。”
今天那一巴掌可不清,足夠他看得清醒。
長澤就算心中有再多的心思,也被這一巴掌打沒了。
而這也正是李慕歌想告訴他的。
隻是師徒,可别動什麽歪念頭。
宴會極大,按理說,李慕歌本該坐在末尾,隻是這滿朝文武之中,大多都是帶了家眷的,挑來選去的,最好的位置,竟是成了魏臨淵的身邊。
魏臨淵坐在首位,她便坐在下方。
兩人剛剛落座沒有多久,禦花園外的太監就拉長了通傳。
“皇上駕到,皇後娘娘駕到。”
頓時文武百官極其家眷整齊劃一下跪,高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兩道明黃的身影從龍攆上下來,攜手上了高位。
緊跟其後的,才是以長貴妃爲首的七位高位妃嫔。
個個年輕貌美,如花似玉,簇擁得老皇帝連根草都不是,活像個枯樹枝。
等到高位上的二人落座,老皇帝才優哉遊哉的說了一句“平身。”
李慕歌才跟着起身,結果門口又聽見一聲通傳。
“太後娘娘駕到”
剛剛起身的一圈人又齊刷刷的跪下。
“太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南越的太後是個不足五尺高的老婆婆,一頭白發,穿着鳳袍,十分威嚴。
李慕歌下意識的去看了幾眼,對方便似乎有所察覺,轉過頭,兩人的視線就這麽對上了。
李慕歌眨眨眼睛,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竟是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些許笑意。
皇帝見着太後來了,也不敢再擺架子,連忙親自迎上去,“母後今日怎麽從佛堂出來了?”
“怎麽,哀家特地來給皇後過生,皇上還不願了?”太後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句,直接上了高位。
原本坐在皇帝右邊的穆蘭亭讓開:“母後請這邊坐。”
南越以右爲尊,太後來了,身爲皇後的穆蘭亭,自然該讓開,誰知太後卻輕描淡寫的道:“哀家看,這桌子上的東西也動了,就不必了吧,阿汝,你伺候哀家吧。”
隻見那杯擺放在原位的酒樽已經從金盤中移開,放在了邊上。
本是剛才穆蘭亭想給皇上敬酒,根本沒想到一直吃齋念佛不怎麽待見自己的太後娘娘會來。
暗地裏被刺了一下,穆蘭亭的臉上一片煞白,而在左邊落座的長貴妃卻連忙起身,“能伺候母後,是臣妾的榮幸。”
穆蘭亭覺得十分委屈,眼眶都微微泛紅,下意識的去尋求皇帝的幫助。
皇帝連吩咐身邊的太監:“還不趕緊給貴妃加個座位。”
太監忙不疊地的跑開了,皇帝才又放下身段道:“母後,是兒臣
沒想到母後會來,怠慢了母後,還請母後勿要見怪。”
“是本宮沒有通知你們,說來,還是請皇上不要見怪才好。”太後冷淡的道,随後疲憊的擺擺手,“好了,哀家此次來是來參加宴會的,不是來找麻煩的,你勿要多想,開始吧。”
說完她又拍拍身邊長貴妃的手,語氣溫和:“阿汝就坐在我的身邊吧。”
太後對待皇後和長貴妃的差别實在太大,陪同魏臨淵坐在首位的李慕歌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心中生出了些疑惑。
“好了,千秋節乃是爲了皇後舉辦,不是什麽國宴,衆位愛卿不必拘束。”老皇帝瞥了一眼太後的臉色,才敢發話。
老皇帝登基之前,無才無能也不受先帝注重,到最後,是太後力排衆議,斬奸佞,誅叛臣,才扶持了他,所以縱然不是親子,他卻不敢有一點兒的不孝。
“啓禀皇上,這是臣夫人親自繡的百鳥朝鳳,今獻給娘娘,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德親王迫不及待的捧出了一副繡圖,兩個太監打開,一副,寬約三米長約六米的恢弘的百鳥朝鳳呈現在衆人的眼前。
裏面的每一隻鳥,一朵花,一片羽毛,都跟活了一般。
如此精品,已經不單單隻能用用心來形容了。
老皇帝頓時龍心大悅,連旁邊的穆蘭亭都忍不住展露出了笑顔,目光從那繡圖上舍不得移開半點兒目光。
過了許久,她蓦然想到了魏臨淵,連忙轉頭去看。
誰料到這一眼,卻直接看到了容貌出衆的李慕歌,當時便紅了眼睛。
這人……是誰?
她在心中無聲的呐喊,咆哮,想狠狠的将李慕歌撕碎,從臨淵哥哥的身邊趕走。
心神巨震的她連皇帝的問話差點兒都沒聽見。
“皇後,皇後。”老皇帝連喊了兩聲,臉上已經有了些不耐煩呢。
穆蘭亭連忙回神,勉強笑道:“皇上,這,這東西,德親王費心了。”說完她怯怯的看了太後一眼,像是怕太後多心一般。
然而餘光卻還落在了魏臨淵和李慕歌的身上。
這次來參加千秋節的人,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帶了家眷,人多了,兩人就混在其中竊竊私語。
“這個水晶糕是宮中的禦廚拿手好菜,丫頭嘗嘗。”
“還有這個水晶肘子,肥而不膩,清香撲鼻。”
“這個茶酒是好東西,試試……”
桌子不大,菜色卻不少,一樣一樣的,不知道費了多少心思,魏臨淵活像個養豬大戶,不把李慕歌的體重養回去不甘心似的。
坐在他前面的太子用扇子遮住無奈的面容,悄悄用筷子戳了戳他。
“臨淵,你今日是被鬼附身了不成?”
魏臨淵不着痕迹的瞥了他一眼,忽然挑唇冷笑,“殿下,臣很清醒。”
瘦下來之後的丫頭成了一塊香饽饽,這一次,不知道又要引來多少的狂蜂浪蝶,最好的辦法就是胖回去。
什麽瘦下來才是最好看的,明明胖點才可愛。